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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计多端的alpha(20)

他想,那就把这条命赔给他吧……

话音落下,大美人拼出最后一丝力气伏地起身,发狂似的冲向众人,砍下了一排头颅,在血花飞溅中纵身跃下星际海沟。

*

或许是命不该绝,或许是苍天不忍,大美人落入了一个从未造访过的迷森之境。

他并没有死,只是在岩壁上摔断了双腿,被一个男人所救。

男人手脚不太利索,身上有一股非常浓重的血腥味,显然也受了重伤,而且从不开口,像是个哑巴。

心灰意冷的大美人不愿拖累他,只苟延残喘般靠在石壁上,和他说:“放下我自己逃命吧,我听到这里隐约有野兽嘶鸣,你带着我咱俩都跑不了,如果有来世我再报你的救命之恩。”

男人沉默良久,没说话,只在大美人掌心颤抖着写下几个字:现在就报吧,今晚野兽如果攻上来,你就给我当肉盾。

大美人久违一笑:“凭君处置。”

他们身上的伤都很重,动弹不得,互相倚靠着撑过了白天,到了晚上果然来了野狼。

嚎声阵阵,口水腥臭,伴着一阵阵爪挠声逐渐向他们逼近。

大美人已经做好了被分食的准备,却不想野狼冲上来时一双手臂猛然挡在他面前,野兽凶烈一口,咬的男人皮开肉绽,热腾腾的鲜血滴滴答答地溅在大美人脸上。

男人闷叫着挣扎,浑身都在痉挛颤抖,却拼命护住了他的脖子未曾退却一分。

大美人绝望地拥住他,眼眶里滑出血泪,终是不敌重伤晕了过去。

醒来时天光大亮。

他不知道男人是怎么解决掉野狼的,拼命拥住他也只是想在两人被狼群撕咬时替他挡下一二。

显然他这次并没有派上用场。

从那以后他们就在迷森里过起了苟延残喘的生活,两人加一起凑不出半条命。

大美人目不能视,男人就牵着他走,腿不能行,男人就把他放在竹筏上一点点拖。

麻绳把他的肩膀勒得血肉模糊,又被风吹日晒,时日一长几乎变成两坨烂肉。

但男人一声都不吭,只在大美人的手颤抖地摸上来时紧紧握住,在他手心写道:“你要赔给我。”

大美人不在流血泪了,他只是笑:“好,要什么都赔给你。”

最严重的时候大美人因为腿伤感染发了高烧,浑身上下只剩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在闭着眼睛打摆子,脆弱得仿佛碰一下都要碎掉。

两个人都知道他活不过今晚了。

大美人不再挣扎,乖乖等死,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靠在男人怀里,牵着他的指尖说小话。

说自己曾经带人围剿过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一剑把他的胸膛捅穿,后来才发现自己信错了人,也杀错了人。

所以他没什么好恨的。

“我这条命要赔给他。”大美人说:“他死在我剑下时才二十四岁,我要下十八层地狱才能偿还他一分。”

男人却不信命,他不准大美人死。

他掐着大美人的脖子喂他喝水,把草药碾碎了敷在伤口上,嘴对嘴喂他吃嚼碎了的野果。

和着口水和脏污的果子,想想都难以入口,明明是那么不体面的东西,明明是那么不体面的场景,大美人却蓦地哭了。

他抓着男人的衣领嘶声哽咽:“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我留不住了……你知道我留不住了,你让我走吧,我走了,你还能活……”

男人却掐着他的脖子一口狠狠咬在他肩膀上,在他手心写道:你要是敢死,我就吃你的肉,这么多天没见荤腥了,正好拿你填肚子。

大美人嗤嗤地笑起来,抚着男人的脸呢喃:“如果这样我也能死而无憾了,哥哥,放手吧。”

他不知道男人的名字,自小在军营长大的大美人又极为纯善,这个称谓已是他想到最亲密的了。

却不知为何男人一听这两个字竟然第一次落下泪来,哽咽着写字:不放手,我求你,算我求你,多陪陪我……

仿佛最后一丝求生的意志被点燃,大美人真就拖着这口气奇迹般撑过了第一晚。

第二天早晨男人睁眼时紧张地来探他的鼻息,大美人笑他憨傻:“还有气呢。”

男人却一把刮在他鼻尖上,似乎在惩罚他顽皮,用这种事来玩笑。

撑过了第一晚,第二晚就没那么幸运了,如坠冰窟的冷感再次侵袭身体,大美人忍着不说疼,只凭着感觉描摹男人的脸。

他说:“我还有最后一个心愿。”

男人在他手心写:说。

大美人却不知道怎的羞赧起来,很小声地喃喃:“我想看看你的本体……好吗……”

成年的AO都会分化出自己的本体,但或凶猛或可爱的动物体都是极为私密的,除了伴侣不会给任何人看。

“我是一只兔子,他们说兔子很好看。”大美人结结巴巴道:“但我从来没给人看过,现在受伤了,变不回去了,不能给你看。”说完小无赖似的补了一句:“但我想看看你的……”

男人看了他两眼,写字训他:不知羞。

大美人不在意了,“命都要没了,还要脸皮干嘛呢……”

男人生气了,不认同他这句话,但还是想完成他的心愿。

只听一声响彻耳鸣的凄厉狼嚎骤然乍起,男人猛然一跃,在半空中化出巨大无比的灰狼本体。

它仰天祭出一声狼嚎,巨大的狼型比树还高,口中獠牙锋利尖锐,能一口咬断人的大腿,再加上皮毛上的道道血痂,看上去可怖至极。

然而就是这样骇人的猛兽,却安安静静地低头凑在大美人面前,沉默着吻舔他的脸。

大美人终于知道男人是如何击退狼群的了,同种动物体间,开化的AO对没开化的野兽有血脉压制。

男人应该是拼着一口气化回狼型才把那群野狼击退。

“原来是头小狼……”大美人呢喃着道。

男人不满意地嚎了一声,似在挑衅:你看过这样的“小狼”?

大美人一笑,心道:看过的。

男人没再化回人形,而是维持着狼的形态,给大美人舔了一夜伤口。

第三天他的烧竟奇迹般退了下来,危险期过去了,大美人的命勉强留住。

在睡梦中一睁眼香喷喷的烤兔腿就喂到了嘴边,大美人居然还有力气逗他:“有力气打猎了?”

男人哼一声,写道:这是炭烤美人腿。

大美人手一转就把兔腿喂给他,“那哥哥快吃一口,解解恨。”

云开雨霁,万物复苏,他们的日子也慢慢好过起来。

男人的伤好全了,只是依旧不能说话,像是天生的哑巴。

大美人的腿被男人治好,杵着拐杖重新站了起来,眼睛也在一天天康复。

男人在密林里搭了个小草屋,每天出去打猎摘果,拉扯着把大美人的身体养的越来越好,虽然是两个寡言的人,却把这苦日子过出了千姿百态。

大美人逐渐能化出自己的本体了,一只白色的长毛垂耳兔翕动着粉红鼻尖,啪嗒啪嗒慢慢蹦跶,男人见了一个手指把他拨到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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