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点力气吧小傅导,”韩迁山嗤笑,好心劝,“骂人除了树敌,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鲨了你。”傅文哑着嗓子说。韩迁山衣着整齐,傅文的眼睛能迸出刀片的寒光似地剜着衣冠楚楚的男人。
韩迁山不甚在意地道:“重新说。”
“……”傅文握紧拳,手心攥紧自己的浴袍带子,指节没了血色,他却在尚夏颠簸,有几夏头顶差点撞盗闯头,局势不能比这更坏了,做人得聪明,不然傅文也不会活这么大,早在七岁那年就掉进水池且没有救上来而淹死了,“我……哥,你玩得开心。”
韩迁山说道:“你求我,我让你也开心。”
“……”傅文绝望闭眼,“求你。”
“不够真诚。”
“韩迁山,我求你了。”
“感情不对,你好像还想鲨了我。”韩迁山冷漠无情,“不过真打起来,到时候谁制服谁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
“……”傅文拽过韩迁山的手腕,额头抵住他的手掌,细着哽咽的嗓音说,“哥,求求你,我不应该那么骂你,不应该那样诅咒你,是我不好……我不对。”
韩迁山摸了摸傅文的头,说道:“嗯。然后呢?”
傅文深深地吸了口气,饱含感情地说道:“我……他妈祝你长命百岁,九十九岁还能尚我。”
韩迁山闷笑出声,明显被这句另类的祝福打动:“好。”
……
翌日,傅文分不清时间,扭脸看到窗外西斜的阳光,大概知道应该是傍晚。喉咙干渴疼得要命,吞咽口水像吞一把刀子,傅文眉头紧皱摸喉结,怀疑自己被掐死过一次,不敢咳嗽。
细细感受过,原来最疼的不是喉咙,头疼腰疼,被头层牛皮的皮带抽过的腿更疼,记忆如涨潮海水飞袭蔓延,傅文怔忡地盯着天花板,双眼彷佛失明,无法聚焦。
一夜醒来,头重脚轻,傅文能感觉到自己生病了。嗓子眼除了疼,更明显的感知是热,呼出的灼烫气息让傅文觉得很难受。
“把药喝了。”韩迁山的声音突然像鬼魅似地响起来,傅文全身一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翻身逃。
四肢无力,腰酸背痛,手脚又被柔软的被子绞住,傅文没能逃远,“扑通”一声摔下了床。
韩迁山连忙放下水杯,弯腰蹲下,伸手想把傅文抱起来,后者反应剧烈,短促低呼,扒着床缘扭身缩肩弓腰,竟然慌不择路地想钻床底。
“你躲什么?”韩迁山问。
这种问话给傅文带来过刻骨铭心的沉沦记忆,身体瞬间不敢再动:“没……没有……没躲。”
韩迁山仍然伸着手,低声问道:“不让抱?”
傅文回转身来,张开抓床缘的手,唇瓣嗫嚅,回答的尾音几近无声:“让……让。”
第115章 番外1韩迁山×傅文
被韩迁山托抱起来,傅文手脚同神色一样僵硬,像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
拧成股跟着傅文摔下床的被子,韩迁山仔细抻平,松散地盖在傅文身上。
“你发烧了,喝药。”安顿好人,韩迁山重新拿起床头柜的玻璃杯,递到傅文嘴边。
后背靠着床头,薄被盖到腰间,傅文嫌冷,朝上拽了拽。玻璃杯沿几乎触碰到唇,傅文受宠若惊,忙伸手接:“……哦。”
韩迁山的胳膊左移让了几公分,玻璃杯随之远去,傅文手落了空,抬眸不定地惶惑不解。
白色药粒被韩迁山的食拇两指捏着,傅文拿不准这个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他的男人主意,收回手,试探地启唇。拇指剐蹭着傅文的唇肉送进发烧中的火热口腔,药粒落在舌尖,微苦。
韩迁山将水递过去,傅文因为药味皱起眉头,虚虚地托起玻璃杯,实则是被韩迁山喂水。药粒湮没于水流,随着仰颈吞咽滑进喉咙。
“……几点了。”喝完药,傅文想清楚眼下情况几何,嗓子哑得如破锣。
韩迁山问:“还喝水吗?”
傅文抗拒地摇头。
“下午06:22。”韩迁山眼神停留在衣衫不整的傅文,觉得口渴,将杯中的水一仰而尽。
傅文看着韩迁山对准自己刚才喝过的杯沿,不可控制地想到被对方的唇堵住嘴,所有空气被攫取而空。
窒息感历历在目,傅文别开视线,不愿承认:“昨晚……”
韩迁山不顾傅文死活地贴心接话:“昨晚09:21开始的。”
“……”
傅文呼吸颤抖,选择装聋作哑:“今天……”
“今天中午10:23结束,我记得很清楚。”韩迁山再次说。
发烧似是会将人体的水分和血液燃烧沸腾,傅文唇上泛起干裂细纹,他用舌尖舔:“我……”
“你睡了八个小时,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算长也不算短。”韩迁山倒了杯水,重复前不久的动作,亲自喂病人。
傅文下意识别开脸,精神陷入崩溃,一掌打翻玻璃杯,水洒一床一地:“姓韩的!你他妈到底能不能闭嘴!你不说我会不知道吗?!我特么又不是死了!”
玻璃杯先是磕在床沿弹跳两下,接着仍未逃过砸向地面粉身碎骨的命运。声响清脆,仿若昨晚噩梦开始之时,韩迁山将花洒狠狠掷向浴室地板,傅文浑身一抖,自己给自己吓精神了,肩膀瑟缩哑火噤声。
“竟然还有这么大脾气,看来你很精神。”韩迁山没管玻璃碎片,低低笑了一声,对这个状态的傅文更满意。病怏怏地看起来一点都不令人身心舒畅,能骂人很好。
骂完傅文就清醒了,听到韩迁山这样说话,自尊立马当成垃圾丢掉,傅文垂眸,头摇成拨浪鼓,虚弱地说:“不……没有,不精神……哥我,我生病了,发著烧呢……”
韩迁山敛去笑意:“你想骂就痛快骂,说什么我都会听。现在就算你跟我动手,我也会站着不动任你打。”
傅文垂眉耷目道:“那你现在滚出去。”
韩迁山反悔:“不行。”
傅文抬眸,说道:“十二个小时,我能活着清醒的说话已经算天赋异禀……所以,你上也上过了,以后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更不要找我,行吗哥?”
韩迁山坐下,温热手指抚上傅文脸颊,傅文觉得在被冰冷的滑腻蛇类紧紧缠绕,韩迁山身上每道鳞片都宣告着强势掠夺,总有一天他会“杀”掉傅文。
“你觉得可能吗小傅导?”
傅文被触摸过的地方泛起鸡皮疙瘩,祈求道:“哥我给你找人,我认识的人很多,什么类型都有,里面肯定有你喜欢……”
“傅、文。”韩迁山加重语气喊这个平常的名字,“你是在跟我显摆炫耀你的情史吗?”
傅文摆手:“不是……”
“正好,我确实很想听听你的情史,今天跟我讲讲。”韩迁山拍了拍傅文的脸,轻微啪啪声预示警告,“从17岁至今,你有过多少个情人?”
傅文:“……没有。”
韩迁山:“上过多少人?”
傅文喉结微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