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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将军不想上龙床(10)+番外

太医们偷偷地多看了他几眼,又心照不宣地移开目光。

葛铁故意问:“徐太医,圣上何时能醒?”

徐太医配合地答:“许是今夜子时前后方能醒。只是圣上醒后切忌思绪激动焦虑,并且再不能用那香了,否则……”

葛铁不接话,只拿眼去瞧欧阳珏。

欧阳珏心道,关我屁事。摆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状。

葛铁叹了声气,让小太监引着几位太医下去,寝殿里只剩下了三人,其中一个躺在那里昏睡不醒,另外两个气氛尴尬。

沉默了一阵,葛铁道:“奴婢知道这话不该奴婢来说……”

欧阳珏心道,那就不要说。

☆、昏君?明君?

葛铁继续道:“就当是为了江山社稷,状元郎也权且让一让圣上。”

欧阳珏生无可恋地望着葛铁,内心在呐喊:他是皇上他了不起是吧???让我怎么让?让他搞我?还是我搞他?搞完一杯毒酒再杀我一次?

葛铁瞧着他的神色:“奴婢不是那个意思,状元郎先莫生气。圣上已经答应了不会再对状元郎……咳,状元郎便好生留在朝中做事,君臣和乐,叔侄同朝,本就是一段佳话。”

欧阳珏:“顾某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不知道皇上为何忽然来这么一出。”

葛铁欲言又止。

欧阳珏也不催,继续思索人生。他确实喝下毒酒,对晏梓伏的那点情意也消散得差不多了,可他对江山社稷的感情却没有消散。生前他确实是为晏梓伏稳定江山才四处征战,可不代表他只为了晏梓伏才做那些事。

所以他在思索自己是否要继续以顾知觉的身份留在晏梓伏身边。一来,他借了年纪轻轻前途无量的顾知觉的尸还了自己的魂,从道义上是讲不过去的,无论如何也得保住顾知觉的身家前程以待正主归来;二来,瞧这架势,晏梓伏是有点疯魔了,若他执意一走了之的话,不知道晏梓伏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如今内乱未除外敌环伺,晏梓伏不能倒。

葛铁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欧阳珏干脆径直问:“那个留召台是怎么回事?”

葛铁哭丧着个脸:“状元郎千伶百俐,定然不需要奴婢来说。有些事,奴婢也不好说。”

欧阳珏叹了声气。他不是千伶百俐,他只是瞎想,所以才不敢确定自己的瞎想是否真相,因为那委实很瞎。

欧阳珏直接问:“那公公总好说那江湖骗子去哪了吧?”

葛铁答道:“已经处死了。”

虽然欧阳珏赞同这样的处置,但还是免不了有点兔死狐悲的心情。毕竟他也曾死在晏梓伏手下过,仔细想想跟那术士又有什么区别。

***

晏梓伏在午夜时分醒了过来,第一个看到的是葛铁。

虽然这么想会有点伤人,但晏梓伏真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葛铁。

葛铁不知道皇上心底里对他的嫌弃,偷偷地指了指另一边。

晏梓伏顺着看过去,看到顾知觉躺在外室的榻上睡着了。他想了想,笑道:“欧阳将军并不会这么做。”有次他御驾亲征被浸毒的流箭射中,昏了两天,醒来就看到欧阳珏衣带不解地趴在床边睡着。

躺在榻上装睡实则还没睡着的欧阳珏心道,对啊对啊因为欧阳将军他娘的被你弄死还改成戾悼侯了,他傻了才会还那么做,你该庆幸他是借尸还魂而非当了鬼,不然肯定得是个厉鬼。

欧阳珏其实也没那么多怨恨,他向来自认想得开,死前也颇为平静。只不过重生后看着晏梓伏这么穷折腾就忍不住心里的小火苗蹭蹭地燃。

那端晏梓伏又道:“他用过膳了吗?”

葛铁:“自圣上昏睡以来滴米未进滴水未沾。”

晏梓伏有些心疼又有些开心:“他还是担心朕的。”

葛铁:“是啊,这是当然的。”

欧阳珏:“……”才过去五年而已不但晏梓伏疯了连葛铁也跟着傻了???我是自愿不吃不喝的吗?明明是不给我吃不给我喝好吗?!这些人是不是脑子都有毛病?!

欧阳珏又饿又渴,暴躁得想趁夜黑风高把那主仆俩一起砍死得了!

晏梓伏道:“葛铁,你让御膳房给他做点吃的。”

葛铁领命去了。

欧阳珏腹诽:半夜三更地瞎折腾,不是明君所为!

晏梓伏柔声问:“阿觉,你饿了没?”

欧阳珏继续装睡。不过片刻,他的肚子诚实地发出了响声。

欧阳珏:“……”

晏梓伏:“……饿了便起来吃点东西。”

欧阳珏本来打算装死不认账,最终还是被葛铁摇醒了吃饭。

欧阳珏被迫坐到龙床旁边吃饭,只觉得胃里翻腾倒海。

晏梓伏关切地问:“还合口味?”

欧阳珏:“颇辣,臣惯食甜食。”

晏梓伏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失望。

欧阳珏当然知道那是为什么,因为这桌吃食是按着当年的欧阳将军的口味做的。欧阳珏生前吃东西无辣不欢,并不喜欢吃甜食。

欧阳珏继续往嘴里塞东西。

晏梓伏又道:“若不爱吃就别勉强,朕再让他们做甜食来。”

欧阳珏:“谢圣上隆恩,不必了,臣饱了。”

晏梓伏忍了再忍:“阿觉,朕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谢圣上隆恩’这五个字。”

欧阳珏:“啊?”

晏梓伏:“朕觉得刺耳,你不觉得么?”

欧阳珏:“不觉得。不过臣谨遵圣谕。”

晏梓伏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

葛铁很有眼力见地找了个由头出去了,还帮忙把门关上。

欧阳珏心道,你们倒是心大,也不怕我被逼急了弄死你们皇上。

晏梓伏又忍了再忍:“你一定要这么对朕?”

欧阳珏:“臣不知道皇上所言为何。”

晏梓伏:“你可以更亲近朕一点儿,或许,可以更依赖朕一点儿。”

如果不是要继续扮着顾知觉的身份,欧阳珏几欲笑出声来。他特别想捂着肚子问晏梓伏一句:皇上您是不是该吃药了?

亲近?生前的欧阳珏够亲近他了,近到距离都成负了。

依赖?生前的欧阳珏也很依赖他,毕竟欧阳珏当初不过一个字都不识的贫苦乡野小子,若没有碰上晏梓伏便还不知道在哪里种地捞鱼呢。

可结果呢?结果是狡兔还没尽走狗就被烹了。

欧阳珏一边想笑,一边心寒得想发抖。他不慌不忙地咽下嘴里的食物,起身,朝着晏梓伏跪下,道:“臣不过与罪臣戾悼侯相貌相似,却并不是他。况且即算是他,臣斗胆猜测他也绝不会再敢亲近和依赖皇上。所以臣请皇上要杀要剐尽管下旨,臣此生福薄无法报效朝廷,望来世投于明君盛世。”

晏梓伏的神色渐渐地冷了下去,手在被褥下用力地攥成拳:“你说朕不是明君?”

欧阳珏道:“直接点说,您对戾悼侯与臣的所作所为都是昏君才能做出的行径。”

☆、上朝听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