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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三醉(出版名:琼心醉)(8)

作者: 七色夭夭 阅读记录

如此,那些打探云霄山虚实的有心人便软硬兼施不得,只能无奈扼腕。

昱朝境内本就多山,奇山峰峦并不少见。这云霄山虽说山势险峻,云雾缭绕,却并非是大昱风景最胜之山。

可此地却常有些行踪诡秘的武林人士前来探寻,来来往往,乐此不彼。

之所以如此,自是因为这云霄山上的百里流烟宫,传说中的武林圣地。

听闻,百里流烟宫不但拥有武林至宝‘七色流火’,其宫主百里香更是武功莫测,行踪不定,可谓神龙见首不见尾。

三年前的武林大会上,百里香曾衣袂飘飘,仙风道骨地出现在擂台上。

他用一把流烟剑,轻而易举地挑了入得前三名的武林高手的武器,得到了武林盟主的宝座。就在众人恭敬行礼之时,他却大笑扬长而去。唯留下一句令人谈之色变的惊人之语,“没有江湖令,算什么武林盟主?我流烟宫已有‘凤凰’,谁若能得到‘于飞’,取出江湖令,我便将这武林盟主的宝座双手奉上!”

是以直至今日,武林盟主的宝座仍然有名无实。

百里香提到的江湖令,是块一统江湖的圣物。共由两块玉石组成,一半名为‘凤凰’,为百里流烟宫所有,另一半,则名曰‘于飞’,下落不明。

传言此令牌是由三年前的武林盟主江云天夫妇所铸,藏有不为人知的武林机密。而他夫妇二人在令牌铸成的第三天,便为人所害。令牌,自然也是不见踪影。

有人说,那令牌已为奸人所夺;也有人说,江盟主夫妇将令牌的秘密告诉了几位武林泰斗。

于是这三年来,无数武林门派都在四处寻找‘于飞’的下落。而那几位传说中的武林泰斗,更是先后遭到毒手。

如今,当年与江盟主等人齐名的武林泰斗,只剩下了这百里流烟宫的宫主百里香。

而三年未显音信的百里香,此番却突然为其女儿百里冰招开选亲大会。

选亲大会虽只指定人选参与,可自有些不相干的武林人士,闲来无事,不辞辛苦地赶来,只为能第一时间能得知些八卦。

“这流烟宫数年来不与武林来往,此番突然选亲大会,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说话的,是华圣派的弟子褚敬,此时正坐在郑老茶铺里,一边喝茶,一边摇扇。

茶铺里只有六张木桌,此时却几乎全都坐满。

“就算是有阴谋,能得进去看一眼,也是值得。何况百里宫主虽说行踪飘忽,却从未做过任何谋害伤人之事。想来还不至于!”一名锦衣儒衫的清秀男子立时接口,顺带对褚敬投去了颇为不满的一瞥。

“嘿嘿!”褚敬摸了摸脑袋,识趣地打住话头。他此番便是陪这锦衣男子,岷山派少掌门褚文峻来参加选亲大会的。

褚文峻于当今武林算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文武兼备,相貌俊秀,为人却有些恃才傲物。此番流烟宫派人来请,褚掌门本以为他不屑为之,不料他竟是欣然应允。想那云霄山是多少人想进而无门可入的地方,便让这儿子去见识一番也好。

而于褚文峻来说,实则这武林中能配上他的女子,太少。百里冰,却正巧是其中一位。

“不知那百里冰到底长得何等样貌,竟请了这么多的名门之后前来,排场倒是不小。”另外一桌落月宫的几人低声议论,声音却不大不小地正巧传进了在场众人的耳朵。

褚文峻轻“哼”一声,低头饮了口手中清茶,却略略地皱了皱眉头。按理来说,流烟宫此番所请应该都是武林名门,今日这茶肆之中也确实多为眼熟之人,却不料这落月宫亦正亦邪之辈,居然也在应邀之列。

许是见到其余众人皆不以为然,那几人立时便转换了话头。

“听说冰莲花出现了,你们可知?”

“当真?在哪里?”

“听说是琼函帝姬亲自送到了司寇府给司寇夫人,”那其中一人摇头叹道,“却没想到那驸马居然也来参加这选亲大会,真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冰莲花比七色流火,还真是旗鼓相当,却不知何人会胜出?”那座上一瘦小男子低声道,“听说琼函帝姬当夜便醉在司寇府,被皇后狠狠地骂了一顿,至今还关在皇宫里呢。”

“那帝姬可谓用心良苦,本想冰莲花给司寇钰邀宠表功,却没想到碰上了流烟宫,真正是算她倒霉。”

“这世上男子,谁不爱自己妻子冰清玉洁,就像百里冰一般。那帝姬虽说身份尊贵,却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司寇钰又哪里肯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此次不过是机逢正缘,顺道了结而已。”

“估计以帝姬的性子,必然会向皇上哭闹。皇上这般疼爱帝姬,自会为她讨个公道。司寇钰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此言差矣,他做了百里冰的夫君,便是流烟宫未来之主。比起日日早朝,伴君弄权,自是有美在怀,悠哉度日更得逍遥。”

几人言来语往,浑然未觉此刻桌上的茶壶已被郑老收走,而门边的阴影下,正站了一道青莲色的身影,眉眼清越,气质出尘,深若寒潭的眸子里,目光冷得似冰一般。

只一瞬间,他的眼神又恢复了温雅淡定,仿似没有听到那些话似的。嘴角,渐渐扬起了一道和熙如春的笑容。

他默默站了一会,眼光似水般温柔地掠过在场诸人,静静地转身拂袖离去。

没人去猜测这男子的身份,却不得而知。

锦带蟒玉,正二品方能佩戴。此次被邀人选之中,唯独一位。

屋外漫天的风尘,此时突然像是静了下来。与那青莲色的背影交融在一起,竟是如画般和偕,更蕴上了些许缱绻之味。

“我,还没说完呢。”方才议论的落月宫弟子吞了吞口水,低声喃喃道,“听说那冰莲花被窃了,不知是谁人竟敢去抢司寇府的东西,也不怕得罪了燕山派。”

门外青莲色的身影似是滞了一下,又继续踽踽行远。

“啊!”那人待要再说,却突然怔住,身子如风中枯叶般瑟瑟发抖。

“血!”几声惊呼相继响起。

那落月宫弟子蓦地瞪圆了眼珠,惊惶地看着自己的左手。

他原本齐整的五根指头,此时居然缺了一根,正血淋淋地躺地上。

十几道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门外正渐行渐远的青莲色身影。

暮色下,那道身影将如血的残阳映衬得分外温柔。

断一根指,于江湖中历经血雨腥风之人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可此时,却让人自心底里觉得寒冷,如置冰窖。

在场众人,居然没人看出他是何时动的手。

如果不是手下留情,下手的地方不是手指,而是咽喉……

“司寇钰,不过二十几岁……”一直沉默的褚文峻突然开口,若有所思地摇了摇手中折扇。

“此次选亲,他是劲敌。”另一人叹道。

“司寇钰!他竟敢与本派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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