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深笑了笑,又道:“顾峰主,看来你不懂龙的习性。”
顾云则心道笑话,我没事干嘛记龙的习性啊。但他耐着性子听了下去,说实话,他也能感觉到,宴深这家伙虽然变态,但人至少……混沌中立吧,既然有白白的情报给,他没理由不听下去。
他于是沉默,清冷的面容不变。
宴深道:“龙的成长期相当于人类的七八岁到二十七八岁吧,十七八岁的时候口口到一个峰值,二十五六岁的时候创新高,最强烈的时期了,通常它们会在那个时期找到伴侣,或者泄.欲的对象。”
顾云则内心目瞪口呆,他还真不知道原书还有这么离谱的设定,再问一遍,这真的是点文吗。
“若是找不到会怎样?”
他不禁问。
宴深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怎么可能找不到,它们可是龙,肯定能找到,如果对方不愿意,那也简单,毕竟它们的思维也很简单,顾峰主知道发·情期的动物吗?跟那没有两样,要么从,要么死。”
顾云则面色一白,问:“龙不是神级的先天生灵吗,怎么这么低级趣味。”
宴深又笑了笑,眯着眼道:“我们人类以为的高低级跟龙能一样吗,答案恰恰相反,而且,人类为什么就这么否定口口呢,难道口口不应该是最高级的吗。如果龙如此级别的先天生灵都沉迷于此,那不就说明,即使神,也有口口呢。”
顾云则仿佛听到了三观地震的声音,这变态说的话实在过于颠覆,对于单身几十年的他实在是重大冲击。
“顾峰主,口口是不能压制的,肯定要以某种方式释放出去,龙是很直接的生物,它们习惯于释放,喜欢对方的时候,恨不得成天贴在对方身上,合为一体永远不分彼此。”
“是吗。”
“自然,”宴深一笑,解释道:“天真、愚蠢、偏执、暴虐、又不懂爱。真是这世上最麻烦的生物,也还好它们灭绝了,不然频繁来那么一头,我们修真界如何受得了?”
顾云则听得眉头一皱,莫名想起了未来那个男人。
见过五六次了吧,他都不太了解未来的李长渊,因为每次都是在那种场合,而那个男人威压惊人,气息压得人透不过气。他没能进一步了解对方。
最多知道一个情报:那个男人对自己找的野男人反应很大,连自己的师弟都妒忌。
而他只要下定决心不找野男人,应该就能避开那个未来。
“总言之,龙已经灭绝了,最后一头龙已经死了,修真界之大,也唯有我们合欢宗留有它们的东西。”宴深表情正经,“换句话说,也唯有我们的东西能帮到顾峰主你。”
顾云则表情平静,声线依然冷淡:“放心吧,到时候我毋宁死。”
宴深愁眉:“顾峰主,你不是还有徒弟吗,舍得放下宝贝徒弟走吗?”
顾云则迟疑一阵。
儿子的血对他有一定用处,但儿子是要登临大道之巅的人,不能在他这种夕阳人身上浪费精血。
至于舍不舍得……
他沉思了几秒,开口道:“届时,也不过是遵从了既定的命运,我本来就不可能陪他走到最后。”
宴深反而一顿,内心闪过几分紧张,问:“为何?”
顾云则内心一笑,不好说吧,本身原身这个时候就不存在了,是他一直用各种东西延续这具身躯的生命。与其问他为何未来能不能活,不如问他为何能现在不死。
见顾云则不语,宴深顿觉心疼,道:“顾峰主,也许在你看来,我们合欢宗污秽不堪,我们的东西自然不配你用,可是,我是真心想你好。”
是啊,觊觎我儿子的你实在太孝敬老丈人了。
不过,顾云则确实对宴深有点改观了,抛开合欢宗和他的思想变态外,这家伙确实值得交往。
只是……他眸色一暗。
宴深想了想,忽然好像意识到关键问题,笑咧咧道:“那个东西还没有人用过,所以顾峰主大可放心。”
顾云则虎躯一震,直呼变态!
宴深继续道:“莫非顾峰主不知道怎么用?这个简单,只要坐下……”
“够了。”
顾云则银眸瞪了对方一眼,着实受不了,要让他跟宴深做朋友,他可能一天之内想揍这家伙几百遍。
宴深不依不挠道:“即使不坐下也行。”说着,他又笑眯眯地舔了舔舌.头。
“闭嘴。”
顾云则浑身冷气,就没见过这么能说骚话的人,比他当年的舍友还离谱。
他反手拿出黑箱,直递给宴深,道:“拿好你的镇宗之宝。”
宴深一脸可惜,道:“其实我也觉得道具不如真人……”
话未说完,顾云则的身影就消失了。
再听下去他大脑都会被污染!
顾云则火速跑回玄清峰,但停在半山的凉亭没有回去。
因为他想起了宴深口中的龙崽子设定,成长期、发.情期……他从未想过这些问题。
第一、李长渊现在还是人。
第二、原书没写。原书的李长渊早期疲于奔命,没有那种余心余力,中后期清心寡欲,后期无心无泪带着暴虐。
如果按照原书设定,李长渊是不会有那些想法的。
可是……最近儿子的一连串反常变化,不能说没有那份体质的原因。
原书只是迫于生存压力无法释放,而现在他护儿子太紧,儿子至少没有生存危机了。
顾云则眉头紧皱。
“我改变了剧情。”
我一厢情愿地,改变了他的命运。
以至于水面之下变化不断发生,回过神时,对方好像已经跟自己渐行渐远,不再是那个纯粹的时代。
作为读者,我已经失去了对主角的基本认知。
对方不知不觉间,已经是一个拥有太多未知的人。
这是第一次,顾云则发觉自己对儿子失去了掌控,不再了解他的一切、他的各种心思。
顾云则面色忧愁,孤身坐在了凉亭。
天边孤云悬日,遮蔽大地,虚虚幻幻。
清风徐来,吹拂着他的银发,露出光洁的脸庞、额头。
他视线下移,有点不敢面对李长渊,因为愧疚、自责、焦虑。
我真是傲慢,连自己的事情都未必能处理好,却自以为是地觉得能改变他人命运。
是读者的身份给了我勇气吗。
不,那也不叫勇气吧。
是蛮勇。
不,是鲁莽。
不不,是愚蠢。
可我也是第一次穿书,凭着一腔冲动,哪有想这么多。
“嗯……”
顾云则又突然想到,自己也快死了,恰好用这条命来赎罪不是吗。
我走之后,剧情重新走回原路,他会是惊才艳艳的绝世剑修,可能会面临举世皆敌的危机,但他现在已经有一定自保之力,即使我不在,也能过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