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片人是个女生, 她红唇微勾,大红波浪的头发, 对着贺川柏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柏哥, 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当沈白的经纪人啊。”
“我也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厉害了。”贺川柏月牙似的眸子见谁都带着几分温柔,他和何蓉认识,曾经在她还未出名时,帮过她一把。
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何蓉抿了一口酒,缓缓笑了一下:“其实这个角色的人选原本已经定了别的演员,但是既然柏哥想要,自然是要给您的。”
贺川柏微微仰头,下颌线紧绷一瞬,喉结滚动, 一杯酒下肚,低声道:“客气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给沈白接这种角色呢。”何蓉放下酒杯, 夹起一只蟹慢条斯理地剥起来。
今天的酒局是何蓉帮贺川柏组的,《狩猎》剧组的副导演都来了, 导演因为在国外, 所以没来。
“好剧本, 好角色,好导演, 为什么不接呢。”贺川柏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白皙的脸庞上带上一点酡红,语气依旧平静温和。
“以后......就打算守着沈少爷?”何蓉咬了一下手指的汁水,脸上露出一点八卦的神情:“听说,你和沈白在一起了?真的假的?”
某些东西,在娱乐圈根本瞒不住,更何况沈白从来没有想要隐瞒过他们两个的关系。
贺川柏表情微顿,随后可有可无地说道:“谣言而已,他是我的艺人。”
何蓉微微一笑,又挑起了一个话题,“那既然这样,为什么舒瑶找你复合,你不答应呢?”
贺川柏笑容浅淡了一些,这些日子,舒瑶确实有联系过他,但是他从未给过任何回复,也不曾接过她的电话。
“我一个三十多的人,已经退圈了,你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做什么,影后可不是我们能高攀的,小心被粉丝知道了,会组团攻击你哦。”贺川柏自从和舒瑶分手,何蓉是第一个在他面前提起她的圈内人。
哦,还有沈白,他从来不顾及这些。
“没意思,还不能让人八卦一下啦,你问我,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何蓉对着贺川柏挑了挑眉。
贺川柏扫了她眼,煞有其事地说道:“那我真的问了?”
“你问。”何蓉坦坦荡荡的表情。
“好,你和《狩猎》的导演,现在在交往嘛?”贺川柏凤眼带着笑意。
何蓉表情微微一僵,双眼瞪着他:“我操,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一个星期都没有......”
贺川柏露出一点天机不可泄露的表情,“你猜。”
何蓉老实了,不八卦了:“嘘,这是个秘密。”
贺川柏点了点头,对着她再三保证不对外说。
他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有微信消息。
贺川柏点开一瞧,是小白。
小白:[你在哪儿呢?我这边忙完了。]
贺川柏给他发了一个定位。
小白:[我来找你。]
贺川柏:[好。]
两人在一起也快两个星期了,沈白很黏人,只要不是在工作都是要给他打电话、发消息,确定他在哪,在干什么。
贺川柏也惯着他,工作都会提前和他说,有饭局也会告诉他和谁吃饭,在哪里吃饭。
这种感觉有些久远了,他依稀记得曾经刚开始和舒瑶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热恋期的情侣总是不知疲倦地想要和对方聊天,一心记挂着对方。
贺川柏敛了敛眉眼,笑意都无声无息不见了,这样的热恋期大概会持续三个月,以沈白的个性,也许、可能会更快地结束。
沈白戴着黑色的大墨镜和黑色的口罩,穿着黑色的风衣,中筒靴牛仔裤,戴着宽大的帽子,身后跟着同样戴着口罩的张浩。
他推门而入,里面交谈的众人注意力并没有被他吸引,他环视一周,看见了那个站在人群中侃侃而谈,脸色儒雅的男人。
贺川柏就算喝了酒,也绝不会和某些男人一样,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和行为,越是这种情况,贺川柏越是清醒克制,绝不会做出借着醉意耍酒疯的事情。
所以他在那群脸红脖子粗、情绪激动的男人面前就显得尤为突出夺目。
沈白径直朝着贺川柏的方向走去,脚步生风,眉头微微蹙着,气压有些低。
贺川柏看见了朝着他走过来的沈白,将手上的酒杯放在桌上,在沈白想要抱住他的时候,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脸上神色越发温柔。
他像是一个大人,带着自家的小孩,和朋友认识。
沈白原本不想摘口罩的,但是到底顾及贺川柏的面子,还是勉强将口罩摘了,脸上挤不出一个笑容,表情冷峻。
贺川柏也不在意,揽着他的肩膀,堆着笑脸:“这是沈白,刚录完就赶过来了,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关照,有什么小白做得不好的,可以直接提出来。”
沈白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闻到贺川柏身上的烟酒味道,鼻尖嫌弃地皱了皱,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
周边人只是低声奉承他,尽管心中瞧不上这样一个傲气的小少爷,却也看在沈家和贺川柏的面子上,显得其乐融融的。
贺川柏带着沈白寒暄了一圈,领着他坐下了。
沈白一坐下,给贺川柏倒了一杯茶,把他酒杯拿了过来,茶杯塞进他手里,唇角紧紧抿着,低声问:“你这是喝了多少,脖子都红了。”
“不多吧。”贺川柏声音哑哑的,眼眶都被酒精熏红了,黑发有些凌乱地搭在额头,气息灼热带着酒气。
这个不多,沈白是半点不信。
见沈白脸色不善,贺川柏动作微有些迟钝地喝了一口茶,歪头看着他,轻声问道:“怎么表情这么难看,是在录综艺的时候,受气了?”
“谁敢给我气受?”沈白双手抱着手臂,尽管带着墨镜,贺川柏也知道,那双桃花眼想必是极其矜娇的。
“除了你。”沈白又加了一句。
“我?我哪敢啊。”贺川柏从喉间溢出淳淳的笑容,仿佛震颤的琴弦,显得那般低磁悦耳。
沈白耳朵都有些麻了,他很喜欢贺川柏的声线,特别是他时不时喊他宝贝的时候。
“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沈白冷脸绷不住了,把玩着自己手上的手表,视线在贺川柏脸上临摹,他的笑容不似平时那般好看了。
也说不出缘由,沈白总感觉今天的贺川柏格外疲惫,可是明明笑容都是一样的。
“可能还不行,我还答应请他们去唱歌呢。”贺川柏手肘撑在桌子上,望着前面喝得正起劲的一群人。
“小白先回去休息,我忙完了去找你。”贺川柏知道他不喜欢这种场合,便颇为贴心地说道:“给你带喜欢吃的甜点回去。”
“......”沈白微微咬牙,他哪里不知道这是贺川柏为他好呢,他们刻在骨子里的酒桌文化,总是那么让人厌烦和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