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溟好不容易抓住从修炼出来的景泽天,攥紧对方的衣袖,他心高气傲,从未跟谁道歉,这番话下来,他瞳孔都在紧张地颤抖。
景泽天背对着他,沉默了片刻才转过头,露出血红的眸子,锋利的视线直要把他钉在原地,语气冷淡道:“你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何清溟一愣,眼看着对方走远,也低下了头,心中感到亏欠。
“我干嘛非要那么跟他说,他有他的骄傲,而我……”
——贬低了对方。
过后几天,景泽天好像都在闭关修炼。
他想道歉,想弥补,却也找不到机会,修炼之余,自己在寝殿内反复思考。
要是因为这个矛盾,失去了对方,被对方讨厌怎么办?
何清溟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感觉陷入了挣脱不开的噩梦,早醒来人都傻了,浑身再次酸痛无力。
“怎么回事?我本要睡觉修复自己,怎么更累了。”
他迷糊地起身,丝缕银发垂落,掩住了后颈的痕迹。
他还是没发现什么,早上醒来遇见景泽天,瞳孔微颤,又走过去说:“你能不能别生气了,或者你想我做什么?”
黑衣青年沉静地回眸,居然笑了,“没事,我没有怪你,一切只是因为我实力不够,我若是强大,强大到整座道宗都无法反抗我,你就不会对我那么说了。”
何清溟一愣,虽然很高兴对方好像不生气了,但听着话总感觉哪里不对。
“所以你才在拼命修炼吗?”
“是。”
“嗯……那你好好修炼。”
何清溟走前一步,忽然抓过对方的手,感知着道:“有什么问题要告诉我,知道吗?”
景泽天垂眸,没有立刻回话。
何清溟担心对方是再也不想要自己的帮助了,心中一急,走近贴吻,传去仙灵力。
景泽天一动不动,任他行事,红眸深沉。
“嗯、你压制恶体需要的,别跟我客气。”
何清溟后退一步,面色微红道。
仙宗首座的他不知如何对别人好,只知道给资源,心急之下,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
天真烂漫,不把自身当回事。
这个动作没有丝毫情.欲的念想,更不会知道,这只会让对面那条龙更痛苦更疯狂。
景泽天忽地伸手,抚过对方浅色的唇,“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不用放在心上。”
他语气平淡,然而正常人一听,只会是浑身发毛。
可何清溟眨了眨眼,天真道:“是吗?但你也不用这么宽待我吧,我怕我习惯了,又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嗯。”
景泽天似乎不在意。
那次之后,何清溟觉得他们和好了,便专心到自己的修炼,仙宗大比将近,他还得跟对方说说。
他看着对方越来越强,始终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倒是偶尔会有些不可思议。
“你的眼睛怎么有时候会变黑?”
修炼室内,他坐在榻边,转头问刚刚突破的景泽天。
景泽天转眸,适才的雾似乎只是幻觉。他道:“你或许看错了。”
“不会吧?”
何清溟一脸茫然。
而这个插曲很快过去。
仙宗大比将至,他有他的身份,不可能一直跟对方在一起,故不得不提了暂时离别。
虽然不舍,但有机会一定再见的。
龙宫的后殿中,他向景泽天老实表达了意思,景泽天好似完全理解他。
何清溟心中欣慰,想到对方的不举,觉得好歹治好再走,便提议了喝酒。
景泽天没有拒绝他,只是看他的眼神有些深沉,或许是不想他离开吧。
何清溟心中估摸着自己跟对方多少算是好友关系了,景泽天会不想他离开再正常不过。
于是,晚上他小喝几杯,便偷偷在酒里下了药,再递给了吃着花的景泽天。
“别吃那个花了,喝喝看?你没喝过吧。”
月下白玉美人,漂亮的银眸里盈满光辉。
景泽天手里的花被抢了,换上了酌好的酒。
“喝吧。”
那人催促,像是迫不及待,也可能是喝醉了,意识恍惚,抓着他几乎要倒在他怀里。
他垂眸注视,片刻后才喝了。
次日。何清溟醒来,差点下不来床,感觉疲累简直由里而外,双腿都站不稳了。
他晃晃地扶着榻边,银发披散,浑然不知自己此时浑身的情.色,眸子带着流光,眼角嫣红,隐隐含着泪,走几步便喘.气不止,还好身边的人把他扶了起来。
“没事吧。”
何清溟抬头,见对方一脸平淡,丝毫没有不对劲,便觉得,自己有什么可不对劲的?
“没事,”他思考着道:“好几次了,睡醒浑身疲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吗。”
景泽天很自然地把人打横抱起,放回床上,语气如常,“你累了,睡了一会吧。”
何清溟迷迷糊糊,只觉得他是累了,前所未有的累,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对方的眼神太温柔,差点让他沉沦进去。
“嗯……再睡一会。”
“可是、我得回道宗了。”
他意识模糊,彻底睡着了。
景泽天低头,阴影覆盖下,几乎看不出面色,而那双眸泛着幽光,如若深夜里猛兽的眸子。
执念滋生疯狂,他太爱这个人,不想这个人离开,而他也没想到,对方临走前,居然对他下了药。
“又是玩我吧。你实在是爱玩。”
他语气里不知有没有怒意,但是明显透着一种欲.望还未满足的烦躁。
“没事,我都原谅你,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想留下这个人,筑成龙巢,这样这个人就永远无法离开自己。
景泽天眸子晦暗,俯身贴耳,“回答我,你是谁。”
睡着的人意识沉沦,似乎没听见他的问题。
“你在道宗身份很高,跟道宗首座有着一定关系,是吗。”
景泽天的语气逐渐危险,视线落在对方雪白的喉颈,游移不定,像打量猎物的凶兽。
听到“道宗首座”的称呼,那人银睫微抖,蹙了蹙眉,呢喃道。
“什么……道宗首座?”
“他是你的谁。”
景泽天抱着人,舔舐般亲吻。
那人似是被他的动作吓到了,有些不自觉的抗拒。
而景泽天继续道:“你喜欢他吗。”
他语气里尽是压不住的妒火。
好像只是说出“道宗首座”这四个字他就要丧失理智。
而那人仿佛在沉思,片刻才迷糊地说出来了。
“你在问什么啊?我就是道宗首座。”
身份暴露的一瞬,他身前的龙顿住了,瞳孔颤抖不已,随即唇线上扬,好像抓住了他爱人的命门。
“嗯,我知道了。”
景泽天垂眸,眼神逐渐病态。
那个人完全不知道的时间里,他逐渐走向崩坏与疯狂,而他也甘于此,早就不可自拔,沉沦在爱欲之下,为那个人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