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宋清带着白江帆进了商场。
这个商场比其他商场的消费水平要高出一大截,来往的人少了不少,适合白江帆这种必须得遮遮掩掩的明星。
他订的餐厅在三楼中间位段,需要经过几家店面才能到。
经过一家珠宝店时,白江帆和祁宋清讲着话,看到了玻璃柜后璀璨的钻戒。
祁宋清也看到了。
一瞬间,零星片段闪过,不留丝毫痕迹。
白江帆看到祁宋清不自觉地摩挲了下左手无名指。
这像是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静默也就一瞬间,之后两人像是无事发生一样,继续聊天。
白江帆低头暗暗看向祁宋清的手。
他这才想起来,他对祁宋清一无所知。
进了餐厅,点了菜,白江帆像是不经意提起:“副导演好像被罚了,奖金取消,被调到c组。”
c组就是专门拍小配角和群演的组。
这可比罚钱还来得痛苦。
祁宋清态度不明,不置可否:“是吗?”
一顿饭下来白江帆吃得高兴又心事重重。
饭后祁宋清把白江帆送到了酒店门口,临走前说:“我会在这里待几天。”
白江帆一愣,之后笑着点头。
他不敢问祁宋清为什么会在这里待几天,怕问了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他又忍不住去想,有没有一种可能。
祁宋清没有心思去猜少男心事,看了眼手机就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白江帆抱着期望,结果一上午都没有看到祁宋清。
下了戏准备休息的时候,助理递给他一个保温桶,说:“这是你朋友让人送来的。”
不用说白江帆也知道是谁。
饭菜是昨天去的那家餐厅做的,很香,一打开盒盖味道就扑了出来。
其他手里捧着盒饭的工作人员和众演员嚼吧着嘴里的饭,突然就觉得自己嘴巴嚼不动了。
“白江帆!把饭交出来!!”
c市不仅是旅游之城,还是文化古城。除了明面上看得到的古建筑,还有很多深藏在山野间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祁宋清来c市的目的就是这个。之前来的时候边跟江应闲聊天边简单了解了下,这次终于有机会来看看。
这几天c市文化局的人和乡县的当地人带着他满市转,有时候还得进山寻访,来得及回市区就回去,回不去就在当地的旅馆或者居民家住一晚。
文化局的人原本还以为祁宋清这么个大老板会不适应,已经做好了随时带他回去的准备,但没想到他一路上一句苦都没叫过,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地看着周围环境,看非遗传人跟他们示范如何制作各种器物。
他跟其他有钱人有些不同。他不喜欢前呼后拥的排场,也不需要旁边人如何夸他,更倾向于认真做事的人。
期间祁宋清回了几次市区,跟白江帆见了两面,有一次遇见了邓澄,跟他一起出去吃了个饭。
他看得出邓澄暗戳戳在跟他打听什么,但都是些小把戏,没放在心上。
为期几天的寻访很快就结束,祁宋清回到京都,跟广飞见了面。
“a市那块地不做商城。”
他说,“我要建一个文化地标。”
大洋之外。
宗景回来后在家里待了几天,之后收到消息,要在晚上赶往另一个州参加一场音乐会。
现在还早,阳光也很不错。他站在阳台看了眼室内,最终决定进行一次大扫除。
万一到时候祁宋清回来了,看到屋里乱了又得说他不爱干净。
阳光很好的天气能够让人也有干劲些。
一直用来碰琴键琴托的手被手套罩着,慢慢从玄关工作到客厅。
这么一打扫,宗景才发现屋子里少了不少东西。
祁宋清喜欢靠的长条猫靠枕,还有之前一直放在茶几一角的圆形杯垫,修剪花草用的小剪刀,还有一直挂在墙上的随记本,全都不见了踪影。
宗景最后推开了祁宋清的房间门。
之前和祁宋清一起打扫过房间,虽然已经很久没有进来过,但他还大致记得里面的布局。
这个房间变了很多。
准确来说,是空了很多。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18章 慢慢变化
祁宋清的房间说不上整洁,各种书籍文件塞满了书架,桌面一角也总是堆着一垛文件。
他有些小习惯,喜欢把笔放在随时可以拿到的地方,时常就是几支笔一起混在一起,经常不小心钻进文件里,总是需要找上半天。
现在,同样的书桌,同样温暖的阳光。
书桌上空无一物。
宗景似是心有所感,擦干净书桌桌面,拉开抽屉。
空的。
安静擦去因为长久没用而堆积的灰尘,宗景开始收拾床头柜。
这次不是空的。
祁宋清留下了一个相册。
宗景对这个相册有印象。
他们两个都不擅长拍照,也没拍照的兴趣,大多时候,都是江应闲在拍祁宋清。
再之后,几个朋友也会拍他和祁宋清在一起的照片。
之前有一天,他们把照片整理了出来,做出了这个相册。
之前他们在沙发上一起看过,边看边笑,看了一下午。
宗景把相册放回原位,又继续去打扫衣帽间。
衣帽间很好打扫。
一眼望去全是空了一片的木柜,不用整理什么衣物,只需要除除灰,之后什么也不用做了。
这打扫比平时要来得轻松不少,宗景心情却更沉重了些。
他一个个把木柜取下,擦灰,擦干。
擦了擦汗水,宗景打开最后一个抽屉,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抽屉里有一个东西。
是个红色的丝绒盒。
这东西他可太熟了。
摘下手套,宗景擦了擦手,拿起小小盒子,打开。
盒子里的钻戒映着房间里的灯光,耀眼灼目。
——和自己手上戴着的戒指一模一样。
“啪嗒”
小盒子落到地上,宗景站起来,踉跄了一下,离开房间。
无论发生任何状况,祁宋清都不会轻易地摘下戒指。
他那坚不可摧的信心好像一点点在破碎。
他想不懂,或者不想懂,为什么祁宋清会带走所有东西,唯独留下相册和戒指。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办理离婚那天,祁宋清很冷静,看上去跟平时没有什么差别。
他冷静地听着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的话,冷静地在离婚证明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宗景一直以为,他们只是不适合在一起,但仍然跟之前一样,可以是很好的朋友,累了可以倾诉,高兴的事可以分享,可以以朋友的身份继续陪在对方身边。
离婚后有一场很重要的演奏会,他看祁宋清情绪稳定,所以就放心离开。
回来后看到家里空无一人他也并不慌张。他以为祁宋清只是使气离开,到时候心里放下了就会回来,他们再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