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朗闭紧了嘴巴,一言不发。
舒沫淡淡地道:“请问将军,书房之外,可也是禁地?”
“王府禁令里,倒是没有这一条。”巴朗有些奇怪的看她一眼。
“既是如此,”舒沫微微一笑:“我便在这里等他。”
“小姐?”立夏失声惊嚷。
若不是亲耳听到,真不敢相信小姐会说出这种话?
巴朗也是始料不及,错愕地瞪着她:“这……”
“怎么,”舒沫浅笑,笑意未达眼底:“这也不合规定?”
“王爷不知何时会回书房?”巴朗想了想,含蓄地道。
“无妨,”舒沫倒也不急:“妾身有的是时间。”
巴朗一咬牙,低低地道:“可王爷未必有时间。”
这于他已是极限,再多却已是不能。
舒沫一笑:“谢了~”
巴朗犹豫一下,一声不吭地转身走到书房外,铁塔似地站着。
“小姐~”立夏十分忐忑:“舅佬爷惹了什么祸事了?”
逼得小姐如此卑躬屈膝,伏低做小?
舒沫不答,笑了笑道:“这一站,最少数个小时。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
一点苦头不吃,只认个错就抵销了谋反之罪,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她只怕,夏候烨先入为主,就算她站上几天几晚,也不肯见她。
“我站一站倒没什么。”立夏颇为忧虑地看一眼舒沫:“倒是小姐,膝伤才好没多久,站这么久,吃得消吗?”
舒沫低笑:“那也算是伤?”
“怎么不算?”立夏正色道:“小姐在床上可足足躺了半个月呢!”
“得,”舒沫摇头:“你说是就是吧。”
“你说,”立夏轻声问:“王爷去了哪里?”
可恶的巴朗,她们又不是外人,王爷的行踪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机密,竟然瞒得密不透风!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舒沫神色轻松,并无半点不满。
立夏惊讶地嚷出来:“你是说,王爷就在书房里,却不肯出来见小姐?”
舒沫一笑:“要不然,巴将军为何守在这里,又坚决不肯透露王爷的行踪?”
性格太过方正,未必不是好事。起码,他不会巧言令色,更不会满口谎言。
立夏沉默。
幕色一点一点地沉下去,抄手游廊里的灯笼,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
巴朗有些担心,转头往这边看过来,见两抹纤细的身影,依旧倔强地挺立在院外,不自觉地皱起了浓眉。
“小姐,”立夏轻声道:“好象要下雨了,咱们改日再来吧?”
舒沫望着远处窗纸上那道隐隐绰绰的挺拔身姿,笑而不语。
走?那之前的几个钟头,岂非都白费了?
“可~”立夏忧心冲冲地抬头看了看天,叹了口气,蹲下去在她小腿肚上轻轻按揉。
“起来~”舒沫低叱。
立夏执拗地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虽没有大的作用,总能舒服些。”
“你见过谁请罪,是这样的?”舒沫咬了牙,轻声道。
立夏无奈,只好站了起来。
风势越来越猛,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雨来,不知何处,传来老旧的窗户发出的咯吱声。
大风呼呼地刮过脸,偶尔还伴着几声沉闷的雷鸣。
忽然,“哗啦”一声,天好象破了个大洞,雨水哗哗地倾下来,强劲地拍打着窗户,轻悠飘忽的咯吱声,一转变为暴烈的咣当之声。
夏候烨皱眉,放下手中案卷,转头望一眼窗外。
恰在此时,天边一道闪电掠过,微暗的院子里一瞬间现出一阵亮光,如张牙舞爪的怪兽,无情的吞噬掉两抹倩影,很快又沉入黑暗当中。
紧接着是“轰隆”一声巨响,一道炸雷劈下来,震得地动山摇。
“巴朗!”夏候烨沉声道。
“末将在!”
“让她进来。”
“是!”巴朗领命,迅速地没入雨中。
闪电来袭,立夏立刻伸手握住了舒沫:“不要怕~”
“我不怕~”舒沫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贼老天,连你也来欺侮我?哪天打雷不是打,偏要选她露天站在院子里等抽的时候劈下来!
立夏没再吭声,只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舒姨娘~”高大的身影迅速而无声地靠近,大声道:“王爷有请。”
舒沫悄然松了口气,盈盈向他施了一礼:“有劳巴将军了。”说罢,提起湿透的裙摆,朝书房走去。
立夏意欲紧随其后,巴朗忽地将手一拦:“请留步。”
“我跟小姐一起来的~”立夏急了,低声央求。
“抱歉,”巴朗摇头:“王爷吩咐,只许舒姨娘一人进去。”
“你!”立夏气得直跺脚,偏又无奈他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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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女人,不是军人
更新时间:2012-3-1 22:28:40 本章字数:4207
巴朗领着舒沫停在书房门外,恭声道:“王爷,舒姨娘到了。言並珷沓哢焇”.
“嗯~”低醇的男声,平稳而有力。
“舒姨娘,请~”
舒沫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伸手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书房比想象中大了许多,布置得简洁大方。
正中一张宽大的檀木书桌。案头上整齐地叠放着文房四宝,靠墙的高几上高低错落地摆放着几盆盆栽,隔得远,光线又不好,一时却辩不出是什么植物。
四张雕花椅子分列在书桌两旁,余下的空间几乎全被一排排的书柜占满了。无数或厚或薄,或新或旧的线装书,分门别类,码放得井井有条。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独特的书香诂。
这与他传说中驰骋沙场,杀人如麻的悍将形象,有极大的出入。
舒沫一怔,再看一眼架上码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丝装书,微微点了点头:是了,这份冷静沉肃的味道,倒是与他很是相符。
“看够了没有?”
“够了~”舒沫抬眸,撞到一双漆黑如墨,冷冽如冰的星眸。
夏候烨一脸玩味地打量着全身湿透,象只落汤鸡的舒沫:“听说,你在院子里等了本王整整七个小时?”
“嗯~”舒沫点头。
“怎么不让巴朗通报一声?”夏候烨蹙起眉。
“王爷当以国事为重,妾身等再久,都是应该的。”舒沫躬了身子,谦卑地答。
夏候烨对她的回答,似是颇为满意:“识大体固然好,也该顾着身体。你的腿伤刚愈,倒不该行此无理之事。”
舒沫立刻道:“妾身特地前来负荆请罪。”
夏候烨讶然道:“你何罪之有?”
“我的腿其实早就好了,因对太妃心存畏惧,这才仗着王爷宽宏,装病不去怡清殿。这几日自思己过,委实不该如此任性,有负王爷体恤。”舒沫惶恐地垂下头,态度越发恭谨。
“哦~”夏候烨身子往后一仰,放松地倚到靠背上,下巴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道:“若是如此,便该去见母妃才是,如何求到本王面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