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敖不理解,他一没有恐吓宿时漾,二没有表现出多凶神恶煞的模样,怎么对方不怕威胁针对他的萨仁,反倒是害怕起他来了。
一想到面前的大魏王子,未来即将成为他们大夏王后的人就像是一只瘦弱的小鸡崽子,落在他手上轻轻一捏就死了。
加之萨敖敢说自己单手就能钳制住对方,宿时漾的大腿都没有他胳膊粗,他的眼神里流露出嫌弃来。
宿时漾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对方眼里的意思,他憋红了脸,怒气冲冲地说:“没什么!”
刚刚经历了萨仁那一遭,他现在也不敢随便发脾气,只能小声地不高兴道:“乱看什么啊,你没瞧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胡搅蛮缠到了极致。
萨仁满眼兴味地盯着他这位漂亮母后,刚才他自己被吼了当然是不舒服,但是见到自己的好大哥吃瘪,他却是乐见其成。
“母后弱不禁风,刚来大夏就病倒了,日后还是要多多保重身体。”萨仁收敛了之前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开始走怀柔路线,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
宿时漾沉着张小脸,憋屈道:“我知道了,还要多谢你关心了。”
这句话他咬字极重,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对萨仁有多不满,但是他能做的也仅限于瞪着人发脾气,至于多余的事则是一件都做不了。
萨仁也不恼怒,笑吟吟地看着他,唇角的两个梨涡跟显眼了,瞧着就像是灌了蜜糖似的。
萨敖淡淡地扫了自己的好弟弟一样,对于这家伙打的主意不置可否。
他背着手,又从上至下地打量了一遍宿时漾,冷声道:“皇子还是要多多锻炼身体,草原在冬日一向苦寒,可没有大魏那样柔和,若是您不注重,只怕又会病倒。”
萨敖这话似乎只是在为宿时漾的身体担忧,但后者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对方不就是明里暗里嫌弃他弱鸡嘛。
自己还是他们大夏未来的王后,多半是堕了他们的威风,让好面子的家伙受不了了。
宿时漾本来还以为这次主角受江望尘给他解围,会让这俩以后注定会成为舔狗的家伙对主角受刮目相看,一见倾心,没想到这俩人注意力全在他身上,就知道逮着他一只羊薅。
他磨了磨牙,身为铁直男被明里暗里嫌弃,哪里还能忍得下去,当即就忍不了了:“既然如此,从明日起我就开始强身健体,江望尘,你来教我骑马射箭!”
十鸢大惊失色:“殿下,您的身体还未曾恢复,怎能出去分心劳神呢?”
萨仁皱眉不愉,冷冷开口:“主子说话,岂容你这个小侍女插嘴的。”
他平时笑起来的时候乖乖甜甜的,不笑时让人打心底地发寒,尤其是两只纯粹蓝色的眼珠子盯着你时,更叫人惊恐慌乱。
萨敖淡淡道:“她毕竟是皇子的人,萨仁你总是自作主张插手教训人也不太好吧?”
宿时漾捂着脑壳,感觉一阵头疼,这两兄弟还真是一言不合就要吵起来,现在又要烦他了,可恶。
江望尘这时候开口了,他的声音就像是温温凉凉的清水,一下就浇灭了人心的浮躁:“二位王子,请恕在下无礼多嘴一言。只是殿下他终究身体不适,需要静养。若是太过吵闹,不利于殿下病愈,还请二位能够出去谈话。”
大夏的两位王子不睦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他们只在大夏王的面前稍微有些收敛。
二人淡淡地扫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宿时漾,他身体羸弱,唯有那一双清亮灵动的眼珠子里有些生气,不服输地瞪完这个瞪那个,还自以为他安安静静的别人就不知道。
气性真大,胆子却小。
这两人最终还是如江望尘所愿,闭上了嘴。
宿时漾松了口气,还得是主角受厉害啊,随便两句话就打发了这俩兄弟,不然还不知道他们要唇枪舌剑吵到何年何月去。
不过他这口气松得有点早了,萨仁突然开口:“母后,您应该知道我兄长是草原第一勇士的称号吧?”
这是又要来搞事了吗?宿时漾提起精神,警惕地看向他,不知道他这个关子卖的是要干嘛。
萨仁也不介意他现在跟小猫哈气似的模样,背着手笑道:“与其让这位看着清瘦的江统领来教导您,不如就让我的兄长亲自来吧,想必在母后身边尽孝道,兄长也很乐意吧。”
宿时漾眼睛一下就亮了,这简直是来了瞌睡就给他送枕头啊,不管怎么说江望尘都要跟在他身边的,他正愁没办法把主角攻受俩人凑一块,这不就有合适的时机了吗?
他赞赏地看了一眼萨仁,后者眯起了眼睛,神色有些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我们小宿同学的翅膀罢辽
第7章 和亲皇子
没等这俩兄弟开口,宿时漾就主动抓住萨敖的手,弯起了眼睛,说:“大王子,既然你对我羸弱的身体看不过意,就帮帮我吧,你也不想看见我一直生病好不了的样子吧?”
不管了,反正他没脸没皮,这人先来嘲讽自己,也别怪他现在道德绑架来一套了。
宿时漾的眼睛很亮,弯着的时候更像是月牙,盛着一汪说不出的静谧湖水,里面漾着星星。
萨敖手上凭空多了一个大麻烦,本该一口拒绝的,那句话却在和宿时漾对视就这么哽在了喉咙里。
算了,跟面前的小皇子交好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更重要的是他背后的大魏,是否也可以拿来利用一番。
于是他沉着眸子,淡声答应了:“好,皇子在闲暇时来找我就可以了,我随时恭候。”
萨仁原本笑着的脸沉了一下,又迅速恢复了三分笑的模样:“母后可不能厚此薄彼,也要来多多看我,我平时可以经常来找母后吗?”
宿时漾的视线落在了萨仁的脸上,想不通这死孩子怎么就非得来折腾他,他一个“不”字刚到了喉咙处,就看见那对湛蓝眼珠子里闪过危险的光,于是剩下的话堵在了喉咙边,到了嘴边打了个转兀自变成了“好”。
忍辱负重了属于是。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怎么斗得过这个小机灵鬼呢是不是。
到时候指不定又被这家伙一阵冷嘲热讽加折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在场众人都很满意,一副“母慈子孝”的天伦之乐画面,大夏王萨纳尔来了都要怀疑这俩孩子是不是他亲生的地步。
他二人也只是挑了个难得空闲的时间过来探望宿时漾,实际上都是大忙人,没站一会儿就告辞了,还不忘在走之间劝慰他要保重身体,做足了孝顺孩子的姿态。
总算是把那两个大麻烦给送走了,宿时漾咸鱼瘫地躺在床上,一点儿形象都不剩了,反正这里都是自己人,精神也不需要一直紧绷着。
江望尘向来知晓皇子宿时漾率性而为,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却没想到他都不会顾及自己的身份,仰头就往那羊毛毡子上边倒,衣衫乱掀,一小截细白的腰都给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