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珊瑚这时,才恍然大悟。
他们一直咬着牙齿,甚至不惜出国逃避,都肯不说出真相,是怕况家老太太知道,孩子是铭浩
的,怕铭浩坐稳况家的江山,坐拥况家的一切。
可是……
呵呵!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
铭浩不是况家的嫡孙,她却是况家的亲孙女!
一切还是躲不过,老天爷的安排!
老天爷终究是公平的,是无私的!
岂知,她心里在唾骂真正的罪魁祸首,和感激上苍的垂青时,况铭浩的内心,也如乌云压境,
怒潮翻腾。
“死丫头,如果后来,我没有找到你,我没有在超市里碰到你,是不是我这一辈子,都再也见
不到你,也再也见不到澄澄和果果了!”
就因为那个该死的大叔,不经大脑,一意孤行的带走了死丫头,就让他可能一辈子,失去最心
爱的女孩,最至亲至爱的两个孩子!
“不……不是这样子的!”丛珊瑚语无伦次。
他……他好像恨错了对象,埋怨错对象了!
看看,让澄澄和果果的身世大白,原本是一件大喜事,怎么反而揪出,他对爸爸更多的怨恨来
了。
“铭浩!”她急辩。
“你不用再说了!”况铭浩甩头,不想再跟她讨论这个问题。
雨中激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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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浩,你听我说,你知道,爸爸为什么要回来,简姨为什么要不顾一切地嫁给爸爸吗?”丛
珊瑚忧心忡忡地揪住他的背心,不给他再回绝自己的机会,“因为爸爸得了绝症,因为爸爸发
现自己得了胃癌……”
这一次,况铭浩没有回避。
两只乌黑的瞳仁,一瞬间,失去了光泽,发憷地盯着她。
好像是在问她:真的,这是真的吗?
他的心,也在大起大伏中,几近休克!
“你别不相信我!”丛珊瑚用不容置辩的口气,告诉他,“你可以去问无天,问简姨,问丛家
的左邻右舍……”
况铭浩保持着沉默。
他没有不相信。
“所以,铭浩,回去吧!”丛珊瑚苦苦相劝,“爸爸虽然什么都没说过,但我知道,他内心肯
定渴望,你能在他有生之年,叫他一声爸爸!铭浩……”
“哼!”况铭浩的心,好像被玻璃渣划了一道口子。
但他用一双怨恨和仇视的手,无形地捂住了血淋淋的伤口,“原来,他回来就为了这个!这也
算是是他自私自利的表现吧!”
“铭浩……”丛珊瑚理穷词尽,真不知要如何化解他和爸爸之间的敌意。
噔噔噔!
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铭浩,珊珊,你们怎么说这么久!”谢无天才在楼道上,露出半个头,瞟了他们俩一眼。
马上又像受到惊吓的缩头乌龟,把脑袋,缩了下去。
“嗯……那个,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绝对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你们继续……继
续啊……”
他没头没脑的在说什么?
噔噔噔!
谢无天没有任何的解释,转身,逃难似的,又跑下楼去。
“喂!笨蛋,你上来干什么的?”况铭浩怒气冲冲的,朝他砸下去一句。
雨中激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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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天黑了,又要下大雨了!简姨打电话来……不过,不急,你们接着……接着
做……”
做什么?
谢无天结结巴巴的话,被关在楼底下的门后面。
这个家伙疯疯癫癫的,到底在干什么?
他们俩被一头的问号,砸得云里雾里,不明就里。
俩人一起低头看了看,他俩契合无间,紧紧贴在一起的下半身…………
又同时抬起头,凝视着对方,因为阁楼低矮、沉闷、封闭的空气,而涨得酡红的脸颊。
顿时,恍然大悟,忍俊不禁。
这样一个暧昧的姿势,这样两张炽烈的脸庞,不让谢无天那个纯洁透顶的家伙,浮想连翩,吓
一大跳才怪!
“都怪你!”丛珊瑚终于找到光明正大的理由,推开他,跳下桌子,“简姨今天去医院,拿爸
爸的复诊书,她现在打来电话……”
她顾虑重重的眼神和语气,足以吊起况铭浩的一颗担心。
她知道他喜欢口是心非,等着他主动提出,和她一起回丛家。
但况铭浩只是冷冷地表示,“那我陪着你下去,问问吧!”
外面的天色,正如谢无天说得那样。
层层叠叠的灰云,像一片灰色的海,遮蔽了整个天空。
一场暴风雨,又转眼将至。
“你们……这……这么快就好了!”谢无天站在车前,回过头,看到他们俩,好整以遐地走出
来。
一脸诧异,眼睛也不自觉地瞟了两眼,况铭浩的下半身,尤其是牛仔裤的拉链。
“看什么看?”况铭浩劈头盖脸地给了他一拳头,“把你脑子里龌龊的想法,用消毒水给我洗
干净!”
“无天哥,简姨来电话说什么?”丛珊瑚只关心这个。
“她没说什么!”谢无天一头雾水地解释,“只是像打了鸡血似的,问我们在哪儿,催着我们
快回去!”
雨中激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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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没提到,爸爸的复诊报告书吗?”丛珊瑚追问。
“没,她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谢无天委屈地说。
丛珊瑚本能地瞟了眼况铭浩,看到一抹失落,在他凝重的脸庞上,一闪而过。
他还是关心爸爸的,他也想第一时间了解爸爸的病情。
可他一开口,说出来的话,却与丛珊瑚看到的表相,大相径庭:“无天,你没把我在这儿的事
,告诉她们吧?”
“没,”谢无天解释,“我想告诉,可没来得及!”
“那好!”况铭浩拍了拍他的肩头,不假思索地说,“你们得答应我,不许把我在这儿的事,
告诉……他们!”
他们就是泛指的丛允宗和简泓茜的吧!
“铭浩……”丛珊瑚可不想答应。
“尤其是你!”况铭浩凌厉瞪着她,果断强调。
否则……
他就会像她当初一样,马上换个地方,消失的无影无踪。
“臭小子,你给我装什么深沉,”谢无天见不得他板起面孔,唬珊珊,“你没听说过,父子没
有隔夜仇吗?还有,你那个妈妈,再怎么不对,你也得想想这十八年来,她是怎么对你的?”
况铭浩不耐烦的别过身了,“你少废话,反正,我现在还不想见到他们!”
“喂、喂、喂!”坐在车后座上的况怡瑞,忍不住了。
她大概是因为穿少了,两只手,不停地搓着赤裸的胳膊,从摇下的半拉车窗,对着他们三个嚷
道:“我说你们三个,既然人都找到了,有什么话先上车,回去再慢慢说嘛!”
远处的天壁,隐隐传来隆隆的闷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