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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而已他怎么突然发疯(292)+番外

“……”

郁臣抬眼:“我错了。”

“……”

陆启猛地扬手,好像要重重地甩郁臣一巴掌。掌风淩厉有声音,很容易就能察觉,郁臣却躲也不躲。陆启根本下不去手,但看到郁臣像是笃定他不会打这一巴掌的模样,气得哗哗掉眼泪。

郁臣心疼地蹙眉头,抓住陆启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招呼:“你随便打。”

掌心即将挨到脸,陆启连忙撤开力道,大骂:“神经病我想打会自己打,不用你帮忙!”

郁臣低声:“别生气了。”

陆启丢脸地抹眼泪,根本哄不好,抱臂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郁臣:“小启……”

“闭嘴。”陆启冷声截断。

漫长的十几分钟过去,陆启脸上泪痕消干净,变回冷漠无情的酷哥。

“当年怎么回事。”他生硬地打破沉默。

“嗯?”郁臣抬眼,没反应过来的模样,“你在问什么?”

陆启面无表情地看他。

郁臣抿唇,低声道:“……我不知道从哪里说。”

“好,我来问。”陆启对王尘生带着恨,“你爸妈发现你早恋了,王尘生告的密?”

郁臣垂眸:“……嗯。”

陆启冷声道:“咱们跟他没仇没怨……”

“有的。”郁臣说道,“他高一被人打到进医院,最后还转学了。”

陆启沉默:“你打的?”

“嗯。”

当年王尘生处处看陆启不顺眼,好像随时会打架,又当面对他说同性恋恶心,第二天王尘生被人弄去小巷子打进医院……陆启还将这件事当八卦说给郁臣听。

“他活该。”陆启说,“谁让他嘴贱。”

郁臣抬起眼眸,眼底多了点敢于面对的光:“嗯。”

“他对你爸妈告密之后,发生什么了。”

郁臣睫毛颤抖,重新垂下遮挡眼睛里的种种情绪:“他们没收我的手机……我想跟你说,如果收到什么消息,都不要相信。可我没看到我给你发了什么过分的话……只看到你说要和我分手,以后不会再从巴拿马回来,也永远不会再要我的话。”

这个“他们”指的一定是郁臣爸妈,陆启眼睛泛酸,呼吸急促:“你就没想过是他们先给我发的消息,然后他们又把只留下我消息的聊天记录删除了吗?”

“……想过。”左腿流的血有点多,郁臣唇色本就不健康,提起过往下唇颤抖,更是白得像被白色的霜雪侵染,“但我没办法想太多……我被带去戒同所了。也不是每天都待在里面,我还要上学,但是,能自己待的时间我只能做到用来想你。”

陆启问:“所以你真的跳过楼?”

“嗯。”郁臣说,“他们把我关在二楼的一个小房间,我想找你,就跳出来……被抓回去。我没有成年,所有人,都只会听我监护人的话。”

陆启突然双手捂住眼睛,脊背深深地弯下去。

眼泪从指缝里漏出来,他的肩膀控制不住地耸动。

那些晶莹的泪珠子落在病床边沿,更砸在郁臣心上。他艰难地挪动左腿,蹭到离陆启近在咫尺的地方,伸手牵他的手,再拥住他后颈往心口按,把曾经说过的话以更明确的目标坦露:“陆启,如果你真的不要我,你就杀了我吧。只要我不死,就不会放过你。”

郁臣亲吻陆启的头顶:“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第135章 番外3郁臣×陆启[完]

陆启和郁臣初中便是同学。

不知具体从何时起,无论陆启去哪儿,郁臣都要跟着,就算上厕所也不得安生。陆启将郁臣当作自己最好的朋友,郁臣想跟便任他跟,好朋友间总是会形影不离。

大抵是初三,二人感情有些变质,陆启看见郁臣,心跳会不自主地加快,看不见郁臣,心里又像被蚂蚁啮咬似的想念得慌。

陆启父母去世得早,从小又叛逆,身为他监护人的小叔成天面无表情都被他气得够呛,没心没肺惯了,做事易冲动。确定和郁臣的恋爱关系他却从不觉得是冲动,也从没产生过后悔。

他以为他们会从十六岁走到十八岁,再走到八十岁……如今他快二十岁了,就已经缺席了郁臣最好的三年时光。

监护人,本该是港湾,却可悲地成了伤害郁臣最深的存在。

如果当时陆启知道这些……

手掌下是眼泪,陆启不敢抬脸,羞愧自己这副样子,不想被郁臣瞧见。

“小启,别哭了。”郁臣手指发颤地揉陆启的后脑短发,病号服变得皱皱巴巴,“我没关系的,你别哭了……我心口疼。”

被泪水浸湿的指缝自主打开一条缝隙,陆启窥探到郁臣为了过来抱他左腿微蜷,放下手捣他小腹:“都说了注意腿,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别动!”

另一手赶紧胡乱抹脸,把那满脸的泪水同哭音浓重的嗓音一同抹杀逼退回去。

郁臣放平小腿:“不疼。”

陆启斥:“闭嘴。”

郁臣:“你别哭了。”

“我没哭。”陆启嘴硬,拽住郁臣一团皱巴的病号服往下抻直,又检查左腿伤势有无问题。

郁臣说:“我有注意,没什么事,而且伤口不大……”

对上陆启突然抬起的那双因为哭而微肿的眼睛,郁臣立马噤声,实话实说:“我腿疼。”

陆启:“活该。”

郁臣:“嗯,我活该。”

快八点了,陆启到单人病房自带的洗手间洗脸,确定眼睛不那么奇怪了,往病房门口走。

郁臣本来还老实坐在病床床头,眼睛盯着洗手间玻璃门,看人要走立马身体前倾,作出要下地的架势问:“你去哪儿?”

“腿收回去。”陆启一手抚门把,一手指着郁臣,“我他妈去买晚饭,你不饿我都饿了。”

郁臣道:“带我一起。”

“你现在这个狗德行走路都需要人扶,我怎么带你,”陆启没好气地说道,“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在担心什么。”

郁臣不想收腿:“你不回来了怎么办?”

陆启气道:“那就诅咒我一辈子步举,行不行。”

“十五分钟。”郁臣倔强地讲条件,“你不回来我就下楼去找你,我腿疼,走一分钟路肯定就会流血……”

威胁用得极其顺畅,陆启微笑咬牙说:“好。我知道了。”

王尘生没被车撞死,就在陆启带郁臣来的这家医院里——离当时案发地点近,他们会在同家医院正常。

医院的营养餐不好吃,陆启去对面的餐厅打包,回来经过一处普通病房,看到王尘生面色苍白,一只手和一条腿都打着厚重的石膏,破败地倚靠床头,看窗外深沉的夜色。

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已经走过这间病房的脚转瞬倒退,陆启提着晚饭,确定地看了眼房内的人,确实是王尘生这个贱男。似有所感,病床上的男人被门外那道想亲自捅杀他的冷漠目光惊扰,转过头来,脸色顿时变得更加苍白虚弱。

陆启没进去,就站在门口冷声说道:“没死就好啊。希望你好好养病身体健康,到时候你看我打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