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辰石审视的目光，在小船医和红莹之间移动。
最后他枪口往下移了移，声音冰冷地开口：“你怎么证明自己没问题。”
小船医正要上前一步，黑辰石立刻对着她身前的地面开了一枪。
“站住，给我证明你没问题！”
小船医吓得哆嗦一下，反手关上船长室的门，抬手开始脱衣服。
似乎是生怕船长不信任自己，小船医连内衣都不打算留下。
看着她的动作，黑辰石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的笑意。在她即将脱掉身上的胸.罩时，他冷声制止了她的动作。
“可以了，内衣不用管。转身，让我看看你的后背。”
小船医很配合，让做什么做什么。
她很快通过黑辰石的检查，只是小心谨慎的船长，还是没有让她靠近的意思。
只让她站在房门口，远远和他对话。
小船医身上倒是有枪，可以远程攻击。
但黑辰石的枪法，是出了名的好。开枪的速度和准确率，都比她强上许多倍。
小船医注意力都集中在黑辰石身上，没看见在地上躺尸的红莹，偷偷眨了两下眼睛，小幅度喘了几口气。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辰石，忽然蹙眉闷哼一声。
他拿着枪的手臂颤抖一瞬，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小船医立刻抓住机会，快步走到床边，“船长，你身上的伤口又疼了么。你刚刚做完手术，动作幅度不能太大。”
“现在是关键时期，要是伤口感染可就不好了。船长，我来给你处理伤口。”
她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拿出小喷瓶。
船医室专用的小喷瓶上，贴着止血药的标签。透过半透明的瓶身，能隐约看见里面装满乳白色的液体。
这回黑辰石没再阻止她靠近。
他靠着墙壁，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即使紧咬住牙，没有发出半点痛苦的呻.吟。伤痕累累的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看起来虚弱极了，浑身都是破绽。
小船医逐渐放下戒备。
刚刚黑辰石开了两枪，她生怕有其他亲信，被枪声吸引过来，脚下的速度不自觉加快。
在路过红莹尸体的瞬间，一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秘书，忽然抓住掉在一旁的短刀，向着她的小腿狠狠劈去。
锋利的刀刃划破小腿，鲜血从伤口中喷溅出来。
原本虚弱无力的黑辰石，眼神骤然变得凶狠。
他对着小船医连开数枪，分别打中她的左右肩膀，逼得她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红莹学着半月教她的样子，一个鲤鱼打挺想从地上窜起来。
窜了两下没窜动。
她红着脸翻身爬起来，勒住小船医的脖颈，膝盖猛顶她的腿窝。
小船医站立不稳，两只手臂无力地垂下。
红莹单手将她按在桌子上，开始搜她的身。
刚接受完检查的小船医，身上只有内衣和随手披上去的白大褂。
红莹从白大褂里掏出一把手/枪，转头想要交给船长。
黑辰石的声音，忽然从床上传了过来。
“把她掉在地上的止血喷雾，给我拿过来。”
红莹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她把船医和桌子腿绑起来，俯身捡起装着不明液体的药剂。
余光扫见一旁的小船医，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喷瓶交到了黑辰石手中，他看了看瓶子中的浑浊的乳白色液体，沉声道：“既然你能控制我的船员，自然也能通过他们的身体和我对话。”
“我们谈谈吧，你是怎么远距离操控我的船员的，又为什么要针对苍穹星号。”
瘫坐在地上的小船医，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嘴里发出尖锐的喊声。
“任何下等海域的人，都不许进入中等海域。”
黑辰石挑挑眉，“这就是你们袭击苍穹星号的原因？”
小船医没吭声。
“你们到底是怎么操纵我的船员的？”
小船医紧抿着唇不回答。
黑辰石摆弄着喷瓶，“你们是传说中的女巫，会魔法或者诅咒？”
“还是说，你们弄出来的这些药剂里，存放着某种能寄生在人体内的东西。一种寄生形式，是让人变成蛏子怪，不停地生产珍珠。另一种寄生形式，不会让人变成蛏子，却能操控人的意识。”
“和前者不同，不是每个人的意识，你们都能操控。被你们操控的人，身上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过敏反应。比如眼睛瘙痒，或者……”
小船医尖着嗓子，打断他的话，“任何下等海域的人，都不许进入中等海域。这是规定，是对人类战败的惩罚！”
黑辰石缓缓眯起眼睛，“战败？什么战败。如果我们攒够了珍珠，购买到通行证，我们可不可以进入中等海域。”
“任何下等海域的人，都不许进入中等海域。”
“这是战败的惩罚！”
————
天螺听到了船长室传来的枪声，他想过去保护船长，却抽不开身。
有十几个海盗，突然从船员宿舍里跑出来，想要强行开炮击沉游轮。
天螺这边的人更多，足足有二十人。个个都是战斗组的精英，战斗力比普通船员强上数倍。
但袭击他们的人，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好兄弟，他们都不忍心下狠手。
被控制意识的船员，却不会手下留情。
刚打几分钟，天螺这边就死了五六个人。
战斗组被打出了火气，开枪的时候也不再犹豫。
失控的船员人数快速减少，眼见着就要团灭。
这时，天螺余光扫见一个战斗组的成员，忽然脱离了战局，偷偷跑向其中一门炮。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周围又有失控船员碍事。此时再想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天螺对着那名成员开了一枪。
在子弹打空的同时，那人也调整好角度装好炮弹，一炮轰响远处的游轮。
想到船长的交代，天螺眼眶瞬间红了。
他发出懊悔的怒吼，“青蔓青藤还在船上，黑珍珠也在船上！”
“你把他们杀了，你还会害死整个苍穹星号，你这个叛徒！”
他话音未落，周围失控的船员，忽然如同失去提线的木偶般，齐齐软倒在地。
与此同时，海盗船下方响起一阵急促的哨声。
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大喊，和小奶狗的吼叫，隐隐传了过来。
“继续开炮！转舵，绕过游轮冲过去！”
“汪汪！汪！”
————
经过一番波折，苍穹星号再次踏上旅程。
船长暂时不打算继续赶往中等海域的入口，计划在附近的海岛上，休整一段时间。
派出去侦查的小船，还没有回来。苍穹星号放慢了的速度，在旷阔的海面上孤零零地航行。
黑辰石和船员们的反应很及时，这次的袭击虽然阵仗很大，船上的损失却不算太严重。
死伤的成员并不多，前后加起来不到一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