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驸马三醉(出版名:琼心醉)(26)

作者: 七色夭夭 阅读记录

于是,每次御前侍卫去寻安远侯,无一例外,必定能在某处温柔乡里将他给请出来。每到此时,太后自然生气恼怒,而皇上却总是帮他说话,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安远侯已至中年,又贵为皇叔,多闻些美人香,也算是无伤大雅,等等等等。

此番,皇上更是将宝贝女儿琼函的婚期交给了他去作主,可见,对于安远侯,太后也好,皇上也好,其实都是非常‘纵容’的。

琼函带着司寇昊来到侯府的时候,安远侯正弯身低头研究着手里的一盆美人菊。墨绿色的织锦长袍随风而动,腰下悬着同色系绦带蟒玉,风流端雅。虽说已是四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却不过三十出头,可见保养得宜。

“来得还真不慢。”安远侯倾身抬眸,眼角瞥见门外两人相携走进,卿卿我我,一双两好的模样,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拜见候爷。”

“见过皇叔。”两人双双行礼,动作和谐自然。

安远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眼光像把小刀似的将两人上下打量一番,最终停在了司寇昊漂亮得过分的脸蛋上。

“这孩子长得比婂婂还好看。”慢吞吞的语气听上去似是漫不经心,却明显的不满。

这话倒是直白。琼函挑了挑眉,看向司寇昊。

“下官惭愧。”司寇昊不动声色,神态恭谦诚挚。他自然能感觉出安远侯对他毫不掩饰的敌意,虽然他不明白,这敌意从何而来。

“下官?”安远侯低头思索了半晌,淡淡一笑,“对了,本王倒是忘了,你如今已是一等侍卫。求娶婂婂,倒不失是聪明之举。”

司寇昊背上寒了寒,是他求娶的吗?天知道,他根本没想去做这莫名其妙的驸马。明明是皇上亲笔下旨相迫……说白了,其实是逼婚。

此时被这安远侯一说,明明不是那回事,却又像是那么回事。他果然是为了富贵荣华,不择手段而为之……

正思忖着如何开口,不料安远侯又来了一句,“听说你曾留连楚馆,此番突然转性,牺牲不小?”

“这……”司寇昊怔住,额上细汗忽溜溜地冒了出来。

初秋暖阳,果然还是灼人。那件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应该不是琼函那里透露出去,那安远侯是怎么知道的?且他明明是个逍遥闲散侯爷,为何要对他如此咄咄逼人?到底他哪里踩到了他的底线?

眼见司寇昊不显山不露水低头聆教的恭敬模样,琼函似笑非笑地眯起了眼睛。这几次接触下来,她早就知道,这家伙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对于他有多少深浅,她同样非常好奇。

“侯爷果然消息灵通,可那件事倒确实是个误会。在下虽说自小不喜与女子接触,却也不至于染上断袖之癖。”司寇昊委屈地勾了勾唇,毓秀的眉目间一派信誓旦旦,“侯爷精于此道,想必定有法子给在下验明正身,这二十二年来,我守身如玉,一清二白,婂婂,你要相信我。”

琼函低头笑了起来,安远侯喉头噎了噎。这小子多年来深藏不露,果然……能屈能伸。

见她不吭声,司寇昊幽幽地低头,神色堪怜,“婂婂……”

“我当然相信你。”琼函忍住想要把他一脚踹远的冲动,努力摆出十分信任的神态,“你是我的驸马,不信你又能信谁呢?”他如此从善如流,她自会放他一马。

可是,眼前神情不善的皇叔大人,她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驸马你有所不知,有些人虽说血浓于水,却往往会在暗地里狠狠地算计你一把。这种人,你可要小心了。”琼函眼尾轻抬,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皇叔,不如我们进去商议婚期可好?”

安远侯的脸立时便青了。

“你真要嫁这么个小白脸?”语气很不甘心。

“我满意得很。”琼函挑眉,十足的挑衅,“虽说如今只是一等侍卫,但只要有本宫在,他来日必定前途无量。”

司寇昊暗地里抹了一把泪。想他英俊风流,才华横溢,虽然没有半点功名,那不过是因为他无意入仕。但如今这状况,他可不正成了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吗?一等侍卫……,他要去问皇上,可不可以只当驸马,不要官职?

“前途无量?”安远侯冰似的眼神从司寇昊毓秀的脸蛋上‘刷’的划过,微微地眯了起来。良久,悠悠叹了口气,“果然女大不中留。不过今日还有个人要来,需再等一时。来人,奉茶!”

琼函怔了怔,随即想到什么,浅浅一笑,语调意味深长,“皇叔,费心了。”

司寇昊瞅着两个人,只觉得云里雾里。是谁还要来?难道是皇上?为何这二人的神情如此玄妙?也罢,他还是乖乖喝茶的好。

鎏金琉璃茶盏,衬上清绿莹翠的极品银针,芬香甘醇,口齿留香,如果忽略侯爷大人眼里嗖嗖的小麦芒的话,那就更妙了。

所幸,他们并没等太久。

不过,在看到门口那道淡色的衣袂时,司寇昊还是愣住了。

为什么大哥也会来?司寇钰朝他点了点头,脸上神色倒是很泰然。

“太傅仙去,长兄如父,虽说本王可以作主,倒也需得尊重司寇家的意思。”安远侯大人如是说。

司寇钰神色淡然,嘴角噙着惯有的温雅浅笑,“侯爷有心了,我替先父谢过侯爷。”转身对琼函行了个礼,“见过帝姬殿下。”

琼函微微欠身,嘴角弯起一丝淡笑,“皇叔,那我们开始吧?”

“好,我们进厅里去谈。”

明显,安远侯对司寇钰的态度很不一样,热络了不止一点点,“钰儿,本王有许久没有见到你了,你娘亲可好?司寇府如今可就指望你了。”

“娘亲时常问到侯爷,侯爷若是有空,不如去敝府坐坐。”司寇钰笑意温和,眼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司寇昊。侯爷似乎……甚为不喜他的二弟。

司寇昊隐忍地吞了口气。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别。明明他也是太傅之子,也是太傅之妻的儿子,也是司寇府的后人……可这些问题为何他刚才坐了许久也未听侯爷提上一字半句?

幸好,琼函是善解人意的。她似乎对前面二人所说的话全然没有兴趣,笑咪咪地拽起他的袖子,悄声道,“驸马,你知不知道,这朝中最势利的人是谁?”

“谁?”

“喏,”朝前面的安远侯努努嘴,“就是我这位皇叔,你大哥不过是比你官阶显眼了那么点,年纪比你老了那么一点,他的待差就那么大。哼!等日后我向父皇说一声,定叫你做个比他大得多的官。”

司寇昊背上的汗哗哗地就流了下来。大昱朝唯一的帝姬,果然是不懂低调为何物的。

安远侯挺直的脊背僵了僵。

直待丫环仆从们上完茶点,安远侯仿佛才注意到了司寇昊,不情不愿的开口,“咳,那个,昊侍卫。”

“驸马。”琼函指尖叩了叩椅上的扶手,认真地纠正,“他已是本宫驸马,什么昊侍卫不昊侍卫的,皇叔,你莫不是故意的?”

上一篇:东厢记 下一篇:凤归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