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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而已他怎么突然发疯(282)+番外

“不认识……”郁臣喃声,眼睛仿若魔鬼附身那般,以最恶毒的布满红血丝的眸子蚀骨地盯着陆启,声音颤抖得立不住,“你不认识我?”

陆启揉捏右手腕,嘴里骂了一句:“臭傻逼这么大力气,想捏死我是不是。”

郁臣瞳孔微动,目中无人地推开仍想搡他的乔斯汀,笃定地对陆启说道:“你认识我。”

“乔,坐下喝酒。”陆启抓住乔斯汀的手,让他更紧密地坐在自己身边,隔开意图靠近的郁臣,举杯给乔斯汀,“每天追我或者来跟我搭讪的人那么多,我又不能每张脸都记住,但印象确实是有的。乔你对这样的情况深有同感,对吧。”

轻佻、愉悦,眼底完全没有郁臣的身影。没有郁臣,陆启的生活不知有多开心。

乔斯汀笑道:“对的!”

郁臣迷惘站在喧声鼎沸的包围圈中,看见陆启总是对乔斯汀做些小动作。酒吧人多,彼此之间有些“磕磕碰碰”很正常,那些普通平常的举动落进郁臣眼睛里,却有着剜心的噬痛,让他喘不过气。

“乔,快点过来一起尝尝这个!”今晚有新酒调制,陆启狂拍乔斯汀的手臂兴奋。

乔斯汀应:“我给你拿。”

人没回来前,陆启挥着手指示:“乔斯汀,给我那个!”

“好,马上。”

“乔斯汀……乔……”

全是同一个名字,陆启嘴里喊的全是同一个另外的名字。那位乔斯汀,看向陆启的眼神黏着暧昧,似有火烧。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与设想完全相悖的场景天旋地转,郁臣两只耳朵嗡响,警报的鸣音尖锐不绝,手指像被冷到似地颤缩。

混乱发生得太突然,周遭蓦地响起尖叫。端着两杯酒回来的乔斯汀被人一拳干翻在地,鼻血横流,酒水洒了一地。

陆启“腾”地起身跑过去。

“我说了不准碰他,不准碰他!”郁臣的脸色面如白纸,紧握的拳头沾染酒液血迹,红绿交错混乱污靡,“不可以碰他!我杀了你!”

咬阖的牙关疯狂打战,郁臣仿似一头野兽,正在杀他今生最大的敌人。

乔斯汀一米八五,身高不占优势,狠戾的拳风砸过来,没做任何准备,乔斯汀直接脸部后仰往地上摔去,眼前眩晕,搞不清楚情况。

陆启脸色遽变:“郁臣!”

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向压乔斯汀身上砸拳头的郁臣肩膀,又捡起有幸没摔碎的酒杯往郁臣脑袋招呼,这下碎了。陆启赶紧扶起脸颊唇角染血的乔斯汀,心慌手抖:“陆,没事吧。”

乔斯汀倒在陆启怀里,呲牙咧嘴:“啊……嘶——好疼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先替他跟你道声歉,真的对不起,”陆启拉过乔斯汀的胳膊往自己脖子上绕,“我送你去医院。”

乔斯汀踉踉跄跄地起来,几乎全身重量倾轧给陆启。路过坐在地上的郁臣,他淡淡地瞥过去一眼,恐慌着音色:“乔,他到底是谁啊。”

“谁知道,不记得。”陆启没心情跟他介绍,脚腕被一只手抓住,烦躁心情直达巅峰。

方才陆启喊出那声无比惊惧的“郁臣”已能说明一切,郁臣心脏急遽地恍若在做人世间的最后念想。意识自己犯错,神志恢复零星半点,郁臣四肢发软,用尽平生所有力气抬起手攥住陆启裤脚,进而握脚踝。酒杯伤到了额头冒出血液,蔓过眼角,那抹红跟郁臣苍白的脸色形成鬼魅般的对比,陆启心中猛跳。

郁臣哑声:“你认识我。”

三年一千个日夜,每个人的变化天翻地覆。几乎没有谁像郁臣这样,三年前是个人,三年后却变成野兽恶魔。蛰伏至今,伺机而动,只为找到完好无损的过去,可“过去”的陆启对他冷眼以待,画面遽然破碎,绷紧的理智便溃散崩塌了。

刚分手陆启心有不甘,每时每刻都在心中设想,郁臣后悔分手向他跪下道歉的画面。时间长了,这种报复性心理变成可笑的幼稚,最干净的体面应是好聚好散互不打扰,陆启释怀,衷心祝福郁臣可以幸福。

今天的场景让陆启久久回不过神,心中震撼。郁臣哀伤疯执的眼睛,小心颤抖的“认识”都将陆启刺痛。未曾真正好好说上一句再见的情感重启,竟然还是能让人气愤不甘,怀恋想念。

“傻逼,你给我等着。”陆启别开眼睛不敢再看郁臣头破血流,粗暴地拽起他胳膊,“自己站起来走,别想我会架着你。”

郁臣马上踉跄站直,亦步亦趋地跟在陆启身后。

夏日晚风吹起路边的几人衣角,乔斯汀一直在嘶气,陆启心中愧疚:“对不起。”

“陆,跟你没关系的。”乔斯汀很轻地摇头。

计程车拐弯过来的空挡,郁臣看着陆启搀扶乔斯汀半边身体的手,怯懦道:“陆启……”

陆启瞟他一眼。

郁臣痛苦地低声说:“你能不能别碰他。”

陆启收回视线,没出声。

郁臣靠近,小心翼翼地拽陆启的袖子:“……陆启。”

“有话就说。”陆启抽走自己的衣角,不耐道,“别动手动脚,烦。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郁臣手指被烫到般不受控地蜷缩:“你松开他。”

陆启冷笑:“你真……”

“求求你了。”

“……”陆启抿唇,蹙眉。

郁臣哑声祈求:“我求求你了。”

莫大的违和与荒诞,充斥在这个普通夜晚。陆启胸腔一缩一缩地发紧,看着郁臣:“我要是不放,你会做什么?把我按在地上打死我吗?”

“不……”郁臣赶忙摇头,表情惶然眼眶泛红,“我不,我不会的。”

计程车开过来了。

郁臣攥住陆启的手腕,强硬地分开他和乔斯汀,低声下气地说:“我,我来扶他。”

乔斯汀不愿:“陆,我……”

从侧面背过脸让陆启看不见表情的郁臣,眼神如刀地捅向乔斯汀,无声胜有声。乔斯汀紧紧蹙起眉宇,勉为其难让郁臣扶。

三人行,两人带伤。陆启平常没心没肺惯了,突然什么事都跟他有关,觉得头疼。坐在靠窗位置扭脸看夜景,不愿说话。

乔斯汀的脸一片青紫,但没具体伤口,上了药注意最近饮食便好。反观郁臣,左额角被玻璃杯划出一道四公分长的伤口,到医院时血流到下巴,不自觉地吓了司机跟路过的行人一跳。处理伤口时,陆启一边责怪自己下手太狠一边又觉得是郁臣活该,满腔暴躁烦闷。

保证最近会常去看乔斯汀并送走他后,广袤的天地里彷佛只剩下陆启跟郁臣。许久没这样单独相处,陆启觉得不适应,低头踢路边的小石子玩。

“陆启。”郁臣小声喊。

陆启突然抬头快速道:“我不管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巴拿马,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来找你的。”郁臣说。

“我不想听!”陆启大声。

郁臣垂眸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