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夏雪哧笑。
“四小姐的命,现在握在我的手里。”杜蘅也不恼,淡淡道:“这,你不反对吗?”
“那也未必。”夏雪反驳:“若我不想要,世子妃又岂奈我何?”
杜蘅摇头,眼里满满的是同情:“错了,你的命是我的。你想死,得看我同不同意。不信,四小姐尽可试试。”
夏雪面色一变,这才想起杜蘅有活菩萨,女华陀的称号。
她若不想让自己死,只怕自己还真的死不了。若是再恶毒些,灌自己一些稀奇古怪的毒药,把自己弄得生不如死,岂不是更可怕?
“你,究竟想怎样?”说这话时,她一脸警惕地退了一步,声音不自觉地发着抖。
“呵呵~”杜蘅轻笑出声:“四小姐不必害怕,你的命我要了没用。暂时,也没有折磨你的兴趣。”
夏雪猛地退了一步,跌坐在雪地上,身子蜷缩成一团,瑟瑟发着抖,看着杜蘅的眼神里是浓浓的畏惧。
她不怕死,却害怕生不如死,尤其害怕面目全非——因为,美貌是她唯一的,可以回到南宫宸身边的希望。
倘若连这点希望都被她毁了,活着就真的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杜蘅微微倾身,柔和的声音里竟含着一丝怜悯:“四小姐,我再问一你最后一遍。要死还是要活?”
“活!”这一次,夏雪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杜蘅微笑:“那好,拿夏家的钥匙来换。”
“钥匙,你要我家的钥匙做什么?”夏雪微仰着头看她,眼里是真正的迷茫。
夏家的财产早已抄没,唯一剩下的只有陪嫁。
但是,以杜蘅的财产和萧家的权势,很难让人相信,她会把自己这点可怜的财产放在眼里。
“装傻?”杜蘅不悦地眯起了眼睛。
“不是,”夏雪忙改口:“你若是要,给你就是!你放我回去,我立刻让管家把所有的钥匙都给你,一片都不留!”
她无家可归了,岂不是正好明正言顺地搬去燕王府住!
此念一闪,心头竟然掠过一丝窃喜。
杜蘅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自然不难猜到她的心思。
摇了摇头:“不是这些,我要的是夏家祖上传下来的金钥匙。”
夏雪一愣:“祖传的金钥匙?我从没听过,不明白你说什么!”
她心中一动,眼前,突然掠过夏风交给她的黑色玉匣。
难道,那里面装的,就是夏家祖传的金钥匙?
“你不明白不要紧,有人明白就行了。你只说答不答应吧。”杜蘅有些不耐烦。
“我连听都没听过,答应了,岂不是骗人?”
杜蘅使了个眼色,紫苏搬了张小桌子过来,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无妨,你只需写张条子,再把跟夏风联系的方法告诉我。什么时候夏风把金钥匙送来,我什么时候放人。”杜蘅弯着唇,略带些嘲讽地看着她:“你总不会说,你联系不到夏风吧?”
“杜蘅!”夏雪怒道:“你不是人!枉我三哥对你那么痴情!你羞辱了他还不算,还要处心积虑谋夺我夏家的财产!”
杜蘅淡淡道:“你写不写?”
夏雪与她对视半天,终于败下阵来:“写……”
PS:别急,晚上还有一章哦,所以,不是俺忽悠大家。。
除夕
更新时间:2014-4-9 0:32:00 本章字数:5579
杜蘅拿到字条,随即带了人离开。悫鹉琻晓
夏雪被换到了正房,还得了桶热水洗漱,虽仍然不许出门,却可以在院子里随意走动了。
享受着难得的自由,直到冷得受不了,这才不得不重新回到房里。
这些日子一直担惊受怕,好不容易危机解除,几乎是头刚沾枕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忽觉有人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大惊之下,猛地张开眼睛,这才发现床头赫然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畛。
“啊……”她本能地张嘴尖叫,耳朵里先传入了熟悉的声音:“别嚷,是我,三哥!”
夏雪喜极而泣,扑到他的怀里,哭道:“吓死我了!”
“嘘~”夏风声音压得极低,转过身背对着她:“上来,三哥带你出去。钏”
夏雪立刻从被子里爬出来,乖乖爬到他背上。
“抓稳了。”夏风低低嘱咐一声,侧耳听了听,推门走了出去。
夏雪抬眼一看,厢房里亮着灯,窗户上印着四个人影,听声音应该在喝酒。
吱呀一声,厢房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短小精悍的男子,跟夏风刚好打个照面,许是喝多了,又或者根本没想到有外敌入侵,愣了愣神:“咦?”
夏风闷不吭声,快速朝着围墙掠去,一个纵跃上了围墙,落地无声,头也不回拔足飞奔。
直到此时,院子里才传来一声低吼:“人被劫走了,抄家伙上!”
很快,从院墙上接二连三地跳出来几条人影,沿着田埂狂追。
夏雪心跳得飞快,死死地抱着夏风的脖子,只觉耳边的风呼呼地响,冷得刺骨。
好在,那些人并不敢声张,倒没有闹出很大的动静。
夏风很快穿过那片阡陌,一个短促的唿哨,深灰的林子里忽地跑出来一匹马,夏风直接掠上马背,单手控了疆绳“驾!”一声低叱,马儿如离弦之箭蹿了出去,眨眼间便奔出了数十丈。
几乎是与此同时,追兵赶到。
夏雪只听到耳边一片“哧哧”乱响,暗器如雨点般射了过来。
其中一枝箭直奔她的后心,夏风低喝一声:“弯腰!”人已到了马鞍之下。
她不及思索,本能地往前一扑,长箭擦着她的秀发哧地落在雪地上。
夏风利落地翻身上鞍,问:“没事吧?”
夏雪握着胸,半天都没吭声。
“伤到了?”夏风心提了起来,转过身来看她。
夏雪怔了半天,遂然红了眼眶:“哇”地一声痛哭出声。
“别怕,别怕~”夏风腾出手来搂着她的腰,忍住酸涩,柔声安慰:“都过去了,没事了。”
“是杜蘅,是那个贱人,是她害得我这样的!”夏雪抹了把眼泪,恶狠狠地道。
夏风默不吭声,心中百味杂呈。
他当然知道,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几天,他都埋伏在穆王府外,蹑在杜蘅的马车后,才找到这个农家小院,确认了夏雪是被她所掳。
“说不定,爹和大哥他们都是她害的!”夏雪咬牙切齿。
夏风按下心头烦乱:“没有证据的事,不能乱说。”
夏雪愣了愣,问:“咱们家是不是有把祖传的金钥匙?”
夏风身子一震,问:“谁告诉你的?”
话完,忽地醒悟:“我真傻。”
白天阿蘅刚来过,显然是她说的,除了她,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看来,夏雪是为这枚钥匙所累了。
“哼!”夏雪冷笑一声:“除了那个贱人,还有谁?不过,她要三哥拿钥匙来换我,这个算盘注定要落空!对了,三哥,这枚钥匙到底有什么用,我怎么从没听娘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