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情的罪与罚。
一言蔽之，自業自受。
很多人正是知道这点，才坦然接受，不去争夺什么生死，也不试图抗争什么。
李长渊在大劫境的时候就知道了真相。
当时他沉入污浊之海，血肉都被侵蚀的时候，他就得知了污浊的来源。
其实，他身上这么多污浊，按理他早就该被杀戮欲控制，沦为杀戮的傀儡了，但他却能始终控制在不至于沦丧的边缘，若非昨晚道心污浊过重，他就不至于暴露。
“……”
顾云则陷入沉思，目光看着李长渊，知道对方受着伤，不能再勉强了。
他想了想，决心跟李长渊说了天道的事情。
他说的言简意赅，大意是他被天道针对，天道一定要抹杀他，雷劫只是一种手段，知道他还活着，天道一定再使手段。
李长渊平静地听着，几乎面无表情，然而不稳的灵力却暴露了他的怒火。
“我会杀了它，保护师尊不被伤害。”
他定睛望着顾云则，强作平静，以显稳重，然而眼睛已经彻底红了。
天道在修士看来至高无上，极少人胆敢直言违逆天道，恐未来道途不顺，而他却直言杀了天道。
顾云则心头一暖，有种受尽辛苦，终于有人罩了的安心感。
但以天道为敌，终究不简单，即使对方是主角，是龙傲天。
吾儿初成材，真是……令人欣慰啊。
但话也不能说再多，免得李长渊一冲动跑去杀天道，还是等他把伤养好再说吧。
而李长渊果然问了，冷声道：“它在哪里，如何杀？”
这个顾云则和苏镜子加起来都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有个人具备那个实力，那就是《逆袭修仙》最后结局的李长渊。
只有到一定实力，眼前才会出现可行之路，这就是修真界的底层逻辑。
顾云则摇了摇头，正色道：“你先养好伤，然后我们再找办法，你没有暴露给任何人你受伤了吧。”
李长渊沉默了下，点头道：“他们或许猜得到，但不知道我的具体情况。”
顾云则松了口气，说入正题，问：“你如何看待玄昊这个人？”
李长渊瞳孔微缩，直道：“他不正常。”
好小子，眼神居然这么好！
顾云则惊了，他还担心被他养大的李长渊不谙世事、不识人心，结果人家看得出来啊。
他便直说：“玄昊的副人格是域外天魔，早晚会跳出来为祸人间。”
李长渊难免惊讶，道：“居然……”
知道不正常，但真没想到如此不正常，竟是域外天魔，几个合体老祖联手都未必能镇压的破规格之物。
而顾云则居然直说：“我们要杀了域外天魔，尽量保住玄昊的主人格。”
他神色凛然，语气坚决，清冷的脸透着一种威严。
他们避不开剧情线，比起被动，不如主动，掌握住一切剧情的主导权。
听到爱人的命令，李长渊愣了愣，下意识就道：“好，我杀。”
这件事很艰难，但那只域外天魔不是没有破绽。原书之中，大劫难是由域外天魔亲手掀开帷幕的，而今日，他们要想办法掐灭这根导火索。
当然，这负担就要落在……
顾云则目光落在李长渊身上，内心无比担心，可他选择了相信对方。
“渊儿，这些天你疗伤吧，不要把重心放在调理我的本体上，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李长渊没有迟疑，点头答应了。
顾云则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换作之前，这男人一定会更优先自己吧，现在居然这么懂事，放在了其他事情上。
靠！儿子的成长令爹泪目啊！
他登时道：“快去修炼吧，抓紧时间，趁玄昊还正常。”
李长渊点头，但没有走，而是伸手搂住顾云则的腰，将顾云则抱在了身前，而且又是低头埋在银发披散的肩颈，将距离缩至近乎为负。
顾云则愣了愣，呆呆道：“你怎么不去修炼吗？”
龙贴身闻着对方身上的雪莲香，道：“我就是在修炼。”
顾云则瞪大眼睛，什么修炼，你这分明是要干我吧。
然而接着耳边又是黏腻暧.昧的水声。
我去，这就开始舔我了，你是龙还是狗啊。
龙解释道：“我这样就是修炼，师尊，让我抱着你好吗，我什么都不做。”
顾云则一愣，忽然想到，对哦，这家伙是龙，觉醒血脉之后修炼方式跟人不一样了，人家血脉强大，无时无刻不在自愈，呼吸吐纳即是修炼，先天灵气会自动汇聚在他身旁。
可恶，好羡慕啊。
但如果这样能让对方修炼速度加快的话，让抱一抱也没什么。
顾云则想了想，强行忍住那种酥麻感，还是同意了。
良久，他余光瞥见龙闭上双眸，将他紧抱在怀里，仿佛就这样睡着了。
“渊儿？”
对方没有反应，感受着对方过分炙烫的龙息，顾云则缓了口气，心想终于解决矛盾了，对方不仅恢复正常了，还积极参与世事了。
真是太好了，顾云则由衷觉得，幸好自己没死，幸好对方其实没变。
良久，他也借着对方身上的先天灵力进入了修炼状态，仿佛沉睡般，全神关注于己身。
半个时辰后，顾云则以为陷入沉睡的龙忽然睁开了眼，眸子开始是纯黑色，有时切换成暴虐的猩红，有时是盛满污浊的暗红，暴露出压在最深处的疯狂、甚至病态。
他环着爱人的腰，呼吸着爱人的香，舔着爱人道体的味道，视线扫过爱人的寸寸肌.肤，最后停在被锁着的雪白手腕上。
李长渊好似还是隐瞒了一件事。
对方以为他好像正常了，但他真的正常了吗。
他眼神透着病态，牵着对方的手，缓缓地亲吻、吮.吸，令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
病态的占有欲疯狂膨胀，他有无意识地笑了笑。
你是我的。
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你都会是我的。
谁也不能夺走你，你更不能爱上其他人。
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
可如果你爱上了其他人，我或许会忍不住……
在你面前一刀刀剁碎那个人。
他眸底的疯狂维持了许久，而后恢复纯黑，仿佛变得清心寡欲，自己也觉得自己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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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则一睡几天过去，懵然地睁开了眼睛。然后视线下移，果然看到对方还搂着自己。
顾云则眸光一顿，转头道：“渊儿，你疗伤如何了？”
对方埋在他身上，仿佛还在睡，吐着均匀的热息。
还在睡啊？顾云则也不好打扰对方，便跟苏镜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
当然不是闲聊，主要是关乎玄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