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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后宫当社交悍匪(63)

蓬絮:“依奴婢看,此事只是误会,老爷有意让皇后与严氏内斗,又怎么会想要让皇后这么早死呢?”

“当然是误会,舅舅难道还能钻进我的脑子里,知道我想把皇后推进水里?”

她也不过是在气他不肯将宫中的实情告诉自己罢了。

“自进宫后,碧斐从未与我们有过联络,甚至也未曾在寻善的事情中对我们有过一点预警。奴婢想,碧斐未必完全是我们的人,她更可能是站在皇后那边的。”

如果是这样,碧斐隐瞒一些信息很正常。

秦玉逢也确实从碧斐眼里看到对自己的恨意,肯定了这个猜想。

“好吧,就当这件事是对皇后当时要用时疫害我的回报。”

她决定单方面达成与皇后的暂时性和解。

不搞事针对皇后,皇后要害人就拦一拦。

想开了之后,秦玉逢将精力放在皇后的后续操作上。

“不知道皇后跟皇帝说了什么,竟然叫皇帝解除了她的禁足,还这么快就决定要把宫权还给她。”

皇帝等夺皇后宫权的机会也等了许久,这么轻易地松口,只可能是因为皇后给了他难以拒绝的东西作为交换。

“圣上如今在何处?”

“在勤政殿后殿。”

不是工作的正殿,是太后给皇帝安排柔软大床的地方。

“从小厨房打包点吃的,本宫要去慰问一下圣上。”

理论上他们还在冷战。

但她觉得自己不适合搞这些,不如当这件事不存在。

当走进勤政殿后殿的时候,秦玉逢一眼看到的不是那张传闻中的大床,而是放于皇帝手边的那柄长剑。

造型古朴,剑鞘上有刀剑劈砍留下的痕迹,还有干涸的,难以擦干净的血迹。

这是一把上过战场,经历过厮杀的剑。

它的原主人不是没有经历过战乱的皇帝,而是先帝。

第40章

皇帝的手搭在古朴的剑上。

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 玄色的外袍将白色压得近无,赤红掺金的龙纹在袍上盘绕。

秦玉逢以往总觉得,小皇帝的攻击性还没有他龙袍上的赤龙强。

他此刻却轻易地将其驾驭了。

皇帝的长相肖似太后, 清隽秀气,笑时令人如沐春风。

当他不笑的时候,对先帝极为熟悉的秦玉逢能从他的眉眼中窥见属于先帝的凌厉锐气。

在选继承人这件事上,先帝并不是外界传闻的那样糊涂。

皇帝见她的目光落在剑上,为她讲解:“这是朕及冠那日, 父皇赐我的长越剑,它曾随父皇征战沙场,最重要的是……”

秦玉逢:“它是先帝斩临川王的剑。”

临川王林瞿, 开国的大功臣之一,高祖的义子, 先帝的义兄。

精通兵法, 智谋双绝, 是军中地位第一的参谋, 制造过无数精彩的战役。

开国时, 高祖废三公立内阁, 本意是以他为第一任内阁首辅。

临川王却提议高祖以此职聘秦氏族长, 也就是秦玉逢的祖父,来压制其他士族, 使令可达天下。

高祖感念他的贡献,封其为异姓王。

但高祖封的异姓王并不止临川王, 还有唐王唐善, 还有其他许多功臣。

高祖立国建都之时, 身体已至强弩之末。

他最中意,最有威望的继承人死在战乱之中, 剩下的几个儿子虽不算庸人,但仍然威望不足。

而那些陪着他征战南北的兄弟们却都握着不小的势力。

高祖的做法就是杀一部分,再厚赏剩下的。

按照后来的说法,他杀的那部分人是不安分且犯了错的。

但世道乱的时候没有人的手是干净的。

其他人在担心自己步别人后尘的同时,也有人生出不甘想法来——天下是大家一起打下来的,凭什么要让钟家来做这个天子,掌他们的生死?

对死的畏惧,对权利的渴望,再加上天子的命在旦夕,让刚刚建立的大顺暗潮汹涌。

临川王就是那群人意图另立的新主。那群人既看中他高祖义子的身份,又看重他在军中和文官中的威望。

或许临川王最初没有谋反之心,但他拦不住其他人想往他身上披龙袍,也不敢考验自己与钟家父子的信任。

在开国的动乱之中。先帝死了一母同胞的长姐,也就是子云大长公主,还有其他的兄弟,兄弟姐妹只剩下他一人。

所以尽管他上位之后手段铁血,砍了不少开国功臣,留下来的那些人也忍了。

或许是因为这段遭遇,他尽管与昭德皇后伉俪情深,依旧宠幸了无数的女人,生下许多孩子。

对能够让他回忆起长姐的秦玉逢,他也给出了比公主还重的宠爱。

“朕忘了,你从前常伴父皇膝下,应该见过此剑的。”

秦玉逢回过神,听皇帝如此说道。

她浅淡一笑:“臣妾也见过他用这把剑杀人,印象深刻。”

大约是高祖弥留之时的经历给先帝留下了心理阴影,越是虚弱,他越是疯狂。

上一刻还在问她“点心合不合胃口”,下一刻便拔剑杀了自己刚宣来议事的臣子,就因为对方前不久跟着别人一起奏请立怀王为太子。

秦玉逢:“这把剑斩过千人,杀性极强,臣妾见您将手覆于其上,有些担心这份凶性伤着您。”

皇帝:“朕将它取出,确实是动了杀心。”

他等华妃开口问自己想杀谁。

谁知她问的却是毫不相干的问题:“圣上为国事操劳,近来消瘦许多,臣妾带了点心来,您可要用一些?”

愣了会儿,他轻轻点头:“好。”

凶性极重的宝剑被放到桌案另一端的边缘,各色的美味点心在桌子上摆开。

甚至还有一盅寻善放进去的补汤。

皇帝对这样的关心有些受宠若惊,愤怒的心情彻底褪去,怀着某种神圣的心情,将桌上的东西都一扫而尽。

在这样和谐的气氛中,赵海德几出几进,焦虑之情溢于言表。

秦玉逢和皇帝都发现他的不对劲,但是都没有说。

最后,他顶着压力说:“圣上,您宣的严博大人已经在正殿等待了。”

皇帝慢条斯理地净手,让人将碗碟收走:“他等不及了么?”

“严博大人倒是能等,但您不是还让顾鹤大人申时来么?您要改主意同时见他们?”

赵海德擦了把汗。

这顾鹤虽然才上任不久,但那张嘴是真可怕,别说朝臣,就是皇帝都好几次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而且这顾大人不仅嘴皮子厉害,武力值也不低。

严大公子虽说是上过战场的,两人打起来,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皇帝想起自己喊两人来的原因,表情冷沉下来。

“那朕就去见一见吧。”

他看向秦玉逢,她撑着脸坐在案边,言笑晏晏:“臣妾想约圣上夜游,便在这里等您吧。”

“好。”

皇帝迈着大步朝正殿走去。

赵海德试图紧随其后,却被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