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道歉,又怕越发触怒了于氏,给舒沫带来更大的灾难,只好咬了唇,垂了头死死地盯着地面。
见邵惟明软了态度,又有睿王府小公爷撑腰,于氏更不用说,摆明了就是来砸场子的!
于是一众家丁都轰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果然是母猪!”
“不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母猪……”
“这母猪生娃怕是不行,暖被子倒是不错……”
有人便开始口齿轻薄起来。
“啪”地一声脆响,人群里忽地发出一声惨叫:“我的牙~”
接着一人忽地越众而出,捂着血流不止的嘴角,高声怒骂:“操他姥姥,谁暗算老子?”
“***才!”夏候宇叉着腰,冷眼斜睨着他:“看清了,打你的是小爷!小爷不屑暗算,明着打,怎么着?”
于夫人早听过他刁蛮的名声,是以一直未予理睬,却不料他竟不讲理至斯!
打她的下人,不等于打她的脸么?
她忍了气,脸上笑容十分僵硬,偏还要语气轻柔:“小公爷,好好的,干嘛打他呀?”
“小爷说话,关他屁事,笑什么笑?”夏候宇两眼一翻。
邵惟明见他手里拿着一只茶杯,碗盖已不见了踪影,暗暗好笑。
这小子,倒是天姿聪颖,二个月不到,暗器功夫着实精进不少。
可惜年纪小了点,若是腕力再强上几分,那小子怕是满嘴的牙都保不住了!
于氏气得牙根直痒痒,硬绑绑地道:“小公爷,你这是要帮着这小猖妇了?”
分明是他自己先拿舒沫说笑,家丁不过附和了几句,却把人打得嘴破血流,还讲不讲理了?
“谁要帮她?”夏候宇不屑地撇嘴:“只要是不碍着小爷,小爷才懒得管!”
“好!”于氏忍了气:“这小猖妇对本夫人无理,我现在要替舒元琛教训教训她,还请小公爷回避一二,免得受了惊吓。”
“嘿嘿,”夏候宇满面堆笑:“小爷最喜欢热闹,你只管教训你的,不必管我。”
“来人!”于氏森然一笑:“给我掌嘴!”
上来两个仆妇,一左一右架了舒沫到于氏跟前。
“等等,”舒沫语声清浅,淡然发问:“不知小女子犯了大夏哪条律例,要劳动堂堂相国夫人出手教训?
“小猖妇!”于氏喝道:“少拿大夏律例吓唬我!你不守妇德,行为不检,举止不尊,身为女子竟抛头露面,整日与男子厮混……”
“等一等,”夏候宇插嘴:“什么叫厮混?”
于氏拧了眉,毕竟是一品命妇,不同于市井泼妇,当着众人的面,那些粗言俚语却不方便说出口。
偏厮混一词,只可意会,想说得文雅,却是不易。
“就是乱搞!”何妈赶紧接过话头。
“本小公爷是来摘柚子的,可没与她厮混~”夏候宇义正词严地申明。
“小公爷年幼,还算不上男子……”于氏只好捺着性子解释。
夏候宇眨巴眨巴眼睛:“可父王昨日还说,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担当!难道,是父王错了?”
于氏一怔,总不能说睿王错了吧?
“我说的,是成年男子。”于氏冷冷地扫过院外被自己带来的家丁控制的护院和管事:“你瞧瞧,内外不分,哪里还有章法?”
“哦~”夏候宇似懂非懂地点头:“原来女子不能与成年男子相处,否则就是厮混。”
“是的~”于氏还怕他夹缠不清,这时松了口气,忙点头:“女子就该身处内闱,整天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夏候宇忽地指了门口那十几个精壮的家丁,诡秘一笑:“夫人也是女子,为何要与这些男人厮混在一起呢?还是说,成了亲就可以无所顾忌,不要脸了?”
“宇儿,不得胡说!”邵惟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忙低声喝叱。.
于氏一时不察,被他挑了字眼,拿着话柄,一通歪理乱说,气得七窍生烟:“小公爷是成心捣乱不是?”
“非也,”夏候宇一脸严肃地摇头:“父王教我,不懂就问。我是真的不明白何谓厮混,这才虚心向你请教。”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甜甜一笑:“不过,宇儿现在想明白了,那些家丁是负责保护夫人的安全,自然算不得厮混。”
他一反一覆的,倒教于氏有火发不出,崩着脸半晌没说出话来。
“夫人不是要教训舒沫吗?”夏候宇偏偏不肯放过她,跳上桌子,两条短腿一晃一晃,笑嘻嘻地道:“赶紧呀,小爷还等着瞧呢!”
于氏给他这么左一岔,右一岔地打,哪里还有心思闹下去?
“算你狠!”于氏冷哼一声,带了家丁扬长而去:“我们走!”
邵惟明一跃而起,冲夏候宇偷偷竖了个大拇指,压低了声音道:“小家伙,算我欠你一份人情~”
“切~”夏候宇将头一偏:“小爷自个高兴,谁要领你的情?”
“畜牲,还不走?”于氏到了院外,见邵惟明没有跟出来,厉声尖嚷。
邵惟明仓促间只来得及对舒沫说了一句:“对不起,替我娘给你赔礼道歉,下次来,我再给你摆酒压惊……”
舒沫冷着脸,不予理睬。
“沫沫~”邵惟明一脸求恕。
“公子,别再连累我们小姐了,赶紧走吧……”立夏低声乞求。
“二少爷!”何妈在外面催促。
“来了~”邵惟明提了声音,长叹一声,只得急匆匆地奔了出去。
“小姐,”许妈按了胸口,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巴侍卫来接小公爷了。”
“到晌午了,用过饭再走吧~”舒沫定了定神,留他吃饭。
人可以走,东西留下
更新时间:2012-2-28 21:14:20 本章字数:4546
“算了,”夏候宇睨她一眼,老气横秋地道:“估计这饭吃下去,也没啥滋味,小爷还是回去的好。”.
“今日,多谢了。”舒沫情绪不佳,并未多做挽留,送他到门口时,低低说了一句。
夏候宇面上一红,粗声道:“谢什么,小爷高兴!”
巴图在院外等候,见舒沫半边脸肿得老高,隐隐似有印掌,暗暗吃惊。
面上不动声色,命人将夏候宇的坐骑牵过来,将他抱上马背:“七小姐,末将告辞~魁”
“巴将军慢走。”
两人出了千树庄,巴图便问:“于夫人来过了?”
“你怎么知道?”夏候宇惊讶地问瀑。
“刚才来时,看到邵公子了。”巴图解释。
端看那乘暖轿华丽的规制,以及随轿侍候之人,便可知里面坐的是相国夫人。
夏候熠已经娶妻生子,又是兵权在握的亲王世子,传闻再难听,于他也只是一桩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
邵惟明可不相同,他还没成亲,风流些本没什么,但若是影响到日后的婚姻,于氏岂会坐视不管?
“明叔叔真没用。”夏候宇撇了撇嘴。
连自己心仪的女子都保护不了,任由她在自己面前受辱,算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