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在场,两个人的交流,因为其中一人根本不说话。
何清溟分神跑了,一路探查情报,结果没查到个具体,只好混进灵天宗的弟子中,偷偷摸摸,到处观察。
人皇寿宴来的人太多了,皇宫甚至也安置不了,只有三大仙宗的人安置在皇宫内,其他安置在了皇宫近处。
何清溟还是第一次来到人世的宫殿,找人的同时,只觉一切都新奇,哪儿都想看看,一晃就是深夜,回过神来,人还是没找到。
景泽天说过总会让他知道所在,之前他也确实都能找到,然而现在找不到了。应该说不愧是在魔界横行无阻的龙,气息隐蔽方面的法子也已经很懂了,虽然说不太像他的路子。
“他到底跑哪里了?”
何清溟怀疑,据说龙族喜欢珍宝,景泽天不会看皇宫珍宝多,就跑去找珍宝了吧。那位人皇的收藏听说也怪多的。
又或是……他心中猛然跳出一个想法。人皇膝下一女一子,跟他们差不多岁数,在人间正是婚嫁的年龄。莫非……?!
他瞳孔一颤,顾不上别的,一通秘法上身,连忙潜去了皇宫后院。
天知道,果不其然,真发现了有人在聊。
“是在盼鹤园吧,陛下正与那个年轻人交谈。”
“面对合体期气息如渊似海的人皇,他居然不卑不亢,平静交流,果然是横推魔界的大天才啊。”
大半夜的,何清溟登时愣住。哪里不去,偏偏去人皇身边,他的秘法再强,也不可能在合体大能眼皮子底下藏住啊。
他思前想后,最后还是理智地没有去,而是守在景泽天可能经过的地方,顺便听听宫人的交谈内容。
他无聊等待之时,居然在皇宫各处都发现了有着魔修气息的人。
不是魔修,但是有魔修的东西,或是被操控了,或是被威胁控制了。一看还是血宗的手段,只能说魔修真是无处不在了,哪里都潜伏,根本防不胜防,杀了明面的还有暗面的,也杀之不绝。
因环境而诞生的东西,环境不改变,就还会持续诞生。
何清溟沉思了会,知道不能多管闲事,所以也没有出手,人皇应该比他更清楚皇宫内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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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深夜的盼鹤园,明灯高照,湖水泛着雪白鳞光。
两人不知交流着什么,看起来好似很严肃的话题。
“我两个孩子都想见你,便唤你过来了,你不介意吧。”
“并不。”
人皇笑了笑,他长相普通,穿着普通,却处处不普通,看似凡人而已,实则气息如渊似海,深不可测。
修红尘道的都是怪物,而这样的怪物,都对景泽天的道感兴趣。
人皇:“寿宴只是小事,我只是想趁机会,了解一下你们年轻人的道,所以申时的道会,希望小友到场。”
人皇之尊,说话却如此客气。谁人看了不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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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溟不知道盼鹤园的动静,大半夜了还在等,一边听着那两首座的对话,一边听着宫人的闲聊,只觉思想有点飘,好想跟以前一样,抓着龙靠一会。然而怎么办,因为他的错,他们可是分别了一年多!
修士的时间观念里,一年多只是一眨眼,自然算不上什么,但来到凡间后,他莫名重新认识了真实的时间长度,觉得这个时间有点太长了,换做常人早就断了缘分,另外找其他好友了。景泽天找好友其实还好,别是……伴侣就行。
思及此,何清溟沉着脸,无法想象景泽天会有伴侣,在他看来,这世上哪有谁配他的龙?一个个弱的都不够他打,他的龙怎么会喜欢?景泽天要找伴侣,怎么也要过他这一关吧?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意见这么大,或许单纯是他觉得那是他的龙,身边不能给任何人位置。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做了那种事后,他们的好友关系能不能保住。
想到这里,他又是满脸忧愁,越想越不安。
他这一等,没等来景泽天,倒是等到了人皇的两个孩子。他们先出来了,而且还在交谈,嘴上说的都是夸赞的话,眼里满是崇拜。早知道景泽天名望大,但此刻,何清溟才切身体会到,那个名望如今究竟大到了什么程度,连人皇一家都如此钦佩,“天命之子”这个称呼的含金量还真是不得了啊。
他郁闷着,终于等到了景泽天本人。对方还是跟之前一样,只是气息更凌厉了些,修为高深莫测,连他分神居然都看不透了。
他想把景泽天掳走,但不知为何,他没有动作,只是愣愣地看着,直到对方没发现自己,走过了那段走廊。
“……”
什么嘛,一年多没见,连好友的气息都感知不出来了吗。
何清溟想追上去,但还没走几步,居然丢失了人。就这样在他眼皮子底下……生生不见了!
他还是没找到,所以只好先回去了。哪知道那个男人就在暗处盯着他。
上古龙:“怎么不去抓人?”
男人沉郁道:“抓分神没意义,随时可能跑,我的目标是他本体。”
上古龙愣了下,内心非常佩服,这是多大的进步啊。
没错,分神有什么用,得要本体,把本体牢牢掌控,那才是占有!
龙与龙间心有灵犀,简直不要太懂!不过要在道宗大能的眼皮子底下掳人,或许也并不简单。要如何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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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盼鹤园。
人皇若有所思地看着年轻人走远,良久无言。
一旁的宰相问:“陛下不约见那位道宗首座吗。”
人皇眸光悠远,沉声道:“早在年幼时,他就与我有过一面之缘。对于景泽天,我看不见未来,而对于他,我看不见过去。”
宰相愣住了,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么说来,那两人仿佛站在对称线尽头,如同对照对称的宿敌。
人皇:“他们的命格都不是常人能窥探的,他们走的路也不是常人能走的,最好不要牵扯进他们的事。”
哪怕是您吗?宰相没能问出这句话,因为已经从人皇的脸色中看出来了。
“……如此,还让他们进秘境‘飞升’吗?”
“我们只是将路呈现出来,走不走是他们的选择。”
人皇目光威严,话只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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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何清溟一夜冥想结束,跟着妙梦尊者去了寿宴。
寿宴场面恢弘庄重,百官来朝,等级分明,人人谨小慎微,一切井然有序。
何清溟理应没见过这种场面,然而却莫名有一种熟悉感,好像他也曾被无数人跪拜,祭祀祈祷之声不绝于耳。
多数人满眼欲.望,少数人内心虔诚。
那个位置太高,好像比天还高,高到往下看,一切皆尘埃。
你或许会共情形体相近的人,共情动物,共情草芥,可是会共情尘埃吗,甚至都看不见吧。
他看久了,不觉晃了神,竟在现场发呆,纪晓心唤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良久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