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过我就说恶心,想用精神攻击法刺激我,这个手段也太弱了吧?”
我抱着手臂,也没有急着先走,悠哉地继续说。
“你还是等着看教官怎么收拾你,怎么把你的街坊邻居们整顿个遍就好了。”
樱野气上心头,上手就要推我。我往旁边躲了一侧,轻松绕开后,嘲笑道:“又蠢又坏又怂又弱,你到底还有什么缺点是我想不到的呢?”
“你以为全天下就你最厉害吗?”
樱野眸色里面凶光一闪。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他的手,结果也没有见到他手上有任何凶器。再抬起视线,樱野的讽刺就朝着我的面上泼了过来。
“别忘了,你父亲是被你的推理害死的。你的推理也不过如此!到底在嚣张什么?”
见我没立刻反应,他自得地笑了起来,想见好就收,先离开一步。这花坛往宿舍方向还有三阶台阶,我看着他下台阶的背影,想也没有想,直接朝着他的背狠踹了一脚。
樱野眼疾手快,抓住了旁边的灌木,没有完全滚下去,但脚步一崴,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这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惊险,让他惊恐万分地朝着我看过来。
“你是想在这里杀了我吗?你是不是疯了?!”
“就因为我说了那句话,你就恼羞成怒了吗?”
“榎本,你也不过如此了!”
我不慌不忙地走下台阶,用脚继续踩着他颤抖的肩,半身重量压在他的肩上,冷笑起来。
这种怂又想着放狠话,以为别人会觉得他了不起的人,到底是脑袋里面搭错了什么筋?
“你那种废话,我从国中听到现在,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我之所以踹你,就是我早就想打你了,你没看到我刚才在检查这里的摄像头吗?废物!”
我说完,抬脚直接踹下去。
话说,我住的公寓上下左右都是警察。我转卖家具的事情或早或晚都是会被发现。但我并没有想过,我会先从一个学生嘴巴里面听到这件事。
我很讨厌别人知道我的私事,尤其是大庭广众下拿出来公开讨论。其实我完全可以假装毫不在意,这样自然而然地也没有人会把樱野的话放在心上。但什么时候需要忍,什么时候不要忍,我又怎么需要看人脸色。
我讨厌的时候,就要对方永远都记住别做我讨厌的事情。
也不知道踹了他多少下,往他的暗处使了多少劲,疼得樱野哇哇大叫,哭着喊饶命,我才觉得没意思。不过因为他还是挡着我回去的道,我又补了一脚,顺便送了一句话。
“樱野同学,如果你有一天发现你生活在地狱里面,你不要想太多了,那就是被我踹下去的。”
我整了整衣服,回我房间睡大觉的时候,撞见了一双波澜不惊的紫瞳。这人甚至在对上我的视线时,露出了友善的笑意,就像他完全没有看到我暴打樱野一样。
“你真是不怕被教官们知道呢。”
是萩原研二。
我眯起眼睛,“小孩子间打打闹闹,很快就好。大人管了也没用,也管不了。还是,你也想管吗?”
萩原研二笑道:“我是和平主义者,就不参与了。”
“哦,那我回去睡觉了,晚安呐,萩原君。”我盯着萩原研二,指着我寝室的方向说道。
萩原研二站在原地,朝着我的方向摆了摆手,示意再见。
“榎本同学,晚安。”
回房间后,我借着窗户,看到萩原研二正扶着樱野坐在花坛边的长椅上休息。
“……”
我现在才发现,那人可真是一只狐狸呢。
第19章
半夜两点,有人来敲我的房门。
我本来不想理会的,但对方锲而不舍的精神成功地让我从床上爬起来,开门,然后杀了对方。
迎面是诸伏景光。
见到我杀气腾腾,他连忙十分歉意地用气音说道:“抱歉,我房间里面的医疗急救箱的绷带和清理伤口的药水都用完了。想起帮你收拾房间的时候,你还有很多…”
我眉头皱得要是一只苍蝇从我额头飞过,它一边的翅膀都能被我的眉头生撕下来。
“自己进屋找。”
我重新躺倒在地上,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抓到我身上盖好。
睡眠对于咸鱼来说,如阳光是植物的必须,鲜血对吸血鬼来说关乎生命的致命诱惑。
这个诸伏景光到底懂不懂?
我都快迷迷糊糊睡着了,诸伏景光还专门小心翼翼地跟我说:“我找到了,谢谢榎本同学。”
好的好的,你滚吧。
我懒得说,继续睡。
接着,诸伏景光就在我耳边,就像下咒一样絮絮叨叨地解释。因为降谷零和别人打架,凌晨两点没有OK绷,特意来找了他。可诸伏景光觉得这样处理伤口太草率了,所以左思右想还是要好好清理,以免发炎。可是去医务室的话,虽然有值夜班的老师,但要是被发现是打架的话,免不了要被处罚。
所以他就过来找我,原本还以为我会轰他走……
我已经听得想当场跳起,捂着他的口鼻,扔进我的被子里面直接闷死。
就在我要睁开双眼,目露凶光,诸伏景光又轻轻地说道:“我帮忙收拾屋子的时候,刚好看到你证件上的生日。就在明天,对吧?我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诸伏景光已经不见了。我一度怀疑诸伏景光根本性就没有出现过,但我注意到我的被子都掖得好好的。
整个人包成一只茧。
我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
我没有救过任何白鹤、白犬,没有扶过倒在地上的地藏菩萨。我更不是鞋匠,没有午夜小精灵。
答案只有一个——诸伏景光真的出现了。
他还说要给我生日礼物。
天啊,这种封闭环境下能给我什么生日礼物?我不要手工贺卡这种廉价的东西。
我突然焦虑到睡不着觉。
早上跑操的时候,鬼塚大叔都肉眼可见地看到我眼下发青,面容憔悴。他知道我睡眠不足的时候,就会有这种情况。
我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正原本想要对着两个脸上带伤的降谷零和松田阵平发起质问。可他注意到我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没说了。
我原本在想,可能是因为他怕我低气压波及到他身上,让他在全校师生面前下不了台。
我落在队伍最后面摇头晃脑地想,我也不至于对他那么过分的。这么做对我没有什么好处。
结果,我刚跑了一圈的时候,我的头被摸了一下。一回头,身后“呼啦啦”一圈鬼塚班学生又跑过去。
我虽然没有注意到是谁干的,但我再次注意到降谷零和松田阵平的伤口时,突然和鬼塚大叔的脑电波对应上了——他该不会以为我半夜爬起来把这两个人给揍了吧?
我是这种暴躁任性的人吗?
早操结束,我在窗口打饭。我一向吃得多——亲子丼、马铃薯沙拉、清汤乌冬面、小份天妇罗炸虾。要的东西比较多,等的时间就会长,站在人群里面听到的杂音也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