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好一会。
兽性那条龙率先低头了。
它龙头蹭着过来,又摆出了讨好的姿态。其他龙本来坚定不移,然而看了它的偷吃举动,登时争先恐后地冲回来,只有金眸那条打算把它抓回来,虽然最后还是加入了。
它们打起来,好像搞定了的样子。
何清溟无意识地精准打击到弱点,还利用了妒忌心,再趁它们不注意收回手,瞧着它们求之不得的样子,又怜爱又愉快。
他也是太坏了,以前不承认,现在承认了。
何清溟看着它们着急却出不来而愤怒,笑道:“没错,我就爱折腾你们玩,有本事搞回来啊,还不是实力不够?”
他不止挑衅了景泽天的本人,现在连诡异都挑衅了,这下它们怎能不同仇敌忾,团结战线?
龙妒忌龙,但更受不了爱人的挑衅,条条恨得双眸冒火,连那条金眸的也是不怒而威,气的黑影都在发颤,不知酝酿着什么恐怖的报复手段。
何清溟完全不在意,垂落的眸光依旧带着几分玩味。
事实证明,他确实成功了,帮了景泽天一个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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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何清溟也有自己修炼,哪能天天又激励又挑衅。
过后整整一个月,敌方没有特别动静,现世也一片平静。
他们各修各的,好久没有接触。
然而,这好似暴风雨前的平静。
修炼到一半休息,何清溟中途睁开双眸,想起了一个忽略很久的问题。
“话说回来……我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化为幼体走人间?”
只有这段记忆他怎么也捞不上来。他当年回到诞生的起源之地,就是为了永远待在那里,又怎会想出来,还非要化身幼体出来?
何清眸又想了好一会,还是想不上来,只好暂且放下。总觉得不是无缘无故的举动。
“算了,总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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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月。
人皇夜观天象,仿佛预感到了什么,语气沉重道:“要开始了。时代至强之间的战争。”
将军一顿,面露愁色,“现世能撑过去吗。”
那种级别的战斗,随便一个余波就能覆灭一个时代吧。
“不好说,”人皇摇头,“那并不是谁人的恩怨之争,而是对于修炼文明本身的一种辨正。”
将军眉头紧皱,对于这个从未听过的说法,内心提起了万分注意。
对于修炼文明的辨正,类似于经学的辨正吗?不但是求生而已,更是求真理?
“没错,延命甚至不是那些时代至强的主要目的。”
人皇坦言:“飞升法、修炼的真谛、生命尽头的答案……那些顶峰的修士追求的东西已经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了。”
不管真仙是否有意传道,但祂确实是修炼文明的起点。修士炼到尽头后,想溯源求真,总会想要找到真仙。
“所以,不管有没有大长老的存在,他们都会追上来。”
问题出来了总得要解决,现在就是要解决问题,只是碰巧发生在了他们的时代而已。
这既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不幸,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就是可惜,要是推后几千年,我说不定也能参与这场辩正。”
人皇忽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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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月过去,无数双眸子在星空绽放,看似空寂无物的宙域不知飘荡着多少视线。
何清溟差不多巩固了大乘境,体内宇宙初成,广大无垠,周行不息。眸子睁开,如恒星闪耀,释放出无与伦比的威能。
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道,自己亲自炼出来的修为,跟真仙那种天然强大不一样。他在心中对比着两者的不同,然后得出的初结论是——
真仙的力量简单粗暴,任他人如何绞尽脑汁编织道法,祂一缕本源的仙灵力就能一瞬破解。
而自己炼出来的力量呢,更灵活精妙,可搭配他在人间习得的各种道法,以及他磨练出来的本真剑意,打起来更漂亮更精彩。
目前的强弱来说,自然是真仙的力量更强,但是还在恢复中,暂且不说。自己炼出来的力量才是当前的基石。
“总算是走到这一步了。”
何清溟松了口气,心有所想,迈过虚空,出现在寝殿。
不知道景泽天修的如何了。
他一落地,视线便投向沉静的男人。
跟他离开前没有两样,男人浑身上下能动的地方都绑着锁链,双手被绑在身后,只能靠在床背坐着,丝毫不能动弹。
他被囚禁的时候好歹能动来动去,而这男人是动都不能动,被锁的太紧了。
何清眸走近一看,感知不到景泽天的任何气息,或者说,景泽天气息全收敛了,返璞归真般,无一丝灵力外泄。
“还没突破吗?”
何清溟心疑,凑近一看,银眸转动,上下端详。这男人好像不是气息全无,而是身上的时间停止了,所以看不出任何流动的东西。
时间停止吗。他不禁想起跟对方交战时,对方好多次几乎瞬间出现在他面前,说是速度快,但是也太快了,总觉得不是速度的问题,而是……
他迟钝地想了想,银眸垂下,却不知猝不及防间,连他的时间也被停止了。
那个沉静的男人睁开双眸,直勾勾地盯着近在眼前的人,眸光晦暗不明,压着可怖怒火。
何清溟眨了眨眼,再抬头,就见景泽天冷冷看着他。
他们位置反了,他身上绑着一条条锁链,而对方恢复了自由,把他双手都锁在了上方。
何清溟顿时愣住,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他盯着莫名恢复自由的龙,还是毫不示弱道:“嗯,你突破大乘了,可喜可贺。”
景泽天面无表情,冷道:“锁了我这么久,知道后果吗。”
“礼尚往来,这有什么?”
何清溟笑了笑,“大不了让你一天?”
那男人的眼神更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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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是一个月。
天不怕地不怕的银眸修士被反复连续各种教训,直到最后都没认输,意识不清地抱着龙呢喃,只觉得身外身内又烫又热。
“嗯……”
“你、解气了吧。”
他居然还是没反省。
最后,景泽天多少恢复了些理智,视线落在他满身痕迹的爱人身上,眼底的欲.望却好似还未魇足。
他语气复杂道:“你真是……非要惹我。”
“就那么喜欢我粗暴对你吗。”
“还会不知悔改的样子,不让你真正受些苦,你好像还是会不听话。”
然而他随便的自语,却收到了回答。
那人意识不清地坐在他腿上,沙哑着声道:“啊……喜欢。”
景泽天瞳孔一颤,仿佛哽住了。
“……舒服,喜欢。”
那人贴着他,好像也意犹未尽,艳丽的脸泛着情.色。
“……”
景泽天沉默了,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你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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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回归后,何清溟扶额,缓缓坐起身,摸着喉咙,哑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