张家扬摩挲着下巴。“可是不好说，萧淳没那么傻，而且怕是他面上一套心里一套，对我们来说也是个麻烦。”
“所以说利弊共存吧。如果成功，萧淳肯定能引起太子的注意，到时候我们有了挡风墙，太子怎么下手，都有萧淳在前面挡着。而且情况也不难，扶持萧淳，明贵妃肯定是乐意的。”
“风险大。”萧括不是很看好。“明家势大，也怕皇上注意。如果萧淳出了风头，到时候皇上怀疑起来，牵扯到了明家……这里头可不简单，别说我们这，阿月那如果和明家站了一处，也该皇上急的。明贵妃不可能那么傻。她隐忍了那么久，不差这一时半刻，冒这个风险，不值当。”
“而且如果皇上有心，让萧淳跑我们这来做潜伏，那该怎么办！”张家扬也接连反驳。
沈逸点了点头。“这些也都是问题。可如果，萧淳对我们是对抗的，而和阿月亲近，这里头的文章就好做多了。”
“我不同意！”
萧括又没动脑子，当即反对。沈逸头疼的按了一下自己额头，张家扬立刻秒懂。
“阿括，听着，要不我们就让阿月来剥夺你的声音了！”
萧括被张家扬调侃的话说得忍不住耳朵红。沈逸默默给张家扬竖起个拇指，表示配合默契。
“首先，皇上肯定是希望董家还有文章可做的。现在，曾经在董家面前落的面子，皇上也找回来了。可这里头放弃的，是整个董家的财富。有些东西，并不嫌多。如果萧淳能有点拿捏住阿月的趋势，皇上难免不会再对董家动心思。”
“钱嘛，总是不嫌多。”张家扬给了总结。
萧括倒是冷笑。“想要人家东西又要说自己清廉，合着还想董家跪着送上自己的财富不成？”
沈逸和张家扬同时给萧括竖了一下拇指，以表默契。
“其二。”沈逸继续。“皇上偏心太子，皇后又过于打压。明贵妃早就心生不服。明家势大，难免会遭舒王府后尘，明家不怕吗？明家也怕。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萧淳……”
沈逸指了指屋顶，暗示的意思，大家也是一下子就明白。
“如果成功，那么明家代表的就是皇家。至少也可再换个几十年安稳。可如果太子就不一样了。皇后不会放过明贵妃，太子不会放过明家……说他们没这心思，也只有傻子才信了。”
萧括和张家扬点了点头。这个肯定也说得通。
“那么，怎么让萧淳增加竞争力，又不被皇上怀疑？最好的方法，难道不是让皇上有心利用萧淳？届时明家也会起心思，盼着董家能够帮明家一把。别忘了，当年，皇上也是靠着九皇子……”
意思到了，大家又点头表示明白。
“其三，难道你们不觉得，阿月其实完全可以镇得住萧淳的吗？”
“我不同意！”萧括赶忙拍床铺。
合着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
“阿括，你要以大局为重……”
“不！”张家扬连忙捂住胸口。“阿逸，你别说这个，大局为重四个字简直可怕！”
沈逸想了想董曦月，自己也咽了下口水。“阿括，你要知道。萧淳为我们所利用，这是有成功基础的，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这样，既能给舒王府分散点注意力，又能让我们在太子那边松口气。何乐而不为呢？他们争得更厉害，我们就更逍遥，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
萧括点头。“是这样的。可是，明家无所谓，分散注意力的另一个要点就是牵扯董家。”
沈逸也是明白了。他兄弟还是他兄弟，脑子聪明人不傻。这看得比谁都清楚明白呢，白浪费他的口舌。
张家扬也懂了，他兄弟还是他兄弟，色忘义重色轻友，回头连对方一家子都算上了。张家扬实在不想打击萧括。“可阿括，感觉阿月是愿意的。”
萧括又被说得炸毛。“她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她根本不知道厉害，就瞎闹！”
沈逸也不想打击他兄弟。“阿括，明明现在你更像是在瞎闹。”
但是他们都打击了。
他们都是兄弟。
萧括被堵得全，郁闷极了。
沈逸再接再厉。“阿括，我觉得阿月非常的聪明，我们在想的这些，她肯定也是知道的。阿月并不像是那种打无准备仗的人。”
萧括想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说服他的兄弟。最后他决定。
“所以，你们有想过怎么和萧淳相处吗？”
“……”
“所以，万一阿月真的看上萧淳，这样的可能，你们考虑了吗？”
“……”
这两个所以，好像很可怕。
和皇子们相处，他们已经习惯了面上一套背后一套，每次阿括打人的时候，他们就躲远点，或者假装拦两下。让他们和皇子交好，哪怕是假的，难度都很大。
再者，第二个所以也太恐怖了。到时候真如了明家所愿，哪还有他们折腾的。
“阿逸……我觉得，这不大好。”张家扬首先退缩。
一时间，他们也无言了。
……
不平静的，又岂止是这么些人。
董曦月礼、数、书三科连续夺冠的消息传出，外头已经议论纷纷。赌坊开起了赌局，酒馆茶店满是闲聊。
有人说，董家不缺钱，花了不少银子，让书院学生，给董曦月放水。
也有人说，董家买通了学子，让学子们考试的时候故意不答，助董曦月名列第一。
还有人说，董家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试题，让董曦月死记硬背，作弊考出来的成绩。
也有那么少部分人，极细小的声音在说，或许董曦月那是真才实学。但是很快，这个声音就被人强压了下去。
这样的风波传了没多久，董曦月和沈逸布局的事情有了反弹。渐渐的，人家又开始传，董曦月其实是个好孩子，那样的情况下都能舍身救人。这样的姑娘，人品肯定不会差。
再来就是，人就算再怎么作弊，都考过了皇子。你说上头还有那么多贵人呢，如果董曦月真的有问题，那么为什么不查她？
你说查，上学院的学子们再闹。那么你看，先生答应查了吗？被夺去第一的皇子开口说话了吗？皇上都不说什么，哪由得你们闹腾？
你是在质疑明书书院的先生，还是在质疑皇上啊？
一时之间，董家小姐董曦月，出尽了风头，茶余饭后全都是她的话题。
这其中，终于是有人坐不住了。
最先着急的，当然是那个插足董曦月和九皇子姻缘的堂妹，董婉儿。
曾几何时，董婉儿以才学力压董曦月一头，这使得哪怕她插足了董曦月的姻缘，也得到了叫好声一片。曾经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受人白眼。
董婉儿自打和九皇子定下亲事以后，就没少被人背后指点。董曦月也有过这一遭，但她不会做人，就显得有点惨。董婉儿一直都是力压着这些。可董曦月一冒头，大家能酸讽的全往她身上酸讽。董婉儿终于是熬不住，以患病为由，回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