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偏向雪山行(249)

作者: 许湖 阅读记录

“无忧,你都在这儿跪一个小时了,起来吧。”

在堂屋聊了几句,杞无忧说想去佛堂单独待一会儿,结果一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没回来,杞愿有点担心,便过来看看。

徐槐说,再给他一点时间吧,这个时候他可能不希望被打扰。可杞愿还是放心不下。

杞无忧没有说话,也不起身,只是摇摇头。

杞愿站在他身后,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叹了口气出去了。

又一小时过后。

“杞无忧!”杞愿推门冲进来,一点也不担心她的嗓门是否会惊扰神灵,“膝盖不想要了是不是?你还记得你是运动员吗?!”谁知道他还想跪多久,照他这么跪下去关节可能会有损伤。

杞愿伸手拉杞无忧,想把他拉起来,但他底盘稳得可怕,跪在地上纹丝不动。

“姐,”杞无忧开口,声音低低的,“我应该跪的。”

“你……”

“不会影响膝盖。”杞无忧又说。

他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很清楚,跪几个小时不至于造成什么影响。但杞愿却不这么认为,只觉得杞无忧又要犯倔,“你再不起来我就去喊徐教练过来了。”

杞愿搬出徐槐来,杞无忧就没辙了,只好用手扶了下膝盖,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然而腿部肌肉完全使不上力气,他及时扶住香案边缘才勉强站直。

“腿麻了吧?让你起来你不听。”杞愿忙搀着他的手臂,埋怨道。

“还好。”杞无忧倔强地自己走,拒绝杞愿的搀扶。

杞愿撇了撇嘴,放开了手,她知道杞无忧最讨厌和别人产生肢体接触,哪怕是亲人也不行。

可是为什么……他对于徐教练的肢体接触好像就没那么抗拒呢?

作者有话说:

小杞整理好心情下章又要比赛了,周一晚上更

第179章 最后一场

从佛堂出来,夜幕早已降临。杞无忧路过杞愿的房间,房门虚掩着,被风吹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杞无忧本想帮她把门关上,无意中往里瞥一眼,突然间愣住。

杞愿是个很有少女心的人,会用心地布置自己的房间,各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堆得满满当当,非常温馨。可现在,房间里空荡荡的,大部分熟悉的东西都搬走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搬不走或者不需要搬的,比如家具电器,或者贴在墙上的电影海报。

杞无忧直直地盯着那幅绿色的海报看了几秒,才转而望向杞愿:“姐,你房间怎么……”

“我明年要开始实习了嘛,得租房子住,”杞愿解释道,“我想着先把用得上的东西搬过去一些,之前就陆陆续续在搬了,现在基本上搬完了。”

杞无忧垂下眼睫,看不清神色,“哦,这样。”

其实不用解释,杞无忧心里也清楚,杞愿毕业以后大概率不会回来了。

爷爷已经不在了,而自己和姐姐都长大了,他们的人生走向不同的分岔路口,谁会一直留在原地呢?

晚饭是在外面吃的,杞青订了家餐厅。吃过饭,杞青跟徐槐单独有话要聊,让杞无忧和杞愿先回家。

杞无忧不知道他们要聊什么,只能是和他有关的。

他和杞愿打了辆车,两人没有先回家,而是去了一趟隔壁茅邈家,买了些礼品专程表达感谢。

丧事能处理得这么顺利,多亏了他们一家人的帮忙。忙完丧事那几天,茅邈就紧急回学校准备期末考试了,家里只有他爸妈在。

他家养了条小黄狗,在门口的狗窝里懒洋洋地卧着。

即使很久没回来,小黄狗也没有忘记杞无忧,一看到他进门就“噌”地站了起来,摇着尾巴朝他扑过来,前爪扒拉着他的裤脚,鼻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杞无忧弯下腰摸了摸它的头。

天没那么冷的时候,小黄狗喜欢偷偷溜出家门,去隔壁武馆,卧在槐树下看杞鸿云教杞无忧练武。

每当练习空翻落地的动作,双脚落到地面扬起尘土时,小黄狗就激动地汪汪叫,好像在喝彩,那时杞无忧总觉得吵,可现在也听不到了。

两人进屋时,茅叔叔和阿姨刚吃完饭,他们聊了会儿天。或许是怕杞无忧伤心,茅叔叔和阿姨没有提太多和杞鸿云有关的事,更多的是在关心杞无忧这一年的训练和比赛生活。

阿姨语重心长地叮嘱杞无忧,拿不拿奖牌不是最重要的,只要他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就好了。末了,又告诉他,这也是杞鸿云的愿望。

杞无忧沉默而平静地点头,一旁的杞愿眼睛里却不受控地涌起热意,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她忙拽着杞无忧起身告辞。

“给。”杞无忧瞥了眼杞愿,手插进口袋里,拿出一包手帕纸。

冰冷的晚风令眼里的热意渐渐冷却,杞愿接过来,狼狈地擦了擦险些冻出来的鼻涕,又故作轻松地数落:“你说你非得回来干吗,爷爷要是知道你不管不顾地回来肯定气得不轻。”

杞无忧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以前也够让他生气的了,不差这一回。”

两人走在冷寂而萧索的巷子里,现在是冬天,旅游淡季,早就没有什么游客了。春天是这条巷子最热闹的时候,有许多游客会在这里驻足打卡,路过武馆,如果大门敞开着,就会好奇地往里张望,询问这个武馆还开着吗,可以进去参观吗,爷爷大方地欢迎游客进来参观,然后说武馆现在没开了,但以后还会开的。

春天还会来,可是武馆再也不会开了。

遗憾永远是遗憾,过去了就没办法再弥补什么,杞无忧这次回来,也只是想了却一个执念。

他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告诉爷爷,那会让爷爷更生气的。

“不过生气归生气,爷爷不会怪你的。”杞愿又道。

“是吗……”

“是啊,”杞愿红着眼睛说,“只要不伤害自己,不伤害别人,爷爷就不会怪你。”

徐槐杞青跟他们两人几乎是前后脚地回来了。

这天晚上,徐槐和杞无忧一起睡在他的房间。

正对着房间门的墙上挂了把桃木剑,剑柄上的兽头栩栩如生。

不过徐槐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

“你这张床好大,应该是定做的吧?”

杞无忧房间里的床的确大到令人震惊,两个人睡绰绰有余。一般的家居店不会有这么大尺寸的床,他的房间本来就很大了,而这张床就占了整个房间的三分之二。

“对。”

事情要从杞无忧小时候说起。那时他刚跟着杞鸿云来到洛阳,杞鸿云专门在家具城给他买了个儿童床,后来他开始抽条,越长越高,小床就有点伸展不开腿脚,但一直没说,直到杞鸿云偶然发现,他睡觉的时候习惯蜷着腿,看着憋屈得不行,这才意识到问题。

当时杞鸿云觉得杞无忧的身高肯定还会继续往上蹿,就请木工上门打了一张大床。杞愿看到也想要,杞鸿云只能依着她,最后两人一人一张2.5米的大床。

上一篇: 无限捡尸人 下一篇: 学术型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