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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251)

 她的的确确怔了片刻,才滑下了眼泪——骄傲如他,意然没有察觉出异样,只一味地认定,她是喜极而泣,哪里想得到她那时竟是满腹心酸? 

 天真率直如她,竟然可以一忍二十多天,在他的面前,一个字的口风都不露——她是怎么做到的?压抑自己的天性,又是多么痛苦? 

 难怪她一天比一天瘦,一天比一天沉默,一天比一天不爱笑! 

 小雪毅然决然地远嫁,皇奶奶又一病不起。 

 他身在皇宫,心在大秦,他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时间一天天地滑过,今天收到消息,公主的鸾驾已行至泰州边境。到了那里之后,只要几天的时间,就可以抵达隘州。 

 如果宇文澈够积极,就算他不眠不休彻夜追赶,也无法阻止这个事实——小雪,将会变成晋王妃。 

 他心痛如绞,失魂落魄——忽然发现,原来没有她,他活了二十八年,为之奋斗了二十年的目标,突然失去了意义——就算让他坐上龙椅,站到了权力的最顶峰又怎么样? 

 他再也不会有快乐,再也不会有满足感。 

 他的自豪,他的骄傲,他的成功,他的胜利,没有展示的对象,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 

 二十年的孤独与寂寞,二十年的仇恨和怒火,二十年的辛酸和努力……通通成了虚幻。抵不过她的一个笑靥,她的一次回眸。

正文 心动的理由26

在习惯了她的软语娇嗔之后,突然回归寂寞,每一分每一秒对他都是一种煎熬。 

 长年飘泊的日子,却从没有哪一个夜晚,象今天这么漫长。使他感到,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孑然一身,孤单一人。 

 孤独是那么凶猛,似一只狂暴的野兽,无情却沉默地撕扯着他,啃噬着他。那种痛,深入骨髓,却又无法诉说。* 

 这个春夜,彻骨的寒……他推开窗,发现就连天边的月都变得冰冷。淡淡的清辉,似冷冷的嘲笑。 

 他下意识地抱住自己,好象这样,可以阻止心中那不断扩大的空虚,想象着是那双纤细的手臂将他温柔地环绕。 

 以后,小雪将和宇文澈在一起。 

 她再也不会傻呼呼地冲过来抱住他的脖子对着所有的人宣告“我喜欢你!”,他再也别想和她有未来,更不可能跟她拥有一堆孩子,不会有了…… 

 他悲哀地发现,她是那么可爱,是那么地独具魅力,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抗拒得了她! 

 她的身上仿佛有魔力。 

 不论是他的朋友还是敌人,不论是老的还是少的,不论是关系远的还是近的,只要是跟她接触过的人,甚至只要是听说过她的人,全都喜欢上了她,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他痛苦得想大叫,想毁灭整个世界。 

 天渐渐的亮了,雾气消散,晨曦微露,公鸡在打鸣,宫女们穿梭往来,新的一天又要开始。而他,却感觉世界早已倾斜……* 

 然而,就是这个早晨,皇奶奶的烧终于退了。看到清醒过来的奶奶,他只丢下一句“奶奶,我去看惜瑶!”头也不回,匆匆地离开了皇宫。 

 是的,他决定了——就算她嫁了人,他也要把她抢回来!他这辈子总是在为母妃,为舅舅,为外公,为复仇,为权力……为这些莫明其妙的东西,活得理智,活得压抑,活得痛苦…… 

 这一次,他决心要听从自己的心意,为自己活一次,为自己去争取一回。他不再去管激怒宇文澈会有什么后果;不再去管,抛下大业会不会对不起追随了他二十年的兄弟;更不再管小雪肯不肯原谅他,愿不愿跟他回来? 

 下了决心之后,他才发现——原来思念,早已在他心里如野草般疯长。他一路飞驰,不停地换马,一边飞鸽令人每天传递公主的行程,在心里计算着与她重逢的时间。 

 她遇劫了! 

 五百禁军几乎全军覆没,端木良身首异处,而她下落不明! 

 是谁?究竟会是谁要害她?是宇文博,宇文澈,还是宇文雄……? 

 一想到她的身边危机四伏,步步陷井,他就心痛如割,恨不能背插双翅,飞抵她的身旁,把她紧紧地拥抱,牢牢地护在怀中。 

 伯涛传信,公主已顺利解救出来,现在安全交到了宇文澈的手中,一路往南,直抵凉州。 

 他立即决定,放弃大道,翻越云涯岭,走小路抄到宇文澈的前面。不敢相信,半个月的路程,他只花了不到六天的时间赶到。弟兄们早已累得人仰马翻,他却精神抖擞,刻不容缓地赶往凉州大营去见宇文澈——他终于,赶在宇文澈大婚前赶到了凉州。 

 说起来,真是讽刺——如果不是鬼厉从中做梗,劫持小雪改变了行程,让宇文澈在大凉山里多转了好几天,又被迫在凉州停留三天,他就算再快也赶不及。 

 “澈哥哥!什么事这么高兴?”离别了一个月,终于又听到她清脆的声音,终于又见到她甜美的笑靥,却犹如一道惊雷直劈在他的头上。 

 不是的,这绝不是他在心里揣测了几千遍,几万遍的见面场景!他的小雪,怎么可以跟一个陌生男人一见如故?亲昵如厮? 

 如狼的眼睛,狠狠地瞪着那双毫无顾忌,交握的双手——原来,亲眼目睹心爱的人握住别的人手,会是那么的痛!尽管想象了无数遍,却一次也比不上亲眼所见来得强烈,来得震憾。 

 她是存心要气他的吧?是做戏给他看的吧?是吧? 

 “萌萌,你不舒服吗?” 

 萌萌!这亲昵的称呼那么自然地从宇文澈的嘴里唤出来,就象是他生下来便已如此叫她,已经叫了几千几万遍!可笑的是,他们明明认识才短短数天! 

 小雪!她好残忍!怎么可以那么快就把他抛诸脑后,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找到新欢!怎么可以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那么亲昵!相处得那么和谐而自然! 

 他绝望地发现——她居然在他的面前坦白了她的真实身份! 

 萌萌,这才是她的真名吧!多好听的名字,多可爱的名字!相处了大半年,她居然一次也没有跟他提过!在她的眼里,他还不具备资格吧?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宇文澈凭哪一点得到了她的信任? 

 嫉妒如蛇般盘距在他的心底,沉闷地窒息感,如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他胸闷欲炸,身体僵硬着。天知道他究竟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没人扑上去扭断宇文澈的脖子。 

 “对了,君兄是萌萌的二哥,说起来,大家都不是外人。”宇文澈虚与伪蛇,客套得让他反胃。 

 “对不起,我不记得有个叫萌萌的妹子!”他冷着脸,尖酸刻薄地嘲讽,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不对,他不是来吵架的,他是来追回小雪,她的脾气,他又不是不了解——小孩子气得很,吃软不吃硬的!他干嘛跟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