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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长得美啊(101)

惊蛰一路狂奔回到直殿司,那模样活似在逃命,路上遇到熟悉的人也只是胡乱点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如一道飓风卷入了自己的屋子,他直接躺倒在床上,甩飞了鞋,整个躲进去。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安全的角落。

慧平被惊蛰的动静吵醒,今天难得不用早起,他连说话都含含糊糊的:“惊蛰……你怎么了?”

惊蛰嗡嗡地说道:“没事,你继续睡。”

直到整个屋子重新安静下来,惊蛰才蜷缩着身体,捂住自己聒噪跳动的心。

昨天的事太过突然,惊蛰直到现在,才能好好地喘口气。

他怔怔地待了一会,然后盯着自己的手。

昨天,这手拔了蘑菇。

今天,这手揍了容九。

可以啊……这到底是怎样一个跳跃……他……容九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是……在,故意,试探他吗?

惊蛰艰难地从混乱的毛线团里,抓住一根线头,只是抓住了那根线头后,他面对着后头更加混乱的毛线团沉默了。

可到底为什么要试探他呀!

不不不……惊蛰,不能这么想……他是中毒了,这是发了病……

惊蛰喃喃:“……害怕是真的害怕……”

但为什么……

他烦躁翻了个身,听到容九年少中毒,他又有几分难过。

惊蛰啊惊蛰,心疼男人是种毛病!

他心疼容九,昨天晚上容九心疼他了吗!

除了那条小裤头,惊蛰几乎都被扒光了,浑身上下都被吃了个干净。

他这辈子就没这么羞耻过!

他怎么就不嫌脏呢?

赫连容漫不经心地吃下一碗药,那苦涩得要化掉骨头的味道在嘴巴里翻滚,他听得到宗元信在嘀咕。

“怎么会呢……这药怎么……”

是了,宗元信的药怎么会出错呢?

在底下人忙忙碌碌的时候,座上的赫连容已经单手撑着脸,半睡半醒着。

于是这殿内的声音,就越发安静下来。

他可以给惊蛰许多的时间,让他一点点沉溺,一点点无力挣扎,滑落粘稠的陷阱里,再也爬不出去。

稳扎稳打,是这么说吗?

可是呢,惊蛰处处留情,所到之处,喜欢他的人何其多,那些注目,那些关切,那些亲密的来往……

过分的体贴,就变成了不必要的累赘。

若是真的让惊蛰以为他是多么体贴温柔的情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只是……

赫连容睁开了眼,按住自己的右眼。

那隐约的刺痛掀起了浪涛,狂热与阴鸷,忽而破开了男人冰封的情绪。

“哈哈哈哈哈……”

赫连容竟然笑出声来。

这笑声吓坏了殿内伺候的人,有的忍不住就这么跪了下去,瑟瑟发抖,再抬不起身。

殿内陷入死亡的寂静,唯独赫连容的笑声。

哪怕不情愿,也会对他敞开一切。

即使嚎啕大哭,会一边啜泣,一边和他埋怨。

会拽着他的衣领揍他,说道歉没用也要道歉。

意识到危险就突然逃窜,机灵得很,跑得还飞快,眨眼就不见人。

……惊蛰的反应,永远都在预料之外。

丝毫不满足的兴奋在心里肆虐,舌尖抵住牙齿,才堪堪压下不知疲倦的火焰。

爱怜和扭曲的恶意交织,滋生出来的欲望冷酷无比,根本无法停下掠夺的冲动。

怎么能怪他?

是吧。

至少他非常尊重惊蛰,没有扒下他最恐惧的隐秘,让他得以维护那小小的隐私,自以为谁都不知。

他很好,对吗?

好倒霉哦,惊蛰。

这都是在你纵容之下催生出来的。

赫连容伸出手,冷白的手腕上,清晰可见的抓痕渗着血。

他无比珍惜地舔了一口,仿佛在品尝着惊蛰留下的怒意与恐惧。

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惊蛰:你下次再这样,我就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懂了吗?

容九:嗯。

惊蛰:嗯是什么意思?

容九:就是听了^_^

第31章

新年伊始,惊蛰就有点无精打采,每日上工如上坟,慧平等几个看了有点担心,哥几个思索了后,派出了最会说话的世恩前去打听,若是真的遇上了什么麻烦,他们几个也好帮帮忙。

总不能只叫他们一直得到惊蛰的帮助,却不做些什么。

只可惜铩羽而归。

世恩耸肩:“他只说心情不大好,别的都不肯说。”

而且除了偶尔的异样之外,惊蛰看起来一切如常。在他提起来的时候,甚至还反过来笑嘻嘻着拍着他的肩膀,与他勾肩搭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结果等回来他才发现又被忽悠了。

惊蛰有时候,可真是个大忽悠王!

谷生摸了摸下巴,“是什么不好提的事?”

紧接着,慧平似乎想起了什么,下意识想说,但忍了忍,没说出来。

他想起来正月初一的时候,他半睡半醒间听到惊蛰回来的动静,那会好像是清晨……惊蛰应当是一夜未归。

原本这是不合规矩的。

不过除夕夜,许多人守岁,皇宫也是如此。在这个时候寻常的戒律,只要不太过刻薄的,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除夕那夜,惊蛰应当是和朋友相见。

闹了不愉快吗?

慧平心里有着种种猜想,不过面上却说:“惊蛰不愿说罢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倒是你们几个,惊蛰布置的功课,都做完了吗?”

一想到这个,世恩和谷生就讪讪,面有菜色。

这几日过年,不仅上头放松了些,他们对自己也很是懈怠,别说功课了,就连读书练字都忘记。听到慧平提起来,立刻灰溜溜地跑了。

慧平好笑地摇了摇头,就见到胡立等在门外。他微微一愣,不知胡立为何而来,便迎了上去。

胡立长得干巴瘦小,不过人很机灵,他拉着慧平到了偏僻处,左顾右盼,趴在慧平的耳边如是说了一会。

慧平面色严肃起来,朝着胡立点了点头。

而这时,被朋友们担心着的惊蛰,正跟在姜金明的身旁,随同他去拜访掌印太监。

这位掌印太监,在这个位置已经做了十来年,不出意外,他会一直做到他岁数不合适的那一天。

底下的掌司都和他关系还算不错,至少面上过得去。毕竟整个直殿监,又不是什么清贵,或是有肥水的地方。

既然爬不上那个位置,那不和顶头上司闹出矛盾,就是他们的处世之道了。

惊蛰留守在屋外,与其他几个掌司带来的小太监一起,正聚着说话。

顺带看门。

他不是第一次被姜金明带来参与会议,与其他掌司带着的小太监已经混得脸熟,至少也能说得上话,混在里面听着他们八卦,也不算突兀。

不过他往往是听的那一个,说,却是说不上几句话。

他们这群人,比起只埋头干活的,却又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