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一拳打了过去:“放手!”
烧酒像是戏弄他们一样,松开手轻松避开这一拳。
狛守晖无狼狈扑倒在地,全身的力气似乎都在刚才的挣扎中消耗殆尽,就连支撑起身体的能力都没有了,他咳嗽了好几声。
松田阵平一把抓住狛守晖无的肩膀:“喂喂,对面的老大跑到我们中间来,是什么新型的人质战术吗?”
这个人的保镖并没有任何焦急,搞得松田阵平心里直打鼓。
萩原研二抓住狛守晖无的手臂:“晖无?振作点!”
“你为什么……”狛守晖无的肩膀抖了抖,声音中带着压抑的哭腔,“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活下来?为什么,现在还要重新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你怎么敢的……”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逻辑,萩原研二听出来狛守晖无快崩溃了。
在这几天的相处中,他们知道狛守晖无是个内心很强大的人,执着于追寻真相打击犯人,你不服我就揍你,面上总是保持着平淡的神色,却不是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
能加入零的人,再怎么混饭吃也不可能心理脆弱。
可是那个人一出现,甚至不用三言两语就轻易击溃了狛守晖无。
换个说法,狛守晖无之前一直是那种我不主动找你但是你来找我我肯定陪你玩的性格,心被一层可以随便掀的布盖着,可烧酒一番话轻易的把狛守晖无的布撕碎了,扑面而来的绝望几乎要让旁观者都窒息。
烧酒长长叹了口气,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都把我毁容了,就别说这么不讲理的话了。”
【烧酒脸上的伤疤是晖无干的?】
【感觉谜团更多了,别谜语人了快说啊!】
烧酒说完,看着还在发抖的狛守晖无,抬手抓住了松田阵平扣住他肩膀的手,两个人一番较劲后,松田阵平的手被他打掉。
“村子给了我不错的惊喜,”烧酒转过身,缓缓走回原来的入口,“交易就保留下去吧,boss肯定会很满意的,至于这三个,一点痕迹也不许给我留。”
村长立刻道:“是是,但是这炸弹……”
“也烧掉。”
“啊?但是爆.炸声会吸引来其他人的!”
烧酒看了他一眼,无声笑了笑,没说话,直接朝外走去。
“晖无,你今天的事情做的格外愚蠢,好好看看你的教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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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扣住主题“相爱相杀”。
作者大会进行中,大家都超级好的,收集到了好多签名!
第9章 启始(九)
狛守晖无依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枪口和各种武器的威胁下,松田阵平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众人退出屋子,并且上了锁。
屋子里安静下来的那一刻,哪怕知道要被灭口了,松田阵平还是下意识长长出了口气:“一村子疯子再加上外来的疯子。”
萩原研二推了推狛守晖无:“没事吧?”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两人终于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声音,“我自己都还在挣扎,我到底是想着要救谁啊……”
他缓缓扭头,通红的眼眶看向巫女的尸体。
“是谁啊……”
空气中一阵沉默。
他们不知道狛守晖无经历过什么,没办法劝告。
屋外突然出现了一些橘红色的光,在黑夜里格外显眼。
松田阵平面色顿时一变:“他们想直接把屋子和我们一起烧死吗?!”
屋外,村长还在喋喋不休追问着:“我们还是先把炸弹取出来了,您的意思是我们找个不会立即爆.炸的空旷地方把炸弹扔了就行吗?”
村长对黑衣组织的实力相当信服,毕竟前任boss一个人的出资就养活了整个村子。
烧酒停下脚步,道:“前任boss一直沉迷寻找长生和复活死人的办法,这个村子里意外发现的青色彼岸花对于他的目的有很大的帮助,你们为了保守秘密干掉那么多人,实验室那边还在研究青色彼岸花呢,真是多亏了你们一直保护和输送啊。”
村长连连点头:“多谢夸奖哈哈,拿钱办事罢了,应该的。”
“你知道吗?”烧酒一字一句道,“我也是拿钱办事,只不过……”
他无声笑着:“你让我感觉到厌烦了。”
村长顿时愣住。
他脖颈间突然一凉。
马上要被火焰包围的三人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火焰燃烧的声音甚至盖过了尖叫。
沉默良久,松田阵平道:“我们……马上要一起在这里,可能会烧得骨灰都分不出来谁是谁的,你们有什么话要讲吗?”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笑道:“小阵平,这话说的让我感觉我们三个是在这里殉情的。”
松田阵平:“说什么呢,这种词是应该用在三个人死一起的时候说的吗?”
“那谁知道呢,”萩原研二低下头看着身旁一动不动的狛守晖无,“小晖无,你倒是吐槽两句也行啊。”
狛守晖无动了动,却依旧保持着手指死死抠住地面的姿势,艰难道:“对不起。”
松田阵平皱眉:“你又来了。”
“对不起,”狛守晖无像是没有听到,断断续续道,“对不起我把你们带来这里,对不起……我当初没有杀了他……”
两个人一下子沉默了。
在火焰燃烧的噼啪声里,过了好一会儿松田阵平才问道:“晖无,那个人是谁?”
反正走到这种地步了,索性问清楚吧。
“我不知道他的真名,他在我小时候是我的邻居,比我大几岁,在我十二岁那年……”狛守晖无缓缓抬头,眼眶通红,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杀了自己的父母,我的父母,我的姐姐……我家被烧成了灰烬,他和我说好几年前他就杀了这个身份原本的主人,只是他们长得像,为了获得想要的情报他就冒名顶替了,因为我父母和他父母都是国家研究所的研究员。”
他在一句一句复述自己经历了十年的噩梦。
此时弹幕的观众看到的,是漫天遍野的火光,充斥着少年的眼睛,地上墙壁上到处都是血,少年心脏跳动着快的几乎要突破胸膛。
面前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年也浑身都是血,那张脸却是模糊的,只有他握着枪的左手还在滴滴哒哒往下淌着血。
少年的臆想结合着模糊的回忆,构筑成了他曾经失去的一切。
“他要杀了我的时候,我爸爸从火场里爬出来用最后一口气给了他一枪,我把他推进火海里了,事后零的人负责调查这件事,他们明明亲口告诉我找到了他的尸体的,为什么……”
他一拳锤在地面,可是这一锤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气。
哪怕是旁观者也能看的清清楚楚,内心的梦魇死而复生,不知道花了多少年才能暂且放下开始正常的生活,可是这一切才刚刚启步就被轻而易举的摧毁,他所筑起的钢铁堡垒原来不过是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