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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出书版)(38)

李念东转过身,殷勤地带领徐严往客厅里走,他的上身略微前倾,头低着,右手臂伸着,嘴里热乎着“徐总,请。”

一帆很轻蔑,跟在徐严身后昂首挺胸地走进去。

那个一直坐着的医疗器械公司的董事长宫婕站了起来,向他们点头致意。

一帆这才看出这女人的吨位是如何的巨无霸、为什么老坐着,脸像盆似的,把上面具有实用价值的器官都挤没了,眼睛成为两眼小小的井,在灯光下能看到井里发出的幽光;身材被吹成了大象,肥嫩多汁,在薄薄衣衫下面,每动一步肉都在四处乱窜;她的皮肤是那么的白,白得让人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作为李念东妻子的堂姐,怎么也得过50了吧!

“徐总,久闻大名!”她的声音很细,举止得体。

她不禁看了一眼她年轻的丈夫。而欧少阳也就三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材挺拔,体形流畅,胖瘦适中,加上表情的安静沉默,倒有些贵族气质了。与他惹人注目的妻子站在一起,简直是星星牵着月亮。她怀疑他们是如何走在一起的。

“我也早听说过你了,一直没有机会相见,今天很荣幸。”徐严的客气没一点虚伪。

这让一帆感到了她巨大身体后面的实力,靠医疗器械发家独步京城的女强人果然名不虚传,恐怕要不是李念东死乞白赖求她游说徐严,她还没机会一睹此尊荣呢。

“林小姐。”钱勇夫介绍。

“你好。”

她那只巨掌伸了过来,一帆像摸到了热水袋。

宾主寒喧一番,各自在桌旁落座。钱勇夫暗自安排:徐严右边是李念东,好增加他们谈话的机会;一帆当仁不让地占据了左首的位置,往下是宫婕,欧少阳,钱勇夫。徐严又恰好与宫婕照面,两个企业帝国的头面人物。

一帆简直佩服死了钱勇夫,姜还是老的辣。

“徐总,我先敬你一杯。”宫婕先举起酒杯。

一圈人都一干而尽。

“希望有事你可以照顾一下。”宫婕第一杯酒下去,就锁定了主题。

“互相照应吧。”徐严说。

“我们在一起吃饭呢,说起来还真有缘分,要不是李念东和您之间的项目,哪有这个机会?咱们既然成了朋友,徐总以后有可以配合的地方,咱们得精诚合作!”

“谢谢。能结识宫女士,我也很荣幸。”

虽然徐严回答游刃有余,一帆还是感觉到了他处在守势。本来这些人是求他的,他可以完全掌握主动。

“那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徐总,听说你那里有个不错的项目,恰好我妹夫李念东是经营这种设备的,分一部分,掰一部分,怎么都成,你看能不能留出个什么机会?”

徐严在考虑着措辞。

“徐总,我还没见过您,今天第一次见面,我敬你一杯。”李念东站了起来,满脸堆着笑,拱着身子,双手捧杯,极恭敬地期待与徐严碰杯。

一帆转过脸去,心里无端发火:真他妈恶心透顶!

22

一帆穿着在北戴河买的黑色比基尼走进浴室。徐严从香皂泡沫堆里转过头,“为什么穿泳衣?”

“这样性感。”

徐严嘿嘿地笑着,“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是怎么想的,现在流行进浴室穿泳衣吗?”

一帆坐在缸沿上,雪白的肌肤,黑色的泳衣使其体态格外健美和耀眼。“别人说我是魔鬼身材,你见过魔鬼身材吗?”

“见过。”徐严拍拍她纤细灵巧的腰肢,在上面留下了无数个小皂泡,“我天天见啊。”

“你有多爱我?”一帆进一步追问。

徐严放掉缸里的水,然后又放进新的,把身上的泡沫冲净了,从缸里跨出来,拿起浴巾擦身上的水珠。一帆从后面轻轻贴在他湿漉漉的背上。

“我觉得和你——有你陪着,很放松,很舒服,也觉得年轻。”他轻轻地说。

“我有多好?”

“像我这种年纪的人,活到现在,唯一的梦想便是遇到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你让我自信,舒心,有别无他求的想法。”

一帆基本上是满意的。她有些撒娇地说:“我想洗澡。”

徐严穿上睡衣,走到水龙头那边,拧拧这个,拧拧那个,一会儿把浴缸灌满了,用手试了试水温,“进去吧,正好。”

一帆跳进缸里,平躺在缸底,只露出了脑袋。清澈如玻璃的水里,她麻利地把泳衣褪下,扔出水面。徐严接住。

“我不习惯在人面前一丝不挂,那是毫无保障的感觉。”

徐严把泳衣挂在绳上,也像刚才她那样坐在缸沿上,透过“玻璃”能清晰地看到她腿上细细的绒毛。

“你接受那个奶牛的友谊了?”一帆若无其事地说,但没有显示醋意。

“什么奶牛?”徐严一时还没明白过来。

“这么快就记不得了,真的假的?瞧她对你那个热乎劲儿,她老公都看不下去了!”

徐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觉得她万分可爱,“你想那里去了,牛头不对马嘴,这怎么可能?那宫婕可不是一般人物,景仰归景仰,你怎么还为她吃醋?”

“你答应她的游说了?”

徐严沉吟了一下,“饭局上我说过答应她的话了吗?”

“可你也没拒绝呀。”

徐严摆摆手,“你也太不了解生意场上的事了,第一次见面吃顿饭我怎么能硬梆梆地拒绝人家呢?这人哪,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着人家,今天不用,明天也许就用着,风水轮流转,切记,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说。所以不要轻易说出‘不’字。做人要真诚,做事要圆滑一点没什么不好。没拒绝她也并不意味着他们有多大希望,生意场上的人他们都懂。”

“徐严,我真服透你了,你在这方面都成精了,我一辈子也休想做到你的80%。”一帆不失时机地拍马屁。

徐严很高兴,伸手进水触摸她的光滑的腿。一帆尖叫着,溅着水花。浴室里笑成一团。

一帆给王晓冬打电话。

“你放心好了,饭也吃了,李念东带了一大批分量不轻的说客,徐严并没答应他们,用他们的一部分设备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希望不大,亚同目前绝对处于不利地位。”

“林小姐说的是,现在李念东的头都大了,脾气也变得激烈了,他整天坐在办公室不出门,也不让人打扰他,整颗心都悬在徐严那里了。”

“他很难受吧?”一帆几乎恶毒地笑起来。

“何止难受,昨天晚上还跟他心爱的小蜜吵了一架,还动手打了她。两人都撕破脸地嚷,什么话难听说什么,全公司的人都听见了。”

“他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不过,他还挺可怜的,前几天还意气风发、壮心不已的,现在是豪情一落千丈。整个公司没有大的项目,坐吃山空,现在正打算裁员。”

“有这么严重吗?”一帆还不相信。

“怎么不严重?工厂那边近五六十人都闲着,公司这边也有二三十人等吃饭,还有房租,七八个月了,叫谁谁受得了?”王在那边吹起口哨,不知是同情还是兴灾乐祸,“所以李念东现在是坐在了火山口上,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顾不得脸面了,千求万求去求宫婕出面帮忙,可他与宫兰的关系又不太好,你说这事!如果北方建筑集团那边不开条缝,我看他要关门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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