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卷了(42)+番外
而床前的人眼里蓄着大量的泪水, 就像是控制不住一样,终于,一滴眼泪‘啪嗒’滴落在了眼前那白色的床单上, 裴钧整个人都已经愣住了,他脑海里甚至窜出了一个念头, 就是自己光荣牺牲了恐怕白子涵都不会这样哭。
“你, 没事儿吧?用不用我去找个医生过来看看?”
裴钧保证,他活了快三十年, 还从没有对着白子涵这样小心翼翼地说话过,白子涵现在这情况简直已经不正常到了极点,他不敢刺激他,甚至手都有些无措, 都有些不敢拍他。
白子涵什么也没说,只是那眼泪还在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眼眶中积蓄的泪水落下,模糊的视线跟着清晰起来,他看见了裴钧身上的伤口出血了, 他一句话都没说, 很淡定地掏出了手机, 就这样顶着水汪汪的眼睛给自己的徒弟去了一个电话,交代的声音极其简短:
“把换药的东西拿进来。”
五分钟后,这个病房中又多了一个噤若寒蝉的人,杨聪浑身僵硬地站在床边,看着那个仿佛被夺舍了一样师父,眼中含泪地给床上的人换药。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师父哭了?是裴钧的情况不好了?不应该啊,早上裴队还吃了三个包子呢,就是病情恶化也不能这么快吧?那是裴队把他师父欺负哭了?那更不可能了吧?他师傅是什么人啊?对上裴队那可是从来都没怂过啊。
情绪的失控却完全没有影响白子涵身为一名优秀外科医生的水准,那药换的很是干净利落,最后覆上了一块儿干净的纱布,整理好了废用的医疗垃圾,最后摘下了手上的一次性手套。
裴钧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但是能让白子涵‘失控’成这样,他实在是不敢大意,小心地拉了一下白子涵:
“让人来检查一下吧?好吧?”
白子涵点了点头。
这是公安医院,比起其他医院,应对这种时不时冒出来的新型药剂绝对是非常专业的水平,裴钧将昨天的行动报上去,立刻有人到了病房来给白子涵采血,这被下药的可是自己医院里的人,病房中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医生,检查结果也要求做了加急。
期间白子涵就坐在裴钧的病房中,一步都没有离开,而且眼睛一直都盯在裴钧的身上,一眼都不错开,眼底偏执的占有欲分外明显,但是好在眼泪是止住了,裴钧第一次不敢惹他,就怕他再水漫金山。
过了两个小时裴钧的电话响了起来,白子涵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裴队,已经化验过了,白主任昨天吃的药是一种混合片剂,原本这片剂本身能够致人昏迷,促进性.欲,这种药在前几年的一些下流的会所中比较常见,一般都伴随着性犯罪,但是后来在三年前的一起囚,禁强,奸案中发现了一种在这种片剂之上改进式的新型药剂,这种药会刺激和放大人的情绪,而且对人的精神有一定的影响,那一次被解救出来的人曾一度有过过度依赖,敏感脆弱,偏执冲动的行为特征。”
裴钧的脸色很不好看:
“那怎么办?有什么办法缓解吗?”
“没有什么办法缓解,不过这种药的作用不是彻底性的改变,只要等到药物自然被身体代谢掉,药物产生的影响会自然消失,一般时间大概是两到三天不等。”
裴钧问出了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会不会成瘾?”
“哦,这个不会的,这个只是通过短暂影响神经递质还有一些激素的分泌让人的情绪处在一种不稳定的状态,并没有成瘾性。”
听到这个话裴钧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点儿,电话那边似乎顿了一下又开口:
“那个裴队,这个药对于性方面的刺激可能会持续到药物被完全代谢,白主任现在比较依赖你,就麻烦您照看一下了,他的情绪可能有比较明显的起伏和骤然变化,您多担待啊。”
说完还不等裴钧答应那边就迅速挂了电话,仿佛是生怕裴钧拒绝。
电话的另一边正是药物研究中心的翟明刚,他挂了电话长舒了一口气,他现在都记得被上次那几个中了药的人折磨的场景,反正这次白子涵中药可是为了给他们特勤刑侦队干活,裴钧理应负责到底的。
白子涵刚才那一阵情绪敏感的状况似乎是过去了,眼里已经平静了不少,裴钧指了指一边的床:
“你要不要去睡一会儿,昨晚也没有睡好。”
白子涵还紧紧盯着床上的人,开口:
“你哪也别去。”
裴钧点头,指了指胸口刚刚换好的药:
“我这样能去哪啊?你快去睡吧。”
昨晚白子涵确实是没有睡好,此刻也确实是困了,他这会儿倒是听话了,点了点头就躺到了一边睡觉去了,他躺下之后裴钧长长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但是眼前却都是刚才白子涵低头吻他的模样,要了命了,他赶紧睁开了眼睛,但是耳边仿佛又响起来刚才那人一句一句不肯放弃的问话;
“为什么亲我?”
为什么亲他?连裴钧自己都说不好自己刚才怎么就亲了白子涵的手指...
就在他天人交战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是程建打过来的,他调整了一下精神接了起来,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人都到了吗?”
“张明远已经过来,张年奎前年就脑血栓半身不遂了,在家撒泼不肯来,当地派出所现在刚刚将人押上车,拆除那座桥的申请已经打上去了,这个案子虽然是年代久远,但是影响很大,现在都已经闹出这么多条人命了,我估计很快被批下来。”
市局那边有程建在裴钧是放心的:
“这个张明远得深挖一下,我估计他身上的案子是不止这一件。”
程建点头:
“我明白,你放心吧。”
撂下程建的电话之后,裴钧的电话就没有消停过,张明远的身份毕竟是不同,在市里也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企业家,这人刚刚到市局,各方人马的电话就都已经轰炸到了裴钧这里来,裴钧微微挑眉,来者不拒地一一接待。
徐方忠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徐局。”
“你呀,还是那个雷厉风行的性子,人的尸体都还没挖出来就直接把人给抓了,我这边电话都快被打爆了,证据链完整了?”
“有昨晚那个皮哥的录音,还有今天郑长义的供词和被害人家属的口供吻合,是符合提审张明远的条件的。”
裴钧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他也知道,对于凶杀案来说,尸体才是最重要的证据,如果没有尸体,那么凶杀案都未必成立,只不过这一次的凶杀案不同,尸体是被供述埋在桥中,已经建成的水泥桥不是荒郊野外的土地,不是说挖开就能挖开的,所以才导致了这个案子到现在还没有尸体就逮捕嫌疑人的情况。
徐方忠冷哼了一声:
“我还不了解你小子的心思?你是怕那拆桥的申请被多方阻碍,所以先下手为强,下手扣人,将事情挑明,让想要阻碍的人多有顾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