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驰咽了咽口水,努力维持镇定:“你,你怎么在这?”
“太太,”莲花望着他,大大的眼里满是泪花:“去求了二小姐,把我的身契,拿回来了。”
张驰沉默,不知要如何回答。
莲花忽地上前一步,柔软的身子贴上他的,细而软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老爷要娶我,你,你真的忍心,要我嫁给他?”
张驰吃了一惊,本能地要推开她,慌乱中却触到一团绵软温润的肌肤。
他一呆,象被火烫了似地迅速缩回手,脸倏地烧得通红。
“少爷!”莲花大胆地握着他的手,覆在她丰满的胸上,柔软的身躯偎进他怀里,危险的热气钻进他的耳膜里:“我喜欢你~”
少女掺着哭泣的声音,如罂粟花般,诱惑着他年轻的心:“求求你,不要让我嫁给老爷~”
“别~”张驰慌乱地推拒,却不料她的手,不知何时如灵蛇般滑进了他的胸膛。
张驰失了音,原本推拒的手,忽然有了自己的意识,狠狠地捏住了那团软肉。
手掌上那绵软又极富弹性,滑腻中带着***的触感,一下子挑起了潜藏在体内的欲/望,让他仅存的一点理智灰飞烟灭……
接下来的事情,他已没了记忆。
等他清醒过来,已在西厢的小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茧被,怀里是莲花散发着芳香的美丽胴/体,两人交颈鸳鸯般四肢交缠着并肩而卧。
轰地一声,如千万颗烟花炸响,把他炸得四分五裂!
张驰吓傻了,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爷~”莲花柔情蜜意地道:“我们成亲吧!”
“成,成亲?”张驰吓得傻了。
他太年轻,十五岁,正是对异性充满了懵懂的幻想的年龄。
却完全不知道要如何为一段感情负责,更不曾想过,要背负一个家庭。
更何况,他此刻正沉浸在巨大的慌乱之中,不知所措,哪里还能正常的思考?
“嗯,”莲花含羞带涩地道:“我跟你已有了肌肤之亲,怎么可能再嫁给老爷做小?你去求老爷,让我跟了你吧!我不奢求做你的妻,只要能一辈子在你身边,侍候你就行。”
“不!”一想到父亲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张驰就不寒而栗,本能地拒绝。
“少爷!”莲花委屈地落下泪来:“你是嫌我出身低,配不上你?”
张驰愧疚得不敢看她的眼睛:“不,不是!我,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少爷,哪里有资格瞧不起你。只是,婚姻的事,还得从长计议。”
“老爷已经发了贴子,明天就要摆酒宴请街坊邻居,抬我做姨娘了,哪还有时间从长计议?”莲花大发娇嗔。
贴子都发出去了,那他就更不敢跟父亲开口了。
张驰缩着肩,不敢吭声。
莲花见状,百般撒娇哭求,他只是垂着头一言不发,末了,只好退而求其次:“那,我们私奔吧!”
“私奔?”张驰愣愣地。
“对,我想好了。”莲花慢慢地道:“乘着明天摆酒,老爷和太太在前面支应宾客,你溜到房里把我的身契偷来,咱们从后门逃出去。”
“不,不成……”他本能地拒绝。
莲花大发娇嗔,霍地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好!我去告诉老爷,就说你强占了我!”
“不要!”张驰唬得心胆俱裂,猛地抱住她,又是打拱又是作揖,不停求饶。
莲花冷笑:“这也不成,那也不行,难道我好好一个姑娘家,白白让你欺侮了去不成?你一定要给我一个交待!”
张驰挣扎良久,终于做了决定:“好,我们私奔。”
“少爷,你真好~”莲花转嗔为喜,投入他的怀抱。
两人***,重新打得火热……
六月二十七,张屠夫娶小,街坊邻居同贺。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把个小小的鲜鱼胡同,闹得象开了锅的水。
胡同里住的大多是祖祖辈辈在菜场里做营生的穷人,也有一部份是周围哪家高门深院里体面的奴才,得了主子的赏赐,在这里买了房子,安家落户。
图的就是离东家近,来往便宜,方便两头照应。
张家的小院里,摆了八张桌子,挤得满满当当,热闹得不得了。
张妈穿了一件枣红色的遍地撒花的褙子,梳了圆髻,头上簪了一枝赤金点翠嵌宝石的双凤簪,倒真有几分喜气洋洋的感觉。
看着正房窗户上贴着的大红喜字,眼睛里恨不能喷出火来,却还得强行忍住了,笑脸迎人。
张驰乘人不备,鬼鬼祟祟地溜进了正房,一阵翻箱倒柜,终于把莲花身契拿到手。
他心中一喜,急忙进了西边的喜房:“莲花,身契拿到了……”
声音嘎然而止,张驰呆立当场。
怎么回事?分明还没到吉时,未到合衾的时候!
可是,房里烛影摇动,酸枝木大床上,一双人影纠缠在一起。
女子雪白的大腿垂在床边,纤细的手臂拼了命地推打着,尖利的指押,在男人古铜的肌肤上撕抓出一道道血痕!
“不要,老爷,不要!求你了……”
男人急促的呼吸,伴着少女慌乱的哀求,交织出一副妖魅的画面。
突然间,莲花那张哭泣的眼睛,看到了屋里的张驰,呆滞的表情忽然间有了生命,她凄然向他伸出了手:“少爷,救我~”少年的血性,在一刹那间被撩动。
拿起床边的喜秤,大步冲向床边那正奋力冲刺的男人,用尽全身的力气,砸了下去。
“怦”地一声,头破血流,血花四溅。
张炜吃痛,“嗷”地一声,猛地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珠看向他:“兔崽子,想造反不成!”
他赤着身体跳下床,气势汹汹地,一瘸一拐地朝张驰走去:“老子打死你!”
张驰吓呆了。
张炜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喜秤:“敢打老子,作死!”
张驰本能地抓紧了喜秤不松手,父子俩僵持了起来。
乒乒乓乓,撞倒了烛台,撞翻了花瓶,张弛终是敌不过父亲,被他抢走了喜秤。
“畜牲,还不放手?”张炜破口大骂,抬脚就踹,却忘了自己一条腿已瘸,失了平衡,踉跄着往前冲。
“哧”一声响,匕首割破肌肤,刺入肌肉,鲜血咕地一下冒了出来。
“畜牲!”张炜大骂一声,抢过喜秤,狠狠地捅进了张驰的腹部。
张驰傻呆呆地站在屋子里,低着头,看着那截黄澄澄的喜秤穿透他的身体。
鲜血,顺着秤杆,一滴滴地冒出来,很快在地上汇成了一个血池。
他的手里,握着一柄雪亮的匕首。
他甚至,不知道这把匕首是什么时候跑到自己手里的……
莲花抱着身子,蹲在墙角瑟瑟发抖:“杀人了,杀人了……”
“紫苏姑娘到~”门外司仪拖长了嗓子唱。
张妈一阵惊喜,忙从人群里挤到门口:“紫苏姑娘,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