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发现不是。
那这个所谓的“初恋”便另有其人。
可今天陆霁行又知道了,只只喜欢自己,爱慕自己。
而“曾经做过”这件事就只能是方燃知和其他人。
“在和你之前,我没有与别人在一起过,更没有与别人......滚过,床单,”方燃知小心地勾住陆霁行的手指,赧然小声,“先生我......全部都是您的。”
“初恋、初吻、初夜,全部都是和您。”
他几乎原封不动地将陆霁行曾经说过的话抄下来,再说给陆霁行听。
陆霁行却像是第一次听见这些字眼,简单,却莫名的难懂。
他根本不在乎方燃知到底是不是第一次、又和谁做过。
不然他也不会逼着方燃知跟他签协议。
少年人情窦初开的感情张扬热烈,一时冲动再正常不过。
如若不是他管得严,又去酒店逮人的速度快,陆启就是这个冲动之人里的其一。
但不在乎,和想得到小爱人的全身心,丝毫不冲突。
陆霁行会疯狂地嫉妒那个曾经占有过方燃知的人,还会按着方燃知多做几次,讨回来。
“你跟我说你做过,”陆霁行掐住方燃知的下巴,眼神中有得到真相的疯意,马上就要压抑不住,想要“动手”了,“小朋友,这件事当初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你怎么总是骗我?”
他语调亲昵,语句却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的只只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小骗子啊。”
“我不是小骗子,我是个乖孩子,很乖的。而且根本不是我想要骗你,”方燃知大惊,一边辩解,一边推诿责任,“明明是先生你说喜欢有经验的,我为了推销自己才改口呢。”
陆霁行沉默,蹙眉:“我说过这种话?”
“......”
书房诡异地静默无声。
蓦地,方燃知骇然瞠目,急得起身站起来,焦急道:“先生你不能这样,明明是你自己说过的话,你怎么又不认了。”
上次就是。
陆霁行总去德国,让方燃知误会他是去国外找自己喜欢的男生。
回来后方燃知控诉他,陆霁行却疑惑地说:“还有你说的这些......是我说过的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被一再提醒,他才想起来。
今天又是这样。
怎么每次都是自己在好好地记着这些?方燃知不服气:“就是你说过的。”
陆霁行不在意:“忘了。”
一心二用地处理着最后两封邮件,手指敲击键盘很快,想立马和方燃知探讨人生。
方燃知说:“先生你,你是不是到了容易忘事的年纪了?”
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怎么过脑子。
刚说完书房就安静了,比方才还要静。
几乎连呼吸都听不到。
陆霁行停止敲键盘:“......”
陆霁行抬起黑眸:“......”
陆霁行淡漠,静静地注视方燃知:“......”
福至心灵,方燃知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我的意思是说......”
“你嫌我年纪大?”陆霁行问道,“是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方燃知头皮瞬间发麻,又后退两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嗯我知道,宝宝不用着急解释,”陆霁行右手撑着椅背推开座椅站起来,邮件不回了,电脑也不关,温柔地说道,“只只宝宝,过来,我跟你说点事。”
方燃知哪儿敢过来,一边凄凄然地说“先生,我没有......”一边转身就跑。
陆霁行凉着面色,抬步追过去。
*
翌日凌晨六点,汪秋凡提前躲在出租屋里,不敢开灯。
好像这样就能晚一分钟迎接黎明。
第二天来了,彩信是不是也要开始了。
昨晚八点他因为心悸,晕倒在地上,有匿名的好心人拨打了急救电话。
刚到医院他就醒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被吓到了而已。
如果没记错,汪春平因为冠心病突发,还没出院,而他病房外面,始终都有gong安人员。
不敢去看汪春平,也不敢在医院逗留,汪秋凡输液瓶里的液体没输完就拔针跑了。
陆霁行在什么地方啊?
他在陆氏吗?
什么时候上班?
七点会不会在公司?
汪秋凡彻夜难眠,脑子里始终都是汪如杨跟汪茹月。
“看见”他们被欺负,被霸凌,被按着强坚。
再也无法忍受下去,汪秋凡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出门下楼。
初冬的六点,天还没亮,很冷,他却连一件挡风外套都想不起穿。
要去陆氏,汪秋凡想,一定要去陆氏。
他可以给陆霁行磕头,可以给方燃知磕头。
求求他们原谅他,别拿他的孩子做威胁筹码。
他们从小就没了母亲,是好孩子......
汪秋凡不知道陆氏在哪,只能打车,报名字。
司机天南海北地闯,陆氏集团又是 A市巨头,他当然知道地方,一脚油门朝前冲去,汽车飞啸驶过。
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
寸土寸金的地方,六点多而已,街道上就已经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可陆氏还没开门。
没人上班。
也对,像这些大公司,都有上班时间的标准,怎么都得八点吧。汪秋凡穿着一件没换洗的单薄毛衣,弓肩缩背,环着胳膊在陆氏的大门前来回地踱步。
不多时嘴唇便冻得发紫。
张程将车停在路边,车里空调开得足,容易让大脑时常处于惫懒的慵散状态,他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
后脑勺仰在座椅上方,盯着车顶看了会儿,活动活动眼部神经,张程才拍了拍脸,拿出手机扮演匿名者。
“——嗡嗡。”
在陆氏门前转圈的汪秋凡蓦地一僵。
‘您有一条新彩信。’
几乎要对这道短促的震动产生心理应激障碍,汪秋凡面目扭曲眼眶通红。
比阎王爷催人去死还可怕。
狠狠地抹了把脸,汪秋凡缓缓地掏出手机,点开彩信。
【就算你跪下求饶,你也是分文不值的垃圾,不如想点实际的补偿方式呢。】
“嗡嗡。”
‘您有一条新彩信。’
【想想你曾经做过什么,你是不是也应该尝试一下?】
“嗡嗡。”
‘您有一条新彩信。’
【对了,汪茹月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男朋友是谁?是她的一个老师,在校期间的师生恋......好像是不被允许的。】
“嗡嗡。”
‘您有一条新彩信。’
【你女儿被你惯坏了,老是在学校欺负人。】
“嗡嗡。”
‘您有一条新彩信。’
【你儿子会被退学,你女儿也是,等我消息。】
“在哪儿?你在哪儿?!陆霁行——你别躲在后面当隐形人做缩头乌龟,你出来啊!”汪秋凡突然对着空气大声喊道,像个发癫的神经病,引得路人频频侧目,“你有什么冲我来!冲孩子去算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陆霁行,陆总——我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我给你磕头,给你磕头还不行吗?你放过小杨跟小月吧,他们还小,他们两个......都还小啊,我自己犯的错,我会去自首的呜呜呜,让警察把我枪毙了吧,可以枪毙我,但不该让我的孩子来承担啊呜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