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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喜欢我(113)+番外

背靠着门的男人低着头,门后还磁吸着不少明信片,都是辛山竹四处搜来的,连磁吸挂钩都奇形怪状,什么蘑菇松针,梅欢每次来都说这里的风格越来越像结婚有小孩的家庭了。

实际上小孩只有辛山竹一个,但能发展成这样柏君牧功不可没,两个人彼此发掘,居然方方面面都很适合。

柏君牧垂眼看他,英俊的面容在吸顶灯下很像雕刻作品的一页,给辛山竹一种任意摆弄的感觉。

辛山竹不太高兴,拍了拍柏君牧绷紧的肌肉:“不准不说话。”

柏君牧看着他,忍了好一会的眼眶还是红了。

辛山竹笑出了声,柏君牧去捏他的脸,“还笑得出来?”

站了一个晚上的辛山竹本来就脚疼,现在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柏君牧身上,声音拖得长长:“你都哭了我还哭那我们一起抱头痛哭不好吧?”

他揶揄人的本事与日俱增,柏君牧抱着他,“让我缓缓。”

辛山竹摇头:“你一路上还不够缓吗?”

柏君牧看上去随性懒散,辛山竹刚到这边打工见他的几次都给人过分闲适的印象。

一般人不会认为柏君牧到处打工生活拮据,当时辛山竹如此固执,只是看见了他脆弱的一部分。但他自己都没办法解释,只能归结于外部因素。

梅欢偶尔和辛山竹聊天,透露出来的都是从前对柏君牧垮掉的担心。辛山竹虽然懵懂,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在长辈眼里更算得上过分灿烂,的确像高山野生的果实,风霜雨雪都经历过,也没觉得什么,因为他也能最大限度地感受阳光。

柏君牧说了句抱歉,“让你担心了。”

他很多方面很成熟,但并不是完美的成熟大人,辛山竹很喜欢捕捉柏君牧这样的时刻。

人不需要完美,他的柏哥更像是碎过的瓷器,辛山竹想把自己缝进他的裂缝里,他摇头说:“我没有担心。”

柏君牧讶然地抬眼,卸完妆素着脸的辛山竹已经很好看了,相比几个月前他从老家来城市,现在的他看上去多了几分成熟,不谙世事仍然在,却可以转换成通透的成全。

辛山竹亲了亲柏君牧的脸颊:“我就是觉得柏哥很容易把一件事放大,想到最坏的结果。”

宗明诚经常说辛山竹很有话聊天赋,实际上他组织语言仍然磕巴,这个时候也要绞尽脑汁找补,“虽……虽然这也不算是一件坏事,但很影响心情的。”

“柏哥刚才肯定在想万一我出什么事了怎么办,是吗?”

柏君牧嗯了一声,辛山竹第一时间的安慰已经冲淡柏君牧不少担心了,但他仍然躲不开脑内的推导重演,就像从病床上醒来到复健到出院很多日夜他做出的假设。

如果我提前叫了救护车,如果送的不是最近的医院,会不会车不会卷入连环车祸现场,或许那个孩子能活下来。

那么……

辛山竹:“你又在想了。”

柏君牧懊恼地别开脸,却被捧个正着,辛山竹微微踮脚,说:“你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比如和我去泡个澡之类的。”

柏君牧点头,他还记得辛山竹很累,“你也要早点睡觉。”

辛山竹张开手:“那柏哥抱我一起去洗澡吧,明天不上课,你也不上班,我们可以睡到中午,也可以做到半夜。”

他还要欲盖弥彰地增加一句:“如果你愿意的话。”

这种话说出来哪个人能不愿意,柏君牧给辛山竹换了鞋把人带进室内,一边说:“不要为了安慰我这么说,也要你愿意。”

辛山竹抱着柏君牧的脖子,欣赏对方完美的下颌线,思考要在对方的脖子亲几口,说:“我很想要柏哥的啊,一开始就想要。”

他叹了口气:“你怎么不信呢。”

柏君牧:“我没有不信。”

他看上去还有些恍惚,说话都不太专心。柏君牧什么都做得很周到,还不忘抱辛山竹去浴室,一边转身试探水温,辛山竹趁这会把他推进了满水的浴缸。

水花四溅,柏君牧的毛衣还没脱掉,瞬间吸了不少水,沉甸甸的。始作俑者坐在一边慢吞吞脱掉裤子挤了进来,“还是我来吧,你好慢。”

柏君牧头发都湿了,他靠在边沿,失笑着问:“你怎么来?”

辛山竹都困了,但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想要就索取,喜欢就说,爱就亲吻。明明年纪不大,却能最大程度给予柏君牧失落多年的安全感,把他拉上岸,也一起下潜,无时无刻说着:我在你身边。

辛山竹不让柏君牧动,“请你配合。”

柏君牧笑了:“辛先生请指示。”

他确实挺配合的,浴室热气氤氲,水声中辛山竹抱怨:“我明明……”

柏君牧觉得他还是算了,把人拉起来,辛山竹还是不肯服输,“我一定行的,你让我再试试。”

这种厮磨过分挠人,柏君牧的确没空想别的了。

人在这里,不在他反复假设的失去里,他突然庆幸当年毕业跟着谢正去了一趟不太正经的毕业旅行。正是因为这趟旅行才打捞上来一颗宝贵的珍珠,虽然珍珠本人认为自己不过是一颗野生山竹,表壳布满划痕,内里却柔嫩纯白,咬一口就甜入肺腑。

柏君牧:“我试试。”

他吸满水的毛衣扔到了地板,浴缸仍然有热水溢出,辛山竹差点晕过去,他声音都带着哭腔:“你欺负我。”

柏君牧把他捞起,“不是你想让我欺负你吗?”

辛山竹满脸红晕,他一天本来就高度疲惫,这种程度的刺激换作平时只能算开胃菜,今天纯属超过,不然他早就举一反三了。他吸了吸鼻子,抱怨了一句:“那你还难过吗?”

说完还不准柏君牧说他不想听的话,“不许说还好,你最喜欢模棱两可了,难怪他们说你就是一桶水。”

这话实在新鲜,柏君牧第一次听,“什么一桶水?”

辛山竹抱他脖子的力气都没有,他像是任人宰割的一条银鱼,热烈过后把另一个人点燃,完全不知道自己释放出无数甜腻的信号,苦涩被冲去,全是余生也要冒泡泡的快乐。

“你同事说的,”辛山竹说话都没力气,更不想走路,非要柏君牧抱他,“说你是一桶死水,没什么波澜。”

他没说哪个同事,柏君牧也知道自己上班的风评,他的确没最初的纯粹,至少重拾了目标。

“我的波澜都被你吞掉了,”他在辛山竹耳边说,抱着软绵绵的心上人,又有点想笑:“你是一点都走不动了?不知道都还以为你是美人鱼呢。”

这种童话辛山竹还是听过的,他也不害臊,欣然点头:“我就是最好看的那一条,都怪你把我睡了,我又变成了鱼尾巴,罚你爱我一辈子。”

柏君牧一路积压的惶恐一扫而空,怀中人呼吸温热,说话活泼,随口的一句都是十足的山盟海誓。

辛山竹很少说我爱你,但更像是分分秒秒都在告白,柏君牧虔诚地吻了吻他的眉心,“你果然是笨蛋,爱怎么是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