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可是他长得美啊(483)

岑玄因的才学不错,柳氏一直很钦佩他的学问,惊蛰还小的时候,就主动提起要送他去学习。

她待那些读书人,亦是敬重。

“若是为了读书,那就快些去。”柳氏虽有不舍,可语气却坚定,“人还是要多读书,这才不会走太多弯路。”

惊蛰弯了弯眉眼,笑了起来。

说服了柳氏后,惊蛰又私下找了岑良。

“这次你们进京匆忙,许多事情,我已经请人帮忙善后,你无需担心铺子上的事。只不过你们刚回京城,若是你在外奔波,徒留娘亲一人,她怕是有些不惯……我想问,你还愿意读书吗?”

岑良讲起过去事时,惊蛰一直听得很认真,后来,又从赫连容那里知道了更多,他并不觉得,岑良这样做有什么不好。

她若是想在外做生意,那惊蛰就给她掏本钱;要是想相夫教子,那他也会给她准备许多嫁妆。只要是她愿意的,不管是哪种选择,他都支持。

只唯独一点。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惊蛰都想让岑良耐下心来,多学点东西。不管岑良日后做出什么选择,这都会对她有所裨益。

岑良听了惊蛰的话,沉思了片刻:“惊蛰哥哥,我想学。”

惊蛰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我已经给你请了位先生,明日起,他就会来家中教你。”

而后,惊蛰又与她细细说过容府现在有多少人,府上的守备如何。这些他已经和柳氏说过一遍,而今是单独与岑良交代。

他并没有因为岑良岁数还小,就忽略她的意见。

等一切都交代完后,惊蛰跟着赫连容上了马车,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府门,都只觉得还有几分恍惚。

怎能想到,这一趟出宫,竟是如此惊奇。

他有了更多的家人。

她们正生活在容府里,如此近。

惊蛰蜷缩在赫连容的身边,低低说道:“这不是梦吧?”

优美有力的手指拧住惊蛰的耳朵。

惊蛰嗷呜了声,抢走赫连容的手掌狠狠咬了口,然后又默默拿男人的衣袖擦了擦。

“自己咬的,还嫌弃?”

赫连容冷冷道。

这拿的,还是他的衣服。

惊蛰老实:“自己嘬出来的,也嫌弃。”

原本还在看奏章的赫连容停下动作,面无表情地看过来,半晌,他蓦地丢开膝上的卷宗,如饿狼扑虎般抓住了惊蛰。

一刻钟,还是两刻钟?

总之,这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入皇庭,最终停在乾明宫前,都许久没有动静,这马车上两位主子没有动静,自没有人敢出声提醒。

突地,一道尖锐的声响爆发。

“赫连容!”

惊蛰气急败坏地钻出马车,竟是连凳都不等,自己就跳了下来,再捂着脸回头,怒视着身后缓步踏出马车的赫连容。

赫连容居高临下地看着惊蛰,眼底却闪烁着兴奋的趣味,他的声音低沉优雅,仿佛是在笑:“惊蛰,我做什么了吗?”

惊蛰捂着左脸,抬起的手指都在颤抖。

无耻!

惊蛰随手抓下腰间的荷包,朝赫连容丢去,气恼得转身就走,几步就上了乾明宫的台阶。

石黎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就如同一道暗影。

赫连容挑眉,捡起那砸落的荷包。

这小东西摔过来,竟也有几分疼痛。修长的手指挑开了荷包的系带,男人丝毫没有自己在拆卸他人之物的感觉。

惊蛰砸他,相当于给了他。

……非常强盗的道理。

那荷包里,躺着一封折叠起来的信,碎银,还有墨玉,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赫连容将那封信夹了出来,那上头的字迹只一看,就让他面色微沉,这不是陈少康的书信,却又是什么?

男人揉皱了这封信,面无表情地下了马车。

一直守在宫里的宁宏儒立刻迎了上来,低声说道:“陛下,几位阁老,尚书大人,正在聚贤殿等候。”

赫连容的眼底总算流露出少许趣味:“看来,他们终于收到了消息。”

宁宏儒默然不语。

“先让他们等着。”赫连容淡声道,“让韦海东先过来一趟。”

“喏。”

宁宏儒应声,正要退下去,却听到一声轻笑。

他微顿,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就将刚才还杀气四溢的景元帝,盯着手里的荷包,也不知道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陛下,刚才郎君是拿这个砸您的吧?

您怎么能盯着它,笑得更加开怀?

殿内,惊蛰已经急急几步闯到了寝宫里,也不叫人,自己转了片刻,总算找到了铜镜在何处。

惊蛰放下遮挡的袖子,露出左脸。

倒映在铜镜里的小郎君,脸上正有两三个明显的咬痕,重重叠叠,那叫一个明显。

这要淡去,少说大半日的时间。

惊蛰哀嚎了声,捂住自己的脸。

赫连容那个混蛋!

再想起这些天男人对他的隐瞒,这简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背着手在殿内踱步,思忖片刻,终于有了主意。

惊蛰心里有了计较,就让人去请了宗元信过来,然后对石黎说道:“除了你之外,我身边还有谁?”

石黎毫不犹豫地回答:“两人。”

在皇宫之内,无需太多的人,除他之外,两人就已经足够。

“不论是谁,将他们都赶出去。”惊蛰道,“待会我和宗御医聊天,除你之外,不能被其他人听到。”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句。

“不管你听到什么,谁来问,都不能告诉他们。”

“是。”

石黎不问缘由就应了下来。

他的主子是惊蛰,惊蛰命令的事,他只会无条件应下。

很快,宗元信被请来了乾明宫,两人在殿内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宗元信离开的时候,活似一只掉进米缸的老鼠,乐得晕头转向。

那笑意,完全就是贱嗖嗖。

赫连容回到乾明宫时,已经是晚上。

瑞王反了的事非同小可,纵然只有这些朝廷重臣,整个下午也吵得不得安宁。

底下的人几乎吵疯了,景元帝却是淡定,甚至还有闲心叫停,给他们准备了膳食。结果吃饱喝足的朝臣们铆足了劲,更是死缠烂打,跟五百只鸭子一样热闹。

不少人想知道的,是皇帝的态度。

景元帝是早就知道,还是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倘若早已知晓,如此紧急的军务,怎会不召集朝臣入宫商议?可若是不知……以景元帝的秉性,这怎么可能?

再加上先前太后那事,有不少人曾经给瑞王说过话,如今却是打脸。一想起这事,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皇帝气定神闲,可他越是淡定,朝臣就越是不安,毕竟这位皇帝一贯是冷漠暴戾的脾气,他越是安分,反倒有可能闹出更大的事情,足叫他们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