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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境龙凤:凤舞京华(出书版)(21)

鸣的眼神足以将人的情感赤裸裸地撕碎,他像一头冰冷的蛇一般,眼中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过,他意外地松了松手,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心然猛咳了几声道:“我想问你,你有没有爱过我?我们相识数年,一起吃饭,一道交游,一起做买卖,你究竟有没有真心爱过我?还是你压根就是因为我爹害过你母亲,你想报仇?!”

“没有!”鸣说得干脆,一丝犹豫都没有。

心然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划落,落在鸣的手上:“其实我早就知道,但是我还是想要你亲口告诉我,我不该以此来要挟你,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么?我不求别的,只求能够留在你的身边,做牛做马都愿意,只求能够天天看见你!鸣,再给我一次机会!您就看在心然对你一往情深的分上再给我一次机会。”

“没有机会!我不受任何威胁。也不会再信你!”鸣的声音仿佛深井的水,毫不留情地泼到温暖的身体上,使所有的毛孔陡然缩紧了起来

“你的话说完了?”

心然的眼睛满是通红的血丝,她向疏桐笑了笑,尽有些幸灾乐祸道:“疏老板,心然知道的,你也知道了!凡是知道的大半会死,就算不死,你今天也看到了,他是不会爱别人的,他爱的只有自己的仇恨!他爱的只有仇恨,他是个骗子!”

心然说得咬牙切齿,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疏桐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何意思,似乎半是忠告半是拉她下水。

鸣的手一紧,心然的口中淌出一口浓稠的鲜血。

她,死了?

方才还在声嘶力竭地叫喊,一下子就安静了?

潋滟很镇定,她看着一个人在她面前死去,居然很镇定,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寂四痛哭起来,鸣将剑指在寂四的脑门上,道:“你是她什么人?”

疏桐忙道:“寂四见她可怜才收留她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鸣撤剑踱向疏桐,他拿剑指着她道:“我没有问你!”

疏桐看着他半个面罩下不容质疑的眼神,比他的剑更让人觉得寒冷,却比他的剑更让人心酸,他喜欢用死亡来解决他的问题。确实死人也是最安全的。他又道:“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她道:“我信!”

“那你现在害怕么?”

“如果我说不怕那是假的!”

潋滟紧紧抱住了疏桐的腰肢,眼中布满惊恐。

“那你知道些什么?”

疏桐知道她再怎么解释也是没有用的,道:“我记得你说过,我们做生意的,说话谨慎些自然不会有错!”

“很好!你记得倒是清楚!”

鸣将剑锋抵着疏桐的脖子,只要轻轻往里弯进一寸,这满腔的鲜血便会像喷泉那样绽放出来。他冷声道:“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疏桐第一次正视起他的眼睛来,她看着他,目光相触的刹那,谁也没有退缩,谁也没有妥协,两个倔强的人以目光争执着。

鸣凤目微敛,眼中迸发的亮光闪烁着,游移不定。

清晨岑寂,弥漫的血腥味儿摇碎了满地的落花。

疏桐用双指捏住了他的剑偏向一侧,道:“你心里并不想杀我!”

“这个理由不够!”鸣将剑逼近,怒道。

“你不能随便剥夺我的生命!这是你答应过的!”

疏桐轻轻拍着潋滟的脊背安慰道:“丫头别怕,姐姐带你包扎伤口去!”她仿佛笃定了鸣不会下手!

鸣立在那里,桀骜而又孤独,像一只鹰,从来不会愤怒地张牙舞爪,他只是看中目标,然后俯冲,杀!从来没有失误。

而他今天对着疏桐却暂时失去了方向,她不是一只兔子,而是一个草原,她将所有的兔子都用茂密的绿草遮挡了起来,让他在上空徒然盘旋。

他收起了剑,一个飞射,重重嵌入假山之中,只露出一个剑柄在那里锒铛摇晃,震下碎石无数。

地上一个小东西不停地闪耀着普兰色的光泽,很熟悉的首饰,鸣定定地看了许久。当他抬头的刹那,疏桐已同潋滟走出老远,他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她的眼神,想着她的话,觉得迷惑起来。

×××

齐芳斋内,壁花紫铜炉袅袅冒着白气,疏桐将热水端了下来,替潋滟清洗伤口。

潋滟眨巴着乌溜的大眼看着疏桐房内的陈设,温暖恬静的样子,潋滟看得着迷,尤其是她墙上挂着一副画,画上题着一首词:

金谷年年,乱生春色谁为主。

馀花落处。

满地和烟雨。

又是离歌,一阕长亭暮。

王孙去。

萋萋无数。

南北东西路。

画中一个女子站在长亭旁,遥望着小道的尽头,感叹着这满地繁花却不及小草那样葱荣。

潋滟颤颤地比划道:姐姐同哥哥写的词有些像,只是画中的人不一样,意境也不相同。

疏桐道看着画,若有所思,那是鸣为他的某个人所附之词,情意切切。她想着终有一天,当她不在的时候是否也会有人为她附词来思念她呢?疏桐画的背后同样题了鸣写的词,自那日读过一次,她便铭记在心:

金堂戚戚,富贵荣华灼亭心。

雁过深闺。

孤啼飞痕无。

楚歌联营,一袭千帐红。

残灯尽

日沉西阁

天涯不归途

那个亭是指人么? 她收敛了思绪问道:“你哥哥词中的人是谁呢?”

潋滟低着头,比划:哥哥不让说。

疏桐摸了摸潋滟的脑袋,笑道:“不说便不说!丫头,还疼么?”

潋滟只开心地笑着,她一边拍拍胸口,一边比划着:姐姐,丫头不疼!

“丫头真乖!今日想吃什么呢?让四喜厨子烧去!”

潋滟高兴地欢跳起来:“我要吃鳕鱼,它的肉又白又鲜美,可以一层一层剥离!哥哥也喜欢!不过哥哥不允许丫头再吃鳕鱼。”

“为什么呢?”

“因为……鳕鱼极少,哥哥说她们生长在很远很深很寒冷的水里。”潋滟比划着,看着她那个谗样真让人忍俊不禁。

“丫头乖,以后姐姐带你去太平洋的海域看看渔民伯伯捕捉鳕鱼好不好?”疏桐在纸上写下了太平洋,然后画了一个很大的圈,圈里好多鱼。

潋滟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煞是可爱,她将那张纸小心拿在手上问道:“姐姐,什么是太平洋?”

“恩……太平洋是很大很大的大海,它有时候很温和很美丽,但有它发怒的时候,残忍得要吃人!”疏桐讲的绘声绘色,她压低声音,“你爱吃的鳕鱼就长在那个大海的肚子里!”

潋滟眼睛睁得大大的:真的么?鳕鱼长在大海妈妈的肚子里,潋滟长在娘亲的肚子里。

“你的娘亲呢?”

“娘亲死了!她让我和哥哥要好好地活。她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人!”

“她哪里了不起?”疏桐变得越来越想了解他们。

潋滟歪着脑袋想了想:“哥哥不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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