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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捡只掌中猫(41)

“啊,”弥谦玩味道,“你急了。”

他将敛星曾经用作利刃对付洛慕清的字词,化为更尖更痛的刀,一一还给了敛星:“你嫉妒我虽为魔族,却仍然被包容,有人护我爱我,待我如一,我得偿所愿。”

“你呢?你自甘为人族的存亡堕入魔道,打入魔界内部摸清纯血魔族的天赋技能。可他们一边用着你舍弃灵修换来的信息,一边唾弃讨伐着你,连唯一肯护着你的秋无前辈都因叛投魔族的那些小人不得不以身祭封印。”

“你痛恨的小人们拥有了难得的安平盛世,你的师兄为了大义献身,成全了一直以来的坚守。而你得到了什么,又偿了什么愿?”

敛星暴怒道:“闭嘴!!!”

“偏爱也好,真心也罢,这些东西永远与你无关。”弥谦呛出的血浸透了衣襟,饶是如此,他仍然笑着说完:“因为你、不、配。”

敛星的双眼瞬间变得猩红。

就在此时,一直笼罩在兰陵城上空的血祭阵法传来一阵动荡,竟是有人用蛮力破阵!

敛星眸光发暗,骤然发力,趁着弥谦被冲击力撞进地面,砸出深深龟裂的裂痕,转身冲着洛慕清奔去,手中漆黑长剑黑洞一般吞噬着敛星的魔气,蓄势待发。

弥谦从龟裂中央起身,看见这一幕瞳孔遽然一缩,顾不得其他,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敛星的背影追去。

洛慕清鏖战许久,体力和灵力都近乎到达极限,已经无法承受哪怕一次的围杀了。

与此同时,他鲜红的瞳色骤然变深,远远望去显得妖异非常。

他瞳孔锁定敛星,近乎同时地先后发动了凝滞和裂魂两种天赋!

灰袍魔族和黑色兜帽魔族每次动用完这两种天赋,都必须缓一阵子才能继续使用,过度频繁的使用只会将魔气抽干。

而弥谦竟是不顾巨大的损耗,在极短时间内使用两次。

由此带来的副作用让他口鼻再次流出血来,一阵头晕目眩。

弥谦没空管,速度不减地向敛星直直奔去。

好在有用,敛星的速度几乎是肉眼可见地缓了一瞬,就这一瞬,弥谦和敛星的距离便被拉到了三尺之内。

而此时兰陵城外,萧停云立于空中,衔竹站在他身侧,收回用来强行破阵的秋无剑,道:“血祭阵法会持续影响老二老五,但若强行破阵,里面的怨气会扩散开来,污染人间,到时会变得十分棘手。”

衔竹随着萧停云来了兰陵城,宿骁和添仪被留在了前线,仍然与剩下的魔族对峙着。

衔竹抿了抿唇,看着那层无形却遮挡住城内情形的血祭阵法,低声道:“那是不是杀了阵主就行了?”

萧停云嗯了一声,率先踏入。

眼前的景象骤然出现在两人眼里,仅剩的村民们被聚集在了城主府被一个穿天衍宗弟子服的人守着。

锦鸣手持重刀与一个浑身肌肉虬起,高达两米的强悍魔族对拼,刀刀生威,却疲态尽显。

洛慕清手中的剑数次爆发出灼目的光芒,几乎能完全压制着黑色兜帽的出窍魔族,却也被绊住了脚步无法脱身,而一旁还有个同样出窍的灰袍魔族,视线牢牢锁定洛慕清,等待时机下黑手。

而魔尊敛星双目赤红,手中一把漆黑长剑剧烈燃烧着魔气,蓄势待发地朝着洛慕清奔去。

敛星后面,竟还有一个瞳色鲜红的出窍魔族紧跟其后。

那一刻,大乘期的威压骤然降临在场上所有的魔族身上,仿佛迎面撞上了一座抬眼望不到顶的山峰,那巨大沉重的压力压得他们浑身骨骼咯咯作响。

弥谦更是感到耳边轰鸣一声,粘稠的鲜血灌满耳道,眼前甚至出现了一瞬间的失明。

而此时变故陡生。

敛星强行扛住了大乘起恐怖的威压,却在此时骤然刹住,转身抬剑,反手对准弥谦的心口,那魔气盈满,蓄势待发的一剑就这么迎面捅向了弥谦!

好一招声东击西。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衔竹和萧停云都脸色微变,萧停云意识到了什么,大乘期威压尽数压在了敛星身上。

但已来不及了。

而弥谦几乎看不清眼前,但他仍然凭着直觉抬起鸿如剑,体内魔气被他倾尽所有,毫无保留地压进了鸿如。

噗嗤两声几乎同时响起。

滔天魔气骤然爆开,一时间几乎混沌得令人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烟尘四散开来,弥谦后背穿出一段漆黑的剑身,而他此刻死死握住鸿如剑柄,将敛星钉穿在地面上。

洛慕清眼睛睁大,表情空茫了一瞬。

在场的其他魔族一见魔尊被钉在地面,便知大局已定,纷纷回撤,不再纠缠。

锦鸣长刀撑地,眼眶通红。

弥谦撑着剑,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漆黑长剑一点点抽离弥谦的胸膛,带出止也止不住的血。

他低头看着被钉住心口的敛星,无声用口型说道:“我赢了。”

百年来刻骨铭心的仇恨,都在这一剑里烟消云散。

他亲手为自己讨了个公道。

就是有点可惜,让敛星这么轻易地死了。

原来……自己从前梦寐以求的死,是这个滋味。

弥谦疲惫至极,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在流逝,五感近乎丧失。

太累了。

于是他闭上眼,任由自己向后仰。

等到几乎沉浸在黑暗里的意识稍稍恢复了几分,他才发觉,有人从身后接住了他。

那个怀抱温暖至极,让失血过多,周身发冷的弥谦一瞬间放松了下来。

洛慕清颤抖地将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渡进弥谦体内,试图保住不断流逝的生机。

没用的。

弥谦自身强悍的恢复能力在此刻都成了鸡肋,注入再多都没用。

弥谦艰难地转过身,一只手扣住洛慕清五指,另一只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洛慕清按在肩上,语调破碎却温柔,“……师尊啊。”

他模糊地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滑进锁骨,浸染了那里深可见骨的伤口,发出轻微的刺痛。

他无不眷恋地贴着洛慕清的侧脸。每一个字都狠狠拉扯着破碎的心脉,他轻轻呢喃道:“别哭。”

“别闭眼……别睡,行吗……”

绝望又无措的眼泪,低哑断续的嗓音,尽数被压在了弥谦肩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对不起啊。”

让你有了牵绊,又要斩断。

让你明白何为所爱,又要面对死生别离。

弥谦没有发觉自己整个人已经要靠着洛慕清的支撑才能勉强不倒下了。

洛慕清断断续续地道:“你之前,有一次在房檐上晒太阳的时候,不是被宿骁养的黑豹叼下来了吗?你……还没有挠回去呢。”

当时洛慕清摁住猫语激烈的小猫,忙着检查它有没有被伤到,耽误了小猫报仇的时机,让黑豹见势不妙溜了。

弥谦极轻地笑了一下。

“灵门……灵门每年都会推出不同口味的特色鱼干,你还没吃过几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