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高辰点头,“听说长得都很像他们母亲。”
母亲。这个词让话梅愣了一下。出门前,她妈陈绪梅忽然提到了一个前辈,灵科局前身科管局的前任局长,薛莹。
薛莹正是李泽丰兄弟的母亲,二十多年前因为意外与其丈夫一同逝世,舆论哗然,讨论不止。
很多人都不相信她是意外死,包括她妈。
陈绪梅直言:“薛莹没有意外,她绝不可能因为意外死亡,肯定是李始终设局谋杀了他们夫妇。”
话梅听陈绪梅讲述时,看见自家亲妈罕见地红了双眼,既是悲伤也是愤怒。
薛莹曾是唐国打破坚国科技封锁的关键人物,影响过唐国的发展,这样的人物突然没了,即使从来没过来往,也会认为不该。
薛莹不该就那样死了,她应该大有作为,继续引领着他们。
所以,陈绪梅特别强调了,如果家宴上碰到李泽丰兄弟,一定要礼貌再礼貌,若对方需要灵科局的任何支持,咱们可得想办法。
话梅回忆着陈绪梅的话,思考道:“看上去,李泽丰一个人继承了他父母的全部才华。”
“也只是看上去吧。”高辰摇了摇头,可能是因为直觉,他关注李泽微更胜于李泽丰。
“或许人家只是喜欢隐藏实力呢。”
话梅顿了顿,有点难以置信。
二十多年都一直隐藏实力?就不想人前显圣?
她觉得不太可能,有些人只是有点权势而已,就敢骑在别人头上耀武扬威,他若确有同等李泽丰的才华,又怎么会甘愿成为陪衬,丝毫不漏呢。
除非心性超乎常人,或者是价值观……非常独特。
他们思考着,就见那对兄弟走上了游轮。
身后跟着另一位李家名人。
“李闲识,你有事吗。”
李泽丰转身,又是冷冷一眼。
李闲识友好道:“李会长好,我不是来找你的。”
说时,他的目光放在李泽微身上。
李泽丰上前一步挡着人,“有什么事。”
李闲识:“上次的李昌深一事,我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跟你哥哥了解一下。”
李泽丰都快忘记哪件事了,“有事问我。”
“可是我更想跟你哥哥聊,真是抱歉。”
他态度很友善,看着诚恳。如果他不是继承人的顺位第三的话,李泽丰还不至于这么阻拦。
但这时,他身后的人忽然开口了。
“有事就问吧。”
李泽丰愣了下。
李闲识瞳孔一颤,好似在回味这道声线。
在哪里听过一样,不完全重合,然而频次非常相近。
他知道不能迟疑,所以先当面问了那起事件的相关疑惑。
李泽微坦言回答,话术集中于可能、大概、我也不知道。
无懈可击。
李闲识当然不是来寻求解惑的,他只是要个跟对方搭话的机会,毕竟李家家族成员之中,居然还有一位他如此不了解的存在,他怎么能不好奇。
不过,他视线扫过不远处的李鹤立。
大哥比他更好奇才对,毕竟上次直说了这个人隐藏太深,然而家宴现场,居然一点行动都没有,是已经知道了、不感兴趣了,还是别的原因?
李闲识试图与对方对上视线,奈何李泽微始终视线定在地板,一点交流的意思都没有。
几段话后,李泽丰蹙眉,打断了李闲识的问话,“差不多可以了,家宴不是要开始了吗。”
李闲识好似才意识到时间,不好意思道:“耽搁了家宴可不好,老爷子会生气。”
说完,他微笑着转身离开。
“那个人性格太随性。”
李泽丰提醒李泽微,“不用迁和他,有我在,他或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李泽微点头,有意无意地扫了眼李闲识的背影。
“关键是老爷子,来之前,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李泽微回想那通电话,道:“他问——现在的世界有趣吗。”
李泽丰怔了下,“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是吗?”李泽微诧异。
“他不会跟每一位家族成员都是这么说的吧。”
群发电话了属于是?
但那句话确实很有问题。现在的世界有趣吗?这好像在说,现在的世界就是我一手打造的私人游乐园,你来评价一下有没有趣。
当然,如果不作多余理解,李始终平时的说话风格也蛮有这味。
端的是游戏人间,他人如他手中把玩的玩具,连法律道德都是他无聊中的调味料,随意拨弄,随意捏造。
李泽丰很排斥这种态度,偏偏李始终真有那个实力。他想得入神,拳头不禁握紧,周身引起灵力压制。
“走吧。”
李泽微及时提醒。
李泽丰回过神,立马收回灵力,朝李泽微点了点头。
-
“如何。”
李银禾看着回来的李闲识。
游轮外,天色幽暗,波涛起伏,而游轮还将继续开往凶涛骇浪的蓬莱附近海域。
李闲识站在她身边,“不如何,还是摸不透他跟大哥发生了什么,我觉得他一定跟大哥接触过,或者相反,大哥肯定接触过他,但……嗯,大哥说的没错,李泽微确实深藏不漏。”
李银禾不耐,“真是一对麻烦的兄弟,跟他们父母一样,不好对付。”
李闲识眸色略变,“他们父母么。”
李银禾好似哽了一下,发现自己不该在老爷子寿辰的场合提到那两个人,但说都说了。
“也不是什么隐秘的话题了,当时本家确实想对付他们。”
李闲识:“只是‘想’对付?”
李银禾:“看你怎么界定,那之前本家几乎没有过大动作,也没跟他们起过冲突。”
李闲识更好奇了,“没跟本家起过冲突,跟老爷子呢?”
虽然家主的意志贯彻全家族,但本家不等于家主,他们大多数时候会自由行事。
李银禾睨了李闲识一眼,有点不爽他问太多,但答案很明显。
“你说呢。”
“那就是起过冲突了。”
“呵,是他们不自量力,胆敢挑战家族的权威,自然要付出代价。”
然而,李银禾话音未落,突然转头向一旁。
只见一身庄重西装的白发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旁,搞不好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
李银禾竟下意识地背脊发凉。
“大管家你——”
“慎言。”
白发老人抬起食指,做出禁言的手势。分明一点灵力都没放出,却有一种惊人的威慑,让周围的空气如若抽空,令他们感到窒息。
这是碰都不能碰的话题。
无言之中,大管家好像在警告他们,他们若再讨论,将会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