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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333)

 一条鲜活亮丽的生命,就这么黯然地消逝,没有留下一丝半点的痕迹,谁的心里都不会没有遗憾。 

 谢老七莫名其妙死在了关押他的刑部大牢里。 

 据说他死得极其恐怖和离奇,死前似乎遭受了数十种奇奇怪怪的刑求。 

 听说他死后,狱卒根本没有办法把他抬出来。因为他全身已没有一根完整的骨头,偏偏皮肤完好无损,他变成一张名副其实的肉饼。 

 “王爷的女人他也敢碰?我看他根本就是活得不耐烦了!”无垢恨恨地咒骂。 

 我默默地坐在墙角,心里一阵一阵的疼——虽然秀荷没有名份,但是在他们心里,她一辈子都是怀彦的女人吧? 

 “都怪我,没有继续派人保护她。害她孤孤单单的一个弱女子,才给那畜牲欺侮了去。”无痕恨恨地自责。

正文 是我错了吗?

“是啊,她其实很温柔呢,每次去了,都会很欢喜地做很多菜给我们吃。如果,她不那么贪心,一直藏着该有多好?”无心淡淡地怀念。 

 人死了,剩在这个世界上的,就只有优点了吧? 

 “其实,她也没要进王府。如果,如果小雪肯让王爷继续养着她……”* 

 这些年来怀彦不曾见她,他们这群做下属的人反而与她接触得更多。所以,他们对她有感情,我能理解。可是,心里却仍然一阵一阵的酸。 

 “别胡说!”无尘厉声打断了无由的感叹:“事实上,小雪说得没错,王爷从来不去看她,一辈子把她禁锢在那所房子里难道对她来说就是幸福的?你们谁真正替秀荷想过了?她守着这个永远没有的希望过下去,难道就不是一个悲剧……” 

 泪,一滴滴地从脸上滑了下来。 

 “小雪,你坐在这里做什么?”无名匆匆走来,看到我惊讶地低叫。 

 “没什么,太阳太大,晒得有些晕,在这里躲躲。”我低头悄悄擦掉眼角的泪,抬起头冲他露了一个笑容。 

 “小雪……”无尘从房子里冲出来,呆呆地望着我:“你别理他们,全都在胡说八道。” 

 无相他们在窗子底下站成一排,推推挤挤地,尴尬地不知该把眼睛往哪里放。 

 “你们在说什么?我的坏话吗?”我吸一口气,故做轻快地看着他们,可是泪水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滑落,我知道,我现在的笑容肯定难看极了:“那我不妨碍你们,免得你们说得不痛快,走了。”* 

 “呃……小雪……”那群男人难堪得快要死掉,可怜兮兮地追上来又不敢靠得我太近。 

 “哎呀,这样子很难看诶。”我皱了皱眉头,停下来严肃地看着他们:“我想单独呆一阵子,谁也别跟着我,听到没有?再来我翻脸了。” 

 我漫无目的地在府里游荡,懒洋洋地,好象任何东西对我来说,都失去了吸引力。 

 “咴儿,咴儿!”身旁传来闪电不耐地嘶鸣声。 

 我走过,轻轻地抚着它乌黑亮丽的鬃毛,忍不住把颊贴到他的脸上:“闪电,你寂寞了吗?想你的主人了吗?” 

 它亲热地伸长脖子在我身上磨蹭着撒着娇。 

 我忍不住解开它的缰绳,把它从马厩里牵了出来,翻身上了马背。闪电兴奋地喷着响鼻,不等我催促,已经撒开四蹄箭一般向外窜了出去。 

 它,一直被关在这里,也向往外面的世界了吧? 

 “小雪,小雪你去哪里?该死!”身后是一连串模糊的低咒和惊呼,我却听而不闻,紧紧地抱住闪电的脖子,半眯着眼睛享受着那御风而行的快感,希望所有的烦恼都可以随风而逝,永不再来。 

 当那幢矗立在花海中的小木屋出现在眼前时,我才霍然而醒——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已跑出了这么远吗? 

 我放开闪电,默默地在花海中穿行。那一大堆的袋子,依然乱中有序地摆放在阶前,在五月最后的一抹春阳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呆呆地坐在那堆药材里,我似乎看到临风颀长优雅的身形在花间穿行,那双修长有力的大手在各色配料间灵活地忙碌。 

 象是被人蛊惑了一般,我慢慢地走过去,拿了一个竹盘,轻轻地打开一个袋子,随意地抓了一种干花放上去。看着那些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各色花朵在自己的手上任意地组合,闻着那浓郁的芳香,看着那似锦的繁花,如怒海般狂涌的心潮,正奇迹般的慢慢平复。 

 然后,很偶然的,在我搬开一只盘子之后,忽然在那张长方形的木桌上看到了几排极轻极浅的字迹。我低下头去仔细读了一遍,发现那竟然是百花酿的配方。 

 我愕然了半晌,忆起那天临风故做从容,一派酿酒宗师的模样,想到他为了在我面前装酷,偷偷看小抄的狼狈,我忍不住笑得流下了眼泪——那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可爱与可恶?害我想少爱他一点都不行。 

 我想了很多,从秀荷第一天出现在我眼前的直到最后一次见她,她握着我的手,笑着把匕首插进了她的咽咙……两个多月的时间,说长不不长,说短不短,却已经使一个人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一遍遍地问自己——是我错了吗? 

 我做得太绝了,没有给她留退路,没有给她留希望,才把她逼到了绝路上吗? 

 如果事情重头再来一次,我会怎么做? 

 我会不会改变初衷,忍着委屈,默许她的存在? 

 又或者,我会不会假装糊涂,不去揭开他苦苦隐瞒着我的事实,让生活继续这么平静地过下去,就象过去的四年一样? 

 我问了不下一万遍,然而,一万遍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我,还是会这么做。 

 是的,即使我明知道这样的后果是秀荷的死亡,我依然会采用同一种态度。也许方法不会这么激烈,但最后的结论却是一样的。 

 然后,我又再想象,假如我是秀荷,假如我被怀彦抛弃了,假如今天遇到无赖的那个人是我……我,会象秀荷这样吗? 

 如果今天换成是我,我绝不会走上跟她同样的一条路。 

 就好比,我在路上跌了一跤,不小心倒在了烂泥里,那么我会站起来,把自己洗干净,换一件衣服,换一个心情,重新面对生活。 

 我不会象秀荷一样,摔倒了,就索性躺在地上,把自己弄得跟烂泥一样脏。甚至,等在那里,设一个陷井,让别人跟她一样脏……

正文 我是谁?

虽然花了一点时间,但我仍然庆幸自己及时地从纷繁如迷宫一样的情感沼泽里走了出来,没有把自己陷到死胡同里去。可是,我不知道的是,怀彦还要花多长的时间,才能从伤痛里走出来? 

 把酒坛子封好,我拍拍手,想着它们会随着时间发酵,慢慢变成一坛浓香馥郁的美酒,带给别人快乐,解掉别人的烦忧,我淡淡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