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碧含羞地道:“好,姬公子,小碧去去就来。”
姬无命还拉了拉小碧的手,依依不舍的样子:“不必急。当心着点儿。”
雨柔不由得想笑,这两人还真是绝配,连口味都一样,支开人的借口也一样。这不叫心有灵犀叫啥。
姬无命靠近了雨柔拍了拍她的小脸:“瘦了。说罢什么事。”然后他一扭身,姿态优雅地往椅子上一坐,翘起腿啃起水果。
雨柔坐了下来叹口气:“还不是为了你们的事儿。你说,你到底更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姬无命想了想,挥着手绢:“你还不明白,我心里只有他。”
“那你还和小碧眉来眼去,人家姑娘情窦初开,你这样子以后拍拍屁股走人叫人家记恨你一辈子吗?”
姬无命将手绢拿到唇边,一笑:“小碧实在可爱,她倾心于我,难道叫我冷若冰霜对她,叫人家情何以堪。”
“姬无命,你处处留情还有理了?”
“自然,人家那叫怜香惜玉,况且我对你也是如此啊,怎不见你为我春心荡漾?所以啊,她要是爱上了我那是她的事儿,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雨柔心里更加强化了,这两人是绝配的信念。如此霸王观念,居然理直气壮。
她咬咬牙,既然红日要她这么干,那么她就稍稍改变一下其中的某些个关键人。
她清了清嗓子道:“你知道红日为什么不能接受你吗?”
姬无命立马放下了梨子,竖起耳朵凑到了雨柔的对面,不停用那双迷离的双眼打量着她,然后用那销魂的声音道:“莫非,你知道?”
雨柔:“他有一种很奇异的心理强迫自我强化不可得到心心念念纠缠歇斯底里综合征,非常严重,需要治一治。”
姬无命对雨柔的长句消化了半天,还是不能理解。
雨柔:你听不懂不要紧,红日的心理毛病相当严重,你要配合治疗,方能尽快治愈。
姬无命:小柔,你真有趣,还能治心病!
雨柔:废话少说,你配合不?
姬无命:只要是关于他的,定当全力以赴。
雨柔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凑过来:“有一桩美差给你!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
搞定了前面两个人,接下来还有个关键的第三人。
雨柔去厨房跟着青鸢学做了很多水晶糕,看样子这水晶糕真的很好吃,她亲手做了一盘,蒸在锅里。
她等着点心熟,在这过程之中无时不刻都在背诵《洛书》。
满脸都是面粉,青鸢看着她不由抿嘴偷笑。
雨柔也报以微笑:“小师姐,师父的徒弟都是从外面捡来的吗?”
青鸢忍俊不禁:“你说话真有趣。师父可善心,遇见不平总会拔刀相助,遇到孤儿总会带回来抚养。”
雨柔想了想怪不得,他都可以开孤儿院了。
雨柔又道:“师父也喜欢吃水晶糕吗?”
青鸢道:“当然,不过师父更喜欢芙蓉糕,清爽怡人,尤其热腾腾的最好吃。”
雨柔赶紧学做芙蓉糕!必须的!又折腾了半个时辰,终于下锅蒸了起来。
雨柔苦逼地问:小师姐,你会背《洛书》吗?
青鸢看着雨柔一脸苦涩的神情,扑哧笑了起来,她觉得这个大师妹特别逗趣,难怪师父这几日来一直同她说话,原来这般有趣:“师父让你背《洛书》那是有意栽培你,我是主攻医术的,所以不曾记。”
雨柔顿时很失望,原本还指望询问询问背书的经验。
雨柔又问:那《洛书》有什么名堂吗?
青鸢道:《洛书》是一本武功秘笈,是师父的绝学,只要学会《洛书》在江湖上没几个人是你的对手。
雨柔的嘴张成了O字形:绝世武功!但是她又苦逼地问:小师姐,你开玩笑的吧?这里句句之乎者也,教人为善,整一本《道德经》,哪里是什么武功秘笈啊!
青鸢道:你不要心急,等你背会了,师父自然会告诉你其中的奥秘。
哦,雨柔点点头,那五位主攻武功的小师兄们他们会背吗?
青鸢道:那是自然的,要学《洛书》,必得先学会这本书的真谛,修习品德两三年,师父才会传授心法。
雨柔恍然:那他们有抄一百遍吗?
青鸢奇怪地道:难道你被师父罚抄了?
雨柔猛点头。
青鸢做完饭菜,道:“你一定惹师父生气了,罚抄一百遍,你是第一个。”
雨柔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人家两三年背完洛书,她只有十天时间还要罚抄一百遍,当她是机器……
师父果然是头披着狐狸外皮的狼!
雨柔蒸好芙蓉糕用了个小水袋烫着,将点心暖在怀里,裹着狐裘披风,为了不让点心冷掉,为了不错过师父回来,她就戚戚然守在师父的晴雪阁外头。
手冻得通红还不忘拿着《洛书》牙齿上下打架地努力去记。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她满头都是落雪,都快成白毛女了,已经到了亥时,师父还没有回来,天黑得如同墨一般,远处除了白雪纷飞就是黑洞洞的一切。
冰灯点了起来,将整个后院照耀得古旧,冷清,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了一般,令她觉得格外冷寂,甚至她心里隐隐担心师父会不会途中病发,而回不来了呢?或者遇到了什么危险?
她想起天息和她说过,蓬莱去劫轩辕灼了,这些天如果轩辕灼没死的话也该到了九渺峰了,师父会不会遇上他呢?想至此,她的剧烈跳动了起来。
她急步向外庭而去,就站在药王殿的大门口,望着黑漆漆被冰封的山路发呆。
师父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没回来?
风雪更大了。
那一个晚上老天似乎在发怒,下不完的雪,到了半夜庭院中的雪已齐膝了。
雨柔又回到了师父的房间,里面除了药池在散发着热气,其余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丝毫人气。
她原本以为师父轻功高,说不定已经回来了,可是依然没有人。
她的心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乱过,她满脑子担心师父,于是就坐在他的门槛上,紧了紧毛茸茸的披风就这样一直呆呆望着无比深的黑夜,听着呼啸而过的狂风。
风吹得满院的松枝都一边倒。
直到丑时,一双染满鲜血的靴子出现在了屋檐底下,来人疲惫地用手托住房门边上的廊柱,一手按着胸口,他的外衣上染着刺目的鲜红,那是他从口中喷出的血渍已经凝成了冰,他犀利的目光看向底下蹲成团的人,顿时温暖在他胸膛化了开来,雨柔居然坐在那里睡着了,手中的书落在一边,手指得像冻萝卜条。
他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之色:“傻徒儿,你这样等师父,会冻死的不知道吗?”他迫不及待地将她拥入自己的胸怀,抱起她入屋,脚踩在了那本《洛书》上,染了血渍。
他将她放到床上,盖上了两床厚厚的棉被,从她怀里掉出依然还温暖的点心,魂不归拿在手里,一颤,他坐在床边,秀发有些凌乱,上面还染着未化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