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含笑下车,跨了火盆,又洒了艾叶水,两位舅太太就上来,一人牵了一只手。
一个说:“黑了~”
一个说:“瘦了~”
然后就啪嗒啪嗒掉眼泪,惹得穆王妃刚刚停了的泪,又泉涌而出。
后面围着的就纷纷劝解,这个说“回来就好”那个道“平安就行”
陈二奶奶笑:“娘,二婶,世子爷刚回,让他先去沐浴更衣,再来说话也不迟。”
“对对,”大舅太太笑道:“是我糊涂了,赶紧回去,洗个澡,去去秽气。”
“甥儿告退,稍后再来陪舅母~”萧绝道。
“去吧去吧。”穆王妃满眼都是怜受。
萧绝笑嘻嘻地牵了杜蘅的手,在阖府人的注视下,施施然地回了东跨院。
满院丫头婆子,齐声恭贺世子爷,紫苏开了钱匣,每人赏了五两银子,各个喜笑颜开。
柚子水是早就备下的,萧绝笑着去拉杜蘅,被她红着脸挣脱了:“别闹,王爷还等着呢!”
萧绝知道她害羞,也没勉强,越过她时忽地倾身,在她耳边低声笑着说了一句:“等着,晚上收拾你!”
杜蘅面红耳赤,做势欲打,那人已哈哈大笑着闪身进了净房。
雄浑沉厚,又肆无忌惮的笑声,霎间令人神彩飞扬了起来。
杜蘅忍不住翘起嘴角笑了。
满院的丫环婆子也尽皆感染了这份喜悦,个个都望着正房的方向,微笑。
婉儿正低头整理着萧绝的衣物,听到笑声,手下一顿,脸上浮起一丝怨怼。
姽儿在旁看到,低低一叹:“大喜的日子,你摆出这副嘴脸给谁看?快些收了,没的碍人眼。”
婉儿眼里浮起泪雾,颤声道:“我的心思,从没瞒过你……我也没想多的,只盼着爷偶尔能多看我一眼。难道,这也算奢望吗?”
姽儿没有吭声。
是不是奢望,她说了不算,得爷说了才算,是吧?
婉儿擦了擦眼泪:“别告诉我,你一点想法也没有?我不信!当初,王妃把我们俩拨到爷身边,不就是让我们服侍爷吗?”
姽儿皱了皱眉,一脸警惕地道:“好好的,把我扯进来做什么?”
婉儿咬着牙:“我不甘心!她再霸道,再有手腕,还能霸着爷一辈子?既是得要人服侍,为什么,偏偏我们就不行?”
姽儿正要搭话,眼角余光忽地瞥到一角碧色影子,心中咯噔一响,忙不迭地转身:“世子妃~”
婉儿猛地回过头来,脸上血色无全:“世,世子妃”
杜蘅不动声色,柔声道:“世子爷要出来了,衣服还没收拾好么?”
“奴婢这就送去。”婉儿心中一喜,拿了衣服就要走。
杜蘅微微一笑,伸了手:“给我。”
婉儿抬头看她:“怎好劳动世子妃。”
杜蘅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唇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姽儿头皮发麻,恭敬地捧着整理好的佩饰,故做轻松地笑道:“奴婢正好偷个懒,索性这个也请世子妃代劳了。”一边说,一边推了婉儿一把。
婉儿咬着唇瓣,极不情愿地把萧绝的衣服捧了过去:“有劳世子妃。”
杜蘅接过衣服,姽儿顺势就把佩饰搁到衣服上面。
等得杜蘅回到房里,萧绝扯着嗓子在那喊:“媳妇,我衣服呢?咋还不送进来!”
刚把门打开一条缝,冷不防门后伸出一只手,握着她的腕一拽,把她拽了进去。
“啊!”杜蘅惊叫一声,已经撞进一具温热的胸膛。
灼热的呼吸迎面而来,将她所有的抗议和心中微微的不满全数吞了尽去。那刺刺的胡髭,扎在她嫩嫩的肌肤上,又酥又麻,颤抖着,身体很快就软成了一滩水。
“阿蘅~”他低低地唤着,亲昵地厮磨着,发出满足地喟叹:“想死我了……”
她脸红耳赤,努力地挣扎着,捉住他做怪的手:“别,大家还在等……”
“那就让他们等。”他颇不耐烦还夹了些不满,惩罚地一口咬下去。
“咝!”杜蘅吃痛,倒吸一口凉气,俏眼圆瞠:“你属狗的啊?”
萧绝低头看着洁白如瓷的肌肤上那圈深红的牙印,得意洋洋:“谁让你不专心?”
跃跃欲试着,想再弄个对称的图案出来。
杜蘅掩上衣襟,一掌拍开他:“不行!”
萧绝也不在意,转往另一个阵地。
“真不行!”杜蘅急了,脸上飞起红颊:“我,小日子来了。”
“来了就来了,有……”说到一半,忽地回过神来,猛地抬头,满眼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你听到了。”杜蘅低着头,慢吞吞地整理衣服。
“骗人!”萧绝气急败坏。
“骗你做什么?”
萧绝气鼓了颊:“刚刚怎么不说?”
“刚才哪有机会?”杜蘅没好气地横他一眼。
萧绝努力瞪着她,杜蘅又羞又恼,用力回瞪他。
萧绝泄了气,哀叫:“媳妇,不带这样玩的!”
杜蘅斜了眼看他,慢慢道:“你实在忍不了,也有办法。”
萧绝眼睛一亮:“我就知道媳妇最疼我……”
“婉儿和姽儿,你觉得哪个好?还是,两个都要?”
萧绝的脸都黑了:“你胡说什么?”
杜蘅歪着头看他:“人家可是一直在盼着,随时候传呢!”
萧绝莞尔:“吃醋了?”
“把衣服穿上,丑死了!”杜蘅骂了一句,掉头走了。
情义
更新时间:2014-3-5 23:58:31 本章字数:3385
宴息室里挤满了人,萧燕被众星拱月地围在中间,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庭审的过程。悫鹉琻晓偏说到精彩处,就要停下来,问一句:“猜猜,后来如何?”
把人钩得心里痒痒的,总要说了无数好话,这才得意洋洋地把事件的关键说出来,惹来一阵阵惊呼感叹。
萧绝和杜蘅赶过来时,她正说到魅影指责付鸿是个帮闲,游手好闲,品行不端;南宫辰反问:“那又如何,难道就不能替侄儿讨个公道?”
再次停下来,妙目一转,狡黠笑道:“你们猜,大嫂是如何应答的?”
“哎呀~”陈家大房四小姐陈馨,急不可耐,摇着她的袖子嚷道:“又不是说书的,每到关键处就吊着,要赏钱!砝”
她今年十二岁,穿一身鹅黄裙衫,梳着双丫髻,沿着发髻戴着两圈绢制迎春花,一双乌黑的瞳眸清亮有神,顾盼间神彩飞扬,俏生生的很是可爱。
房里响起一片轰笑声。
二舅太太真的拿了一吊钱出来:“呶,哪去买零嘴吃!遒”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萧燕竟也不推辞,站起来施了一礼,接了钱:“谢二舅母赏。”
“彩声也有了,赏也得了,赶紧往下说吧!”
“听说了,大嫂是这么说的。”萧燕轻咳一声,挺起胸膛,微微抬起下巴,眼角吊起来,轻蔑地道:“若真是为公道,自然可以讨。可倘若是利用别人的善良,行叵测之事,则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