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子,你也有今天啊。”
上古龙幸灾乐祸。
“……”
“我就说让你赶紧办,是你一直拖延才被误会了,一条龙被这么误会,说出去外面的龙都要笑掉大牙了。”
“闭嘴。”
上古龙还在嘿嘿笑。
景泽天怒盯半天,却也只能转身离开。
上古龙:“你这就走了,不得再证明一下?”
景泽天脸色更黑,影子下的恶龙翻天覆地。
他说:“外面有敌人。”
上古龙摇头,哼,借口。
-
过了好半天。
何清溟掀开被子,向外探视线。他消化了很久,还处在余悸之中,终于明白了景泽天之前为什么这么愤怒。搞半天他哪是好心办坏事,他从头到尾都在办坏事啊。
人家压制情.欲多年,自己还赶着搞他,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确实是……要愤怒的。”
换位思考,景泽天要是因为莫名其妙的误会给他下药,他肯定要决裂了。
沉默良久后,震惊的真相着实令他反复裂开。
他发觉他真是在各种意义上都对不起景泽天。
但是景泽天为什么压抑情.欲?难道是发.情期?这倒是,他都忘了龙族会有这种时期。
“……”
何清溟低眸,视线落在锁住自己的锁链上。景泽天不让他出去的理由是敌人会用这种东西对付他,而他还无法反抗。
“真仙”强大无敌,存在了那么久,留下无数传说,会被人发现弱点,倒也正常,只是没想到,竟是这么一种“物质”。
“专门克制我的道体,能限制灵力以及神通,要是我不小心,确实可能中招。”
何清溟心想。
“所以,只要克服这个东西,他就没理由锁着我了。”
他盯着黑锁,闭上眸子,认真感知。
几天过去,他睁开眼睛,意识到了这物质的可怖之处。
“它对我完全克制。”
“是什么人通过长时间对仙灵力的解析炼制而成的。”
“那个人一定是个神级炼器师。”
曾经离我很近,甚至就在我身侧,才会对我这么了解。
“一个曾经离我那么近的身边人,却要想尽办法对付我。”
何清溟眸光微暗,“说明我以前不是好人吧。嗯……连人都不是。”
他沉默片刻,继续感知解析。
对方不知花了多少岁月才制成这东西,怕是每时每刻都饱含着对自己的憎恨。
也确实是……天上天下,任何事情都在常理之中,唯有自己不合常理,会被憎恨,也是常理之中。
何清溟道心坚定,不惧人心,被再多人憎恨,也能完全接受。他只是……会有点失落。
“不要质疑自己”,他对自己这么说,然后继续自我强调。
又观想了几天,何清溟神识化力,试图溶解物质,然而没有溶解几分,自己已经冷汗直冒。
因为他再次意识到了那执念之恐怖。
不如说,这物质之所以能够对他影响这么大,正是因为这疯狂的执念。
他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这个人要这么恨他?
-
现世,灵天宗。
外门弟子峰,一名浑身污泥的杂役弟子正看着丹炉下燃烧着的火焰。
他看了太久,表情痴呆,视线呆滞,丹炉下的火焰烧尽了,他也没有动静。
外面有个弟子一来,发现炉火熄灭,暴怒地打了他一掌,把他直轰出殿外,嘴里叨叨骂着哑巴废物。
他狼狈地摔在地上,纤弱的身体弱不禁风,一掌而已,几乎断了他的心脉,令他吐血不止。
直到这时,他的眼里才恢复了清明。
满眼的浑浊逝去,是一片惨淡的空无,眼球仿佛不存在,该是瞳孔的位置燃着金火。
看起来十分扭曲且诡异。
他愣了愣,不知想到什么,蓦地抬头望天,视线扫过一道道裂缝。
“……”
他张开口,不知想说什么。
而大殿里的人又爆骂几声,一出来瞅见他当场来气,“让你滚怎么还不滚,死哑巴,连看个炉子都不会,该死的废物!”
这人怒火上来,直要踹上几脚。
可是,那杂役弟子忽地转眸,露出一双极诡异的眸子。
一瞬而已,一个人类当场烧尽了。
杂役弟子收回视线,好像无事发生般,缓缓站了起来,一头黑发散落,露出一张苍白清俊的脸。
与此同时,他身后一瞬出现了几个黑影。
他们毕恭毕敬,敬畏万分,声线带颤道:“大长老。”
“……”
-
与此同时,何清溟解析黑锁受阻,心想,这样下去不行,我还是得恢复一下真仙的记忆。
敌人曾是真仙的身边人。那么他恢复真仙的记忆,应该就能知道了。
他下定决心,盘坐起来,闭眸深潜,沉入深层意识海。
真仙的记忆绝对是海量的,每一瞬的记忆都蕴着极强的精神力。
全部承受下来,渡劫期的神魂都负担不住,不沉睡个一千多年都醒不来。
所以,一定要有选择的找。
何清溟回想壁画,首先锁定在了圣人时代。一片片记忆浮现,但大多是无用的记忆,全是真仙望着空无景色的记忆。
说好听点,是注视着远方,说难听点,就是在发呆,哪有什么想法或思考。
自己真不愧是自己,发呆时的表现和心思一模一样啊。
艰难捞记忆,直到神魂承受不住才停下,睁开了眼睛。精神的劳累反应到身体,一下累倒了他。
一堆记忆翻来覆去的,倒还真让他找到了三个人。
其中两个是当代圣人,另外一个是普通的杂役弟子,且是没有灵根无法修炼的凡人。
“……”
何清溟沉思,自语道:“会是他们之中的一个吗。”
良久思考无果。
耳边倒是响起了脚步声。
他震惊抬头看向殿门,对方却只是经过而已,没有推门进来。
嗯?
何清溟一愣,恍然大悟,对方八成是在生气啊。
他自己也有反省,不知道如何开口道歉,但又觉得自己付出的牺牲已经差不多还完债了,心情有些复杂。
直到半夜,何清溟一回头,迎面就见男人好像想补充灵力,靠了近来,习惯地埋头在他肩上。
风尘与鲜血混杂的味道。
他内心一颤,知道他的龙又在外面乱来了。
“你真是……”
何清溟抚了下男人的背,银眸低落,不禁问:“你为什么要这么护我呢。”
男人刚经历过激烈战斗,血脉亢奋难抑,粗.重的呼吸打在他脖.颈上。
听到他的话,男人不知意识恢复了没有,低沉道:“因为我好爱你。”
何清溟动作一滞,努力反应道:“嗯……我也是。”
男人听到,却反驳了,“你不是爱。”
“怎么不是?”
“你只是当我作好友。”
何清溟蹙眉,好像不赞同区区的好友关系,反问道:“你的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