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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而已他怎么突然发疯(48)+番外

陆霁行示意方燃知公布,垂敛的双眸予以凝视。

方燃知抬眼看吴至,眼神虽未躲闪,但并不坚定,因此陆霁行也抬眼看吴至。

玄关前方的人被看得想抱头蹲下,吴至都要疯了。陆霁行就像个被侵犯到地盘的雄性,警觉性极高地竖起毛发,逼迫他的雌性张嘴哈走前来向他示好的玩意儿。

吴至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想自己是“玩意儿”,但陆霁行周身的气息就是这么说的。

“不、不用......”吴至抓着他现在很像破烂的手机,双腿终于识相了,后退,“陆总,你们有事儿先谈,我我我我我去外面等燃知。”

扭身快走的背影仓惶,堪称遭遇战火逃窜的流民。

只是跑到门口,吴至又呲牙咧嘴地跑回来,躲在墙后面没敢露头,大声传递:“燃知我跟你说剧组的定妆照已经全部拍摄完毕开机宴改时间了是下午三点现在十二点半了你可千万不要耽误了时间我说完了就先走了啊!”

人的语速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不知停顿,像疯狂运转的电动马达,局面紧迫。方燃知感受到他的紧张,张了张嘴,喉头却滞涩成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哑炮。

“锁门。”

最后一刻,陆霁行吩咐。

吴至远远地应:“好的!”

“咔哒。”

脚步声消去,门锁落定的声响是寂静的客厅唯一的动静,方燃知离奇地想,子弹上膛时带给人的感觉大概就是眼下这种。

惶恐,不安,视死如归。

“做我的情人很丢人吗?”

陆霁行抬手端起方燃知的下巴,力度颇重。

他知道自己不该因为平平无常的一句话有什么情绪,但肢体就是不听大脑使唤,遏制不住地泛起怒火。

方燃知的眼睛潮湿水润,抬脸时被从落地窗倾照进客厅的金灿阳光穿过,点亮了那层水雾。

那么明亮,藏进了晚上的星子似的。他明白自己说错了话。

两年多里,陆霁行能给他的都会给他,关心,身体,性,物质......方燃知得到的有很多,他不该对陆霁行不敬,不该在外人面前这么下金主的面子。

就算要说他们没关系,也应该由陆霁行来说。

“没有。先生,我没有这么觉得,”方燃知脖颈仰着,小巧的喉结绷在弧度优美的颈部线条里,说话时在颤动,“我真的没有这么觉得。”

陆霁行的大手太有力量,方燃知不得不往后退去,随后小腿触碰到沙发,猛地跌躺在上面。

肩膀、腰、双腿被压住,睡衣剥落,方燃知脚趾蜷起,眼眶瞬红,眼尾可怜地耷拉,努力撇嘴咬唇,眼泪“唰”地流淌,没忍住的低泣随即溢出。方燃知没有见识过陆霁行真的生气。如果真有情绪,大多时候,陆霁行也都是内敛沉默的,片刻后还会说一句“没事”。

难道今天方燃知说的话,真的罪大恶极吗?上升期的艺人最好不要有恋情,隐瞒经纪人更是常事。何况方燃知也不是陆霁行的恋人,本就见不得光,当然更得瞒住了。

只是如果是方燃知被这么讳莫如深地撇清关系,他也会觉得不高兴,所以陆霁行有脾气是应该的。

可是......方燃知知道陆霁行生气,但没想到会这么生气。

“翻身。”陆霁行沉声说。

命令的字词倾吐而出,冷心冷情似的,听得人心里发慌,方燃知吓得肩膀瑟缩,手背血管微凸,有薄汗。他手臂支撑自身的重量,不敢抬眼,颤着翻趴过去背对陆霁行,抱枕染了眼泪。方燃知现在脑子短路,想不明白陆霁行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生气,真的只是因为那句话吗?

可他们签订合约时,关系不得公开便是其中之一的条款。方燃知是演员,被包养的事一旦曝光,肯定会被骂死,陆霁行是陆氏首席,包养别人的事情一旦被揭露,不说影响巨大,股票也定会产生动荡。

“如果这时候吴至问你,我们是什么关系,”陆霁行扣住他后脖颈,用力气让他抬脸,“你会怎么回答。”

那张脸上没多余的神情,钉视与他近在咫尺的方燃知的脸的时候,才多了分柔色。

眼泪留在方燃知纤长的睫毛上,黏连,浓密,漆黑的眸底映出一个完整的陆霁行,方燃知反手勾住他的脖子想吻上去,腰间却像压了千斤重没能抬起来,丢人地跌趴回去。他半边脸躲进陆霁行的手掌里贴着,许久没能说出话,不知是他倚靠陆霁行,还是陆霁行在拖着他。全身痉颤地缓过去,方燃知的脸颊依然贴着陆霁行的手掌,嗫嚅道:“......就说,就,实话实说。”

“怎么实话实说?你是我的地下情人?”陆霁行问道,“我们的关系不纯洁?”

多轻柔的语气,像呢喃给爱人听的,如果他没有用那种含有威胁警告的语调就好了。方燃知更不明白了,不让说实话,那他应该怎么说啊?

仿佛在被逼良为娼,方燃知像被吓住了,真的抖抖索索地问道:“那我......我该怎么说啊。”

清澈的眼眸吸饱了水,争先恐后地外涌,泪珠子从眼角滑落个不停,他被为难地呜呜哭,祈求陆霁行的可怜。

“演员的名声不要了?”陆霁行揩去他的眼泪,“要是被人扒出来被包.养,你怕不怕。”

诱哄,引导,撒旦,蛊惑人的心智。方燃知抬眸看过去,不敢确定是不是错觉,但似乎有点明白陆霁行的意思了。

“就说,在和您......正常,谈恋爱。”方燃知说出推测。

最后三个字几乎耗费他毕生发出声音的功力,声若蚊蚋,细不可查。

陆霁行离得近,听清楚了。

“这样就还是,暂且还是安全的。”方燃知低声问道,“对吗,先生。”

陆霁行终于温柔下来,亲吻他的眉心:“可以。”

掠夺的气息随着轻拿轻放的举动收敛,心情仿若天气似的转晴了。

......

下午两点多,方燃知洗漱完毕,拿热鸡蛋敷眼睛,红肿消褪得看不清后,又自己拿粉拍,化了淡妆,掩盖异样。

适合夏季的薄西装裹住那截曼妙的身段,方燃知看镜子里的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正常的,便回身赶紧打算出发。

只是幅度起得太猛了,方燃知腰身顿时微僵,调整走姿才敢重新迈步。陆霁行穿戴整齐,也要离开前往公司了,此时站在客厅等人。

“先生,我好了,吴哥还在等我,”方燃知走到身前,“张特助来接你了吗?”

氛围与往常无异,但细看便能发现,方燃知这次没敢像往常那样不管不顾地贴上来,和陆霁行间保留着三十公分的距离,很害怕有人突然抓他似的,所以要给自己留出逃跑的余地空间,就连说话都小心翼翼,有点讨好。

“来了。”陆霁行把他拉到自己身边,“走吧。”

手下的胳膊些微僵硬,但没挣脱,随后还立马抓住他的手牵好,恢复自然。

陆霁行熟悉方燃知,自然能感觉到,垂眸问道:“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