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霸总养攻指南[重生(54)+番外

他低声道:“哥,你跟他的缘分尽了。但我跟宋哥的缘分,才刚开始。你别嫉妒,在下面好好保佑我们。”

最好看着他们白头偕老,他再牵着宋先生的手下去地府,将宋先生交到他哥手上。

那时候,他也能亲眼看着宋先生,去完成许诺过他哥的来世。

-

今年春节前还未曾下雪,但今天天气格外阴冷,寒风呼呼,拂面带着点湿凉,想来晚上会有场新雪。

乌云沉沉,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宋宅早早就开了灯。

前些天去苏州,除了玄学看腿之外,就是想借着宋泠之姨祖母的面子,今年春节再去老宅看老太太。

时间已经不早了,傅听凛回来的时候以为已经开始动身了,他正急着回去换衣服。

走到一楼客厅时,却正看见宋泠之静静坐在轮椅里,眼眸低垂,掌心覆在不亮了的小鸭子头上,看样子是在出神。

傅听凛的脚步就慢慢停下来了,他静静地看着宋泠之,掌心缓缓攥紧了兜里的手机。

片刻后,他走过来,“宋哥,不能修吗。”

宋泠之过了会儿才道:“能。”

傅听凛现在倒将自己在墓前说的话忘了,只说:“那就修吧,修好了一样亮,别伤心。”

“能修,但我放弃了。”

傅听凛微微愕然,随即心里有点小欢喜,可很快,那点欢喜的火星子就被浇灭地蔫哒哒冒烟。

宋泠之继续说:“小鸭子是连一体的,修理需要全拆开,拆开之后,夜灯表面会留下很明显的破坏痕迹,我就不想修了,不如留下做个想念。”

上辈子明明亮了好多年的,他未曾想过这个灯会坏。

唯一和上辈子不同的是,他之前和傅听凛一起比赛完后总要洗澡,洗完澡后,傅听凛会在微信上督促他吹头发。

他躲懒,就将吹风机挪到了床头。

或许时间久了,夜灯浸了点水珠,不知碰了哪个关键地方,就坏了。

毕竟是陪了他这么久的东西,骤然一坏,他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脑中没由得冒出安德寺那位大师说的‘缘尽’理论来。

傅听凛听他这样说,干巴巴应了一声‘哦’,就被催着上楼换衣服。

宋泠之原本在一楼也是为了等他回来,此时回了卧室将小鸭子放好,就带着备下的年礼回老宅了。

一路冒着风寒往老宅赶去,半路就下了雪,这雪又急又大,雾气逐渐弥漫,司机开车的时候不免小心谨慎,到老宅的时候,路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

安全抵达的时候,徐伯总算是松了口气。

“雪天开车还真是危险,这天没法回去,老夫人这次要是还不叫你进门,那可才是叫人寒心。”

老太太生的那个年代,思想本就比较封建,眼下虽然是过年了,外面大门口的狗叫起来,很快引来了看门的人。

看门的刘伯伯也认得徐伯,见了人之后忙摆手,“今年下这么大雪,老徐你怎么又来了!老夫人不见的,赶紧回去吧!”

傅听凛下车帮忙将轮椅展开了来,扶着宋泠之下车,稳妥坐在了轮椅上。

外面风雪大,宋泠之深灰色的围巾上转瞬沾了雪色。

傅听凛忙撑开了一把宽阔的黑伞,伞面倾斜,一边替宋泠之挡着寒风,一边推着他到了老宅的大门边。

宋泠之摸出一块玉,递给了刘伯伯。

“把这个交给奶奶,跟她说,我今年来了,如果这次也不见,我还是会跟往年一样,等到凌晨再走。”

玉石触手生温,即便是在如此寒冷的天里,也持着一股天然的温润。

刘伯伯拿着玉就赶紧进去找人了,走之前斥责了一声乱吠的狗——这狗是新养的,不认得老太太的孙子,当成外人叫唤了。

外面自然是极冷的,没两分钟,宋泠之就觉得双手冰凉。

他常年坐于轮椅之上,血气本就比正常人少,越在寒冷的天里待,唇色就越寡淡。

风雪乱飞,叫他发梢、眼睫都落上了雪,雪片易碎脆弱,宋泠之却神色淡淡,像幅冷清的水墨画,只是性子执拗无比。

刘伯伯很快回来,手里的玉没了,也只遗憾的朝着宋泠之摇摇头。

老太太还是不见他。

宋泠之即便是心里有准备,也不免轻轻吐出一口气,他压下失望,“麻烦刘伯伯了。”

转而对耷拉眼睛叹气的徐伯道:“让小凛跟你先去车上吧,我自己在这等。”

傅听凛:“我年轻,身体好,徐伯上去吧,我在这撑伞。”

他语气坚定,先将手里的伞叫宋泠之拿着,转而催着徐伯上了车,生生给塞进了车里,在徐伯的骂声里,又神色自若地锁了门。

傅听凛重新拿着伞,站在了宋泠之身边。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七点二十。

“还要四个多小时才到凌晨。”

宋泠之看了他一眼,见他执意跟他一起,就没说多余的话劝阻,而是道:“我以为你会跟徐伯一样劝我别等。”

“跟在宋哥身边这几年,我知道,你下定决心的事情基本不会变,没关系,我陪你。”

傅听凛今日穿了件很保暖双层呢子大衣,显得身材修长挺拔,围巾厚厚的遮了半张脸,露出一双逐渐张开的俊朗眉眼。

他撑着伞替宋泠之挡了大半的雪花和寒风,握在伞托上的手指冻得发红,伞面雪花压的愈来愈重,他手却不曾颤过。

和刚来宋家时那个哭红眼的小孩相比,已经是个能担事的大男孩了。

雪花纷飞,冷冽和温柔共舞,在寒风里,细细密密地织成了一道模糊视线的帘。

宋泠之忽然开口:“当年,我跟你哥出柜,被奶奶知道了,我带他回来过年的那天晚上,也是下了很大的雪。奶奶不见我们,他就陪着我在外面淋了一夜。”

也同样给他撑着伞,挡着风。

傅听凛很少听他说起往事,做好了吃酸的准备继续往下听,宋泠之却没再说了。

他出神地看着老宅里面依稀透出来的几抹灯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体僵冷至极,腿部和尾椎骨、肩背都依稀生出几分酸冷。

掩在毯子下的双手逐渐冰凉。

宋泠之动了动手指,试图缓解一下,下一秒却他左手却叫人捉住。

傅听凛握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塞进了侧兜里,里面暖融融一片,骤然触暖,他冻的没太有知觉的左手慢慢升起一股麻意。

宋泠之抬起头,傅听凛正目视前方,这个角度他只能看见对方的下颌线,和半张侧脸。

傅听凛稍稍错了错身,自己的手也伸进衣兜里了一只。

冻了这么久,他身体也不算多热,只是年轻火力旺,总比宋泠之身上暖和。

此刻他温度较高的掌心贴在宋泠之冰凉的手背上,动作并不出格,神色语气也很自然,“宋哥,还要等好久,这样我们都暖和点。”

宋泠之不做他想,嗯了声。

他往另一只手上哈了哈气,肺腔却有点痒意,这一口气没顺下来,低咳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