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炮灰受重生后(42)+番外
办完了事,薛扶光才归家。
他进门,管家便忙不迭使?小厮去给?府内两位主子?传话。
然后侧门一关,抹着眼泪:“世子?,您可算回来了!担心死老奴了!”
韶景连忙喊:“叔,快别哭了!”
管家擦干眼泪,忙不迭:“殿下快进去,王爷与郡主已经等着了。”
说?完,他还不忘补充:“殿下一会儿认个错,郡主铁定会帮您拦住王爷的,不要?担心。”
薛扶光笑起?来。
发自内心的。
回到家中,他全身都放松下来,不再担心有谁会突然冒出来要?治他于死地。
他直奔花厅。
果不其然,姐姐与父王两人均在那等着他。
恭亲王原本是生气的,看着薛扶光笑容满面的朝自己跑来时,再多的气都消了。
可他要?端着架子?,让这臭小子?知道教训,晓得事情的轻重?。
奈何薛挽兮并不想端这样的架子?。
她快步上?前,眼框微微红,搂着薛扶光上?上?下下打量:“阿如,阿如,你到底跑出去干什么?瘦了好多,还受伤了。”
薛挽兮的指尖摸着薛扶光额角一点伤疤。
那是他滚落山崖后留下的。
其实十分微小,一般人都难以注意,可薛挽兮一眼便见到了。
薛扶光蓦然涌出一些后悔来,用?力回抱了一下长姐:“姐姐,我不疼的,下次不会了。”
这是最后一次,不得不由他亲自出面去拿到的力量。
这之后,他只需守在皇城,看着他们鹬蚌相?争。
薛挽兮是克制的,她没有哭出来,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从弟弟的怀抱离开?,温声道:“好了,饿了吗?姐姐已经让厨房备菜,一会儿就能吃。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恭亲王低声喝道:“吃什么吃?他配吃吗?”
薛扶光抱住恭亲王,也说?了同?样的话:“爹,我错了,不会有下次了。”
恭亲王老脸一红,却没推开?他:“多大了,堂堂世子?,像什么样子?!?”
薛扶光只是笑。
而后便被他爹赶回自己的院子?,洗漱换上?干净的衣服,再出来与家人一起?用?饭。
薛扶光问:“大哥呢?”
恭亲王:“在安排那些从定州带回来的土匪。”
他说?罢,自鼻腔溢出道哼声:“听?你大哥说?,你在定州因为这些乱匪摔下山崖?等找到机会……”
薛扶光道:“爹,他们是我的人。”
恭亲王一噎。
虽然他与大儿子?都知道小儿子?在暗中做什么事,却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直白听?见,有哪道势力是属于他的。
薛扶光继续说?:“与害我摔下去的不是同?一波。那些人,我已经清理干净了,余下的,都是有用?的。”
“哦……”恭亲王塞口饭进嘴里,慢吞吞应声,“好。”
薛挽兮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对这事接受良好。
说?到底,他们一家子?,都是一样的人。
薛扶光吃完饭,回到院子?中好好睡了一觉。
十分安稳。
慕见书抱着刀,守在窗边,推开?一条缝隙,望着榻上?的人。
韶景抱着一堆从王爷和郡主那里得来的好东西,往院中走的时候,一眼就瞧见窗边的慕见书。
他这次倒是没喊慕见书帮忙抱东西,与另外一个小厮一起?将东西抱进小院库房,规整记录好后,到窗边小声问:“世子?不是说?你受了重?伤,近日?不用?你在身边守着?”
慕见书摇头:“恢复的差不多,没有大碍。”
韶景扯着嘴角,一副看你编的表情:“世子?说?了,你被箭穿了胸,又从山崖上?摔下去,没死都是走大运。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能好的这么快才有鬼。”
慕见书不言不语,偏过头。
韶景只好努着嘴,自己走开?。
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世子?对这人的好了。
毕竟,他救了世子?一命。就冲这一点,韶景决定日?后便不特意针对曲五了。
薛扶光睡醒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天光大亮。
他去定州,一来一回,皇城从春末到了盛夏。
薛扶光在床上?呆坐一会儿,韶景进门叫了他一声,才醒神,擦脸起?床换衣。
韶景问:“世子?,咱们还去太学吗?”
薛扶光:“不去了,在家当着闲人,吃家产罢。我父王养得起?我。”
韶景嘿嘿笑:“那是肯定的。”
薛鸿文回来后,一家人共同?用?餐,薛扶光回到院子?里后开?始看书。
连着几日?,他不去太学,叫太学里等着见他的人落了空。
不久,一封邀约送到门房。
韶景拿着邀约入门,给?薛扶光:“世子?,是六皇子?,说?约您出门喝茶,十二皇子?想见您。”
薛扶光淡淡道:“不见。”他在宣纸上?落笔,边道,“将父王前天送给?我的那方墨包起?来,使?人送给?十二皇子?,说?我暂时不得空,叫他见谅。”
韶景挠挠耳后:“不用?给?六皇子?送嘛?”
薛扶光笑:“是他有求于我,给?他送东西干什么?”
“这样?好勒!”韶景欢喜的去库房包墨。
慕见书照例守在薛扶光身侧。
薛扶光写了几个字后,吩咐他:“替我磨墨。”
慕见书将刀搁置在一旁,握紧墨条慢慢挪动手腕。
桌台低,他需要?微微弯腰,视野中只能看见薛扶光握着笔的手,与在纸面游走的墨迹。
那只手原本是如上?好的白玉,透质无暇,眼下却从手指跟手背延伸出几道瑕疵。
毫无疑问,是在定州时造成的。
慕见书想摸摸这些伤痕。
他垂着眼帘,片刻后放下墨条,继续守在薛扶光身旁。
只是视线难以从他的手上?移开?。
薛扶光蓦然出声:“慕见书。”
慕见书只觉一股麻意顺着尾椎直窜脑海,耳根迅速烧红,根本不给?他克制的机会。
他头一次觉得,原来自己的真?名被人念出来,能如此悦耳。
薛扶光没有抬眼去瞧慕见书的样子?,以至于他没有看到他此刻的窘态:“你在郢朝,也叫这个名字?还是有其他的假名?”
慕见书低声道:“在郢朝,只有代号,没人叫我姓名。”
薛扶光笑了:“既然没人叫,你这真?名与假名有什么区别?”
现在不是有人叫了吗?
慕见书没有答话。
薛扶光淡声说?:“有另一个问题。”
他搁下笔。
“我给?你的紫痕膏,你藏在袖笼中不用?是何意?”
薛扶光抬头,漆黑的双眼望着慕见书。
这其中意思也无非两个。
第一个,自然是不敢用?,又怕露馅,所以干脆随身带着以示自己对主人的重?视。
另一种?,便是不舍得用?,随身携带,真?心珍重?。
如果换做几个月前,薛扶光发现慕见书这等行为,会毫不犹豫的倾向第一种?可能,想办法将慕见书从身边除去。
可现在毕竟不再是几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