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实在忍无可忍,一把拽过旁边摸他大腿的omega,给他俩脑袋摁一块了,咬牙切齿地:“愿意亲你俩亲去吧!使劲儿亲!亲个够!把对方亲成蜜蜂小狗儿!亲秃噜皮!”
他堂哥在内的一帮老油子见状都笑话他,说他是白斩鸡,小屁孩,一点世面没见过。
“小南都十九了吧,还这么纯呢啊!”
“哈哈哈可不是,人家和你亲个嘴就把你吓跑了,那等以后开荤的时候不直接吓软了!”
“哎!软不了,十九嘛,不正是那玩意儿比钻石硬的时候,找把锉刀磨尖了都能去嘎玻璃!”
一帮酒鬼哄堂大笑,林南被闹了个大红脸。
十九岁的小男孩儿嫩得像根能掐出水的玉米芯儿,把毕生所学的脏话都使上了也没给自己扳回一成,气得扭头就跑,却“砰”一下,撞在一堵硬邦邦的人墙上。
闻野就是那堵“墙”。
这间酒吧他是老板,林南他们包厢点了调酒的花活,正赶上调酒师请假,闻野就拎着酒瓶自己上了。
他像是刚刚睡醒,浑身上下一股慵懒的劲调儿,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的女士香烟,后脑的碎发随意绑了个小揪儿,屈指敲了下门就进来了。
被撞的林南刚想没好气地骂两句,转头看到他时话音却活活噎在了喉咙里。状似不在意的后退了半步,其实眼神一眨不眨地盯在人身上,心脏不太自然地猛跳了一下。
闻野上半身穿了件黑色的紧身背心,跨栏的,胳膊上的肌肉全都露在外面,小麦色的结实手臂上能清晰地看到两条跳动的青筋。
林南的视线顺着那条青筋一路滑到他凸出的腕骨,再下面是被酒水沾的湿淋淋的手指,林南目光定住时正好有一滴橙黄的酒珠从他的指根流下来。
“啪”一下砸在桌上。
林南的耳朵里几乎同时听到了“铛”的一声响,像是脑袋被人用铁桶扣着猛敲了一下,直接晕乎了。
卧槽!这哥们儿谁啊,这么带劲儿……
十九岁的小A不喜欢omega,可对着闻野时却满脑子都是那些又土又俗的念头。
或许慕强是人类的天性,林南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一屋子的人都没有闻野厉害,不,应该说他从小到大见过的alpha,都没有闻野厉害。
眼神像被胶水黏在人身上了似的,林南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他站在人群中央,看他把玩酒罐,看他被光怪陆离的灯光层层挡住,却比灯光更耀眼。
闻野不会多花的调酒手法,也不问客人要什么酒,只是站在桌前垂着头,手里拎起一瓶红方威士忌,看都不看就往身后一抛。
卧槽!扔哪去了!
林南的心附在了那瓶酒上,一同被男人被抛起,浮浮沉沉不能落地。
可下一秒就见闻野的手随意往背后一递,酒瓶又稳稳当当落回他手里,屈起拇指撬开瓶盖后,褐色酒液垂直往下落。
闻野在下面“咔咔”按了两下打火机,一团汹涌的烈焰直接从他手中烧了起来,顺着酒柱往上攀升。
周遭掌声雷动,尖啸不停。
林南的耳边却仿佛静止一般,整个人动也不动,只有看着闻野的眼中燃起了两把小火苗。
心脏是落地了,魂又被勾走了。
这杯酒叫烈焰灼心,不知道谁起的名儿,闻野也懒怠去报,只抬眼随口问他们:“谁是寿星?”
声音低低沉沉的,平白有几分勾人的味道。
林南像个回答问题的小学生,猴急又端正地举起手:“我!我我我!我是寿星!”
旁边堂哥笑他小二百五,让他自己去接酒。
一帮老油子说他好气派,有闻哥亲自给调酒。
跟闻野一起进来的酒保则在说:调酒这活儿我们老板一般不干,亏得你们屋有寿星才会过来。
但林南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就是听到了他也做不出什么反应,刚才闻野烧酒时他一激动把水洒裤裆上了,现在站起来别人都得以为他尿了。
好在闻野没什么架子,看他傻不愣登地举手还挺可乐,端着酒杯过去给他放桌上。
林南看着他的眼神活像中邪了,看他浓烈的眉眼,看他消停的鼻梁,又看凉薄的唇中咬着的那根烟。
看着看着胡就把心里话说出口了:“怎么有股草莓味?这是……什么烟啊?”
闻野把那根别人塞给他的烟拿下来,捏了捏烟蒂嘴,说:“有草莓爆珠。”
林南土得就是个屯子里出来的小屯炮,眨着圆溜溜的狗狗眼望他手里看:“烟里还有爆珠啊?真能抽到草莓味吗?”
他问这话时往前伸着点脖子,小圆脸小圆头小圆寸,再配一双无辜又干净的圆眼睛,活像一只追着人要啃骨头的小土狗儿。
闻野看了他几秒,像是笑了一下,笑容在灯光下看不真切,随手就把嘴里那根烟拿下来递到了他唇边,“抽之前先把爆珠咬破,草莓味才会出来。”
林南张口含住了,特别乖,乖完又作,“火呢?”
这是要闻野给他点烟的意思。
这两个字声音不大,却正好落在两首音乐的间隙里,是以整个包厢的人都听到了,那个十九岁的小二百五让闻野给他点烟。
在场所有人都沉下了脸,闻野身后的酒保看着他的眼神不善,堂哥赶紧起来打圆场:“南南你把那二两马尿喝脑袋里去了啊!醉糊涂了吧你让闻老板给你点烟,没大没小的,赶紧起来道歉!”
林南不动,脑子僵住了,闻野也不动,只是垂眸看着他,身后的酒保特别圆滑,按着打火机就上来了,“我给小南哥点吧。”
“没事儿。”一只手按停他手腕上,闻野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打火机,说:“我来。”
他亲自低下头,把打火机凑到林南嘴边,一手按火一手挡风,“啪”的一下,林南眼睛里映出一条小火苗。
小二百五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含着烟结结巴巴说,又有点套近乎的意思:“闻哥对不起……”
闻野说:“没事儿,寿星最大。”
这句话莫名给了鬼迷日眼的林南一丝底气,他让人点烟了还不算,还要蹬鼻子上脸,上得还特别怂:“那……今天我、我生日,你有祝福送给我吗……”
闻野彻底被他这句话整笑了,甚至想撬开他这个圆咕隆咚的脑袋瓜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啥。
“酒给你调了,烟给你点了,还想要祝福?没完没了了?”
他声音轻轻慢慢的,听不出生气,林南的胆子就又大了一点,“你说的么……寿星最大……”
闻野这次真真地笑了一声,把手里七八万的打火机扔给他,说:“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
那天晚上的事被包厢里的人漏了出去,广为流传。
林南还一点成就没干起来呢,先因为“让闻野给点烟的小屯炮”这个名头活了一把。
后来林南反复回想起那晚的种种细节,再结合他打听到的闻野的性格和背景,由衷地感叹:“闻野当时没拿酒瓶给自己开瓢都是因为店里酒不够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