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可顺利?”
何清溟只觉一股子恶寒,本能地厌恶这种画皮脸,事实上他也确实表现出来了,蹙起了眉,道:“顺利。长老来长清殿,所为何事。”
黑袍长老眯眼笑,“我等关心你的修炼。”
何清溟不咸不淡道:“谢过。”
他板着脸,估计是跟景泽天学的,居然也有模有样,看起来十分疏冷。
黑袍长者好似对此并不在意,继续道:“仙宗大比关系到道宗的威严,没多久了,你可有必胜的把握?”
何清溟点头,不带任何感情,仿佛只是在宣告一件事。
他有绝对的自信能够镇压所有人,而且他从不荒废修炼,日夜精进,也就闲余偷跑出去帮个蛮子,再偶尔逗一下那个蛮子。
黑袍长者道:“邢刃那孩子你知道吗,他近日可是炼化了仙血,脱胎换骨,极致升华。不到三十岁就能炼化仙血,创造了修士历史,这是连你都没能做到的事情,你有自信能够打败现在的邢刃吗。”
何清溟蹙眉,内心诧异。
可不到三十岁就能炼化仙血又有什么好说的,他见过一小子十五岁就接入了仙骨,十九岁就炼化了仙血,按你那么说,那小子岂不是古往今来第一人,比我还厉害了?
哼,那还不可能!
再说了,我不是不能,是压根没去做。
身体里有别人的骨头,这对他来说不太能接受。
他不喜欢身体里有别人的什么东西。
不过,邢刃居然会炼化仙血吗。
何清溟眸底闪过一丝复杂,抬头道:“无碍,邢刃能炼化仙血是他的本领。”
黑袍长者语气挑衅道:“你不担心被邢刃超越么。”
何清溟直言:“不担心。”
黑袍长老微微蹙眉,还是继续道:“趁现在还来得及,你要仙血的话,宗门可以提供,毕竟你亲自从秘境找回来了。你现在炼化仙血,才能保证在仙宗大比赢下所有人。”
何清溟开始有些不耐,哪怕对方是他心有阴影的长老会,他也不喜欢被质疑。
“我会赢他们。”
黑袍长老居然还不放弃,继续道:“禁区的先天生灵也会参加大比,这一代的纯血凤凰幼崽几千年未有的强大天赋,如今已是金丹巅峰,加上血脉之力,发挥出元婴级别的实力也不是问题,你现在的修为能够打败它吗。”
说着,他目光顿时凌厉,释放出恐怖威压,喝道:“人族的威严不容损伤,你敢败给纯血凤凰?”
何清溟眸色一暗,在压力下毫不畏缩,傲然道:“不过是一头凤凰。”
黑袍长者威压再涨,直逼道:“那要是输了呢?”
何清溟直道:“我自己去长老殿领罚。”
黑袍长者忽地沉默了,似乎很震惊这个年轻人的觉悟。
他知道何清溟对那次惩戒心有阴影,毕竟那确实不是常人能受的。
可是现在,何清溟居然自己提出了惩罚。
的确是……非同一般的觉悟。
话都到这里了,黑袍长者也想不出其他逼迫的话了。
盯着那张美若仙人的脸,黑袍长老眼里闪过一抹暗光,沉默了片刻才道:“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我等便拭目以待。”
他终于走了。
何清溟身形一晃,额头冷汗直冒,绷不住俯下了身,扶着柱子大口喘.气,银眸微微颤抖。
“……”
他不喜欢面对那些长老,很不喜欢。
刚刚针锋相对时,他还没想到那么多,现在回头一想,他也听出了对方的意思。
长老会无论如何都想他炼化仙血甚至仙骨。这次不过是找了仙宗大比作为借口而已,之所以允许先天生灵参加,恐怕也是为了逼迫他。
而这也意味着,仙骨仙血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圣物。
——而是不祥。
何清溟蹙眉,比起担心自己,他更担心景泽天。
因为当初他为了救景泽天,亲手把仙骨埋在了景泽天体内,若仙骨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他岂不是给景泽天带来了麻烦。
但是,那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
要命,还是要即使麻烦但是有命,以他对景泽天的了解,肯定会选择后者。
而以景泽天那个天命之子的命格,仙骨或是只是他通向飞升之路的一节障碍而已。
会很麻烦,会很苦痛,但应该能够度过。
“可是……”
何清溟隐隐有些不安。
特别是仙宗大比奖励仙骨仙血的事。
给他感觉长老会好像在着急做什么事,以至于他们不想在暗面搞了,宁可搬出明面,都要推行到底。
是急着打开飞升的路,还是别的目的。
然而无论哪个,都不是他现在能左右的事情。
何清溟沉思,忽地收到神念,打开是灵虚子传来的,询问他是否无事,是否被长老会找麻烦。
灵虚子脾气不好,若是知道长老会独自找来,还说了刚刚那番话,估计会转头杀去长老会,血流成河。
而现在魔界有乱,修真界经不起太折腾。
何清溟思考片刻,却没有隐瞒灵虚子,说出了长老会来找他的事。只不过内容有些修改,说成了长老会督促他修炼。
灵虚子很慢才回复,却是无比悚人的一句话。
——他们若是找你麻烦,下次为师统统杀了。
何清溟看呆了好一会,更觉不应把灵虚子牵扯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师尊向来知行合一,言出必行,这话不会是虚言。他感谢师尊的庇护,也更清楚,这些都是必须他独自面对的事。
人若要变强,若要成道,这点长夜,怎能耐不住?
强者自是不屈于困难。
沉思了好一会,这次回来,他先去了解了些事,再回来,他又将道体修炼到绝佳状态。
巩固沉淀,而不冒进,不依靠任何外物,让这身道体自然地运转仙灵力,自然精进,自然升华。
某种意义上,他走的正是“自然”的道。也唯有他这种天赋能走这种道。
天然不修饰,不修任何功法,丰行“自然而然”。
他提出这个说法时,他不苟言笑的师尊敲了他脑袋,调笑说——那样宛若一株莲。
在凡尘污泥长大,却向上盛开的莲。
他当时觉得灵虚子这么说很奇怪,因为人怎么会是莲呢,他才不会是一朵柔弱的花。
至于现在,好吧,他是有点理解了。
但假设他是一朵花吧,他又没有护花使者。
嗯…他甚至还是某朵“大野花”的护花使者呢。
就可惜那朵野花又薄情又多情的,天天搞不懂在想什么,好像也就一心修炼。
“那块大木头,我抱他,他还推我,该不会真跟系统那些读者说的一样,是阳.痿吧。”
不止一个读者这么说,虽然不知道判断依据是什么。读者视角跟他的视角不一样,可能知道更多真相。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也就是说……
这个想法吓了何清溟一跳,立马又开启了新的可能性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