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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不得·画瓷(42)

两人一起望着远处的热闹与繁华。

“丝绦。”

“嗯。”

“还记得那年我们在河上吗?”

“不就是去年?”

“是啊,去年,我总以为认识你很长时间了。”

“记得。”

“我拉着你在冰上走,高兴得不得了。”我说着,低下头看她。

她的嘴角扯开了一丝弧度,“高兴什么?我们差点没命。”

“高兴你依赖我,相信我,牢牢抓着我的手。”

“有很多人都愿意依赖你。”

“我可不喜欢被很多人依赖。”我苦笑着用下巴在她额上蹭来蹭去,小心翼翼问,“你为什么不能像从前一样对我笑?”

她抬起幽幽的眸子来直视我,“从前,你是贺睿之。”

我忍不住激动地问:“如果我就是贺睿之,你能不能说一句你喜欢我?如果我不是赫连睿德,你也不是达奚沫儿,可以吗?”

“我本来就不是达奚沫儿,可你真的是……皇帝。”

我无奈地长叹一声,将她搂得更紧了。

她在我怀里闷闷地说:“憋坏我了。”

其实她一直没有反抗,所以她应该是喜欢我的吧。她只是害怕面对流言蜚语、害怕失了清白,如果我可以给她

37、声如磬-1 ...

名分……

“丝绦。”

“嗯。”

我捏着她的下巴问:“想做我的妃子吗?”

她摇摇头。

我心头被浇了一盆雪水似的凉透了。

她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样子很好笑,她竟然咧嘴笑起来,压低嗓音说:“我想做你的皇后。”

我哑然失笑,一颗心瞬间从冬天过渡到了夏天,猛烈地跳起来。低头在她脸上乱吻,一边含糊不清说:“野心真不小,以为你是只猫儿,养大了才知道是母老虎!”

“是啊,母老虎会吃人的,你不怕么?”她睨着我,唇畔露出挑衅似的笑意。

我衔住她的唇,不让她有机会再那样笑。让她知道我也会吃人。

夜空里冻明的云里烟花闪耀,我的世界一片绚烂。

她没了声音,在我怀抱里瘫软得站不住脚。

我体内不安分的心跳越来越厉害,担心自己失控于是恋恋不舍松了口,紧紧抱住她。

她窝在我怀里喘着气,嘴唇红肿,白玉般的脸上也有些血色。不知是不是灯火的缘故,

回到席间,母后似笑非笑看着我说:“去得太久了。”

“才一会吧。”我搓着手答。

方才回来的时候丝绦将斗篷给我系上了,我担心她冷,于是想叫人给她送只手炉。忽然隐隐觉出一道不寻常的目光,我一怔,发现是丽妃忧郁地看着我。她许是知道了什么,我想了片刻,冲她招了招手。

丽妃走到我面前来屈膝行礼,我问她:“玉粟那里有没有多准备的手炉?”

“大概凉了罢,我叫她拿下去加炭。”

“好,加好炭送去给沫儿。”

“是,臣妾知道了。”丽妃不会多问,同时也清楚了我与丝绦的关系。

我想应该是时候让她知道我的意思,免得她猜来猜去那么忧心。

昭阳宫光线幽暗,外面值夜的宫女也没点灯。

丽妃的睡相十分好,即使醒着也一动不动,就如此刻。

我以为她要和我说什么,但是直到迷迷糊糊睡过去也没听见她开口。

清晨时分,突然听见“喀嚓”一声清脆的声响,我猛地醒了,张口问:“什么动静?”

丽妃答:“冰雪融了,屋檐的冰棱子落下来。”

不一会又听见几声,像瓷器打碎了。我舒了口气,缓缓扭头去看她,发现她的眼神异常清醒。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问:“很早就醒了?”

“后半夜刮风的时候醒的。”丽妃莞尔一笑,起身想唤人进来伺候。

我止住了她,拉着她的衣袖问:“丽妃,有什么话想跟朕说?”见她眼晕灰灰,大概是一夜未睡,我怜惜地将她往怀里拉。

她温顺地躺在我臂弯里,犹疑的目光始在终逃避我,想了许久才开口说:“臣妾并非争风吃醋,只是沫儿的身份实在特殊……”

“朕知道

37、声如磬-1 ...

。”我拍拍她的脑袋,“在没有给她确定的身份之前朕不会逾距。”

“不……不是。”丽妃紧紧闭起了双目,“臣妾……总觉得她身上有很多秘密。”

“说说看?”

丽妃的手指微微发抖,泄露了内心的忐忑,她应该是没有把握在我面前说对丝绦不利的话究竟会有怎样的下场。说明她已经洞悉了我对于丝绦的珍视程度。

丽妃转身从我枕下抽出一条丝绢提在我面前,“这是沫儿的吧?”

青花的纹路与净白的底子,静静垂着。

我伸手拂了拂,点头:“是。”

“皇上心思缜密,难道不觉得有何不妥?”

我干笑道:“她的身世户籍是假的,这点朕知道。”

丽妃微微蹙着眉望了我一眼,低头说:“臣妾发现……她偷偷去了绪阳殿。”

那是禁地,哪里是她可以随便出入的。我觉得眼皮直跳,却仍然不以为意地笑着:“你看错了吧?绪阳殿她进不去。”

“她进去了。”丽妃颔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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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声如磬-2 ...

丽妃的话是毋庸置疑的,她从不说谎。

我匆匆起床去穿衣洗漱,赶在早朝之前去慈宁宫。

任何人想要进出禁地必须有令牌,除了我便只有母后有权利赐令牌。我当然不认为丝绦是偷偷去绪阳殿,且不说她对察德毫无感情,就算她很想去,也不会冒着违反宫规的危险做这么没分寸的事。

这些天被冻得如冰雕一样的树木像是沐浴了一番,滴滴嗒嗒往下淌水。

地面上湿漉漉的,灿灿的阳光照得水迹发亮。

我来得太早了,母后还在梳妆。

她或许知道我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来问,发髻才梳了一半就走出来见我。

“什么事?说罢。”

“母后可知道沫儿去过绪阳殿?”

“知道,是哀家令她去的。”

我如释重负,紧绷的脸终于展开了笑容,“原来是这样。”

母后无奈道:“甯太妃隔三差五要给察德送东西,这才关了大半个月就来了几回了?哀家可没那么多人手供她使唤,今后就让沫儿一个月去一趟绪阳殿。”

“送什么东西?难道皇宫里没有?”

“是甯太妃亲手做的点心,她就是太宠察德了,惯得他如今这样的下场。”

我一早的抑郁全都一散而光了,回头一想觉得丽妃太冒失。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敢擅自去做,丽妃只要稍微往慈宁宫跑得勤快点便知道其中原委了。

我走之前又拐弯抹角说:“母后,沫儿住在佛堂后边可是清苦,瞧她气色越来越差了。”

“难道还要把她供起来?”母后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哀家送了座院子给她还不算宽容?她没品没阶的住在皇宫里不怕别人笑话,哀家还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