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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80)

 “大哥!”我只来得及狂呼一声,鼻中闻到浓郁的血腥气,耳边风声呼呼,眼前的树影蒙上一层暗红如幻境般急掠而过。紧接着身子一沉,已随着他一起直直地坠入了冰冷的天雪河中。 

 “恩师,小雪!”江子枫狂吼一声,紧追在后,竟不假思索纵身跃了下来。 

 此处山势陡峭,地形险要,河流上下游的落差极大,加之这一段河床狭窄,水流湍急,当真是惊滔拍岸,卷起千万点水花,水声夹着风声怒吼阵阵,声威摄人。 

 我挣扎着从水底浮了上来,借着水的浮力,云书桐的身子反而比在陆地上要轻得多。 

 我死死地抱住云书桐,只一瞬间,已被水流冲出了很远。那片密林一眨眼功夫已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此时他已陷入晕迷,我一手从他身后穿过,挽在他的腋下;另一手划动水花,顺着水势游动。 

 张眸四顾,一颗黑色的头颅在我身前不到两丈处载沉载浮,拼命挣扎。 

 “子枫!你受伤了?”我大惊,拽着云书桐奋力向他游了过去。 

 “没……救……我不……会水!”江子枫仍在胡乱地扑腾,挣扎着迸出这句话。 

 “不会游你跳下来干嘛?”有病! 

 我气得快抓狂。 

 云书桐身受重伤,生死未卜;身边强敌环伺,难辩敌友,正是极其需要人救援之时。 

 他到好,自找死路!没能力还想英雄救美,把这唯一的生机也断送了!死了活该! 

 正气恼之间,一个巨浪打来,已将他卷入河底,瞬间不见了踪影。 

 “子枫!”我惶急地大喊,回应我的却只有呼啸的滔声,四面是一片茫茫的水乡泽国,渺无人烟…… 

 潜入水中这个念头我根本就不敢去想。 

 莫说我现在手里还拽着个昏迷不醒的云书桐,总不可能不顾伤者,去顾他那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 

 便是我独自一人,没有任何救生设备,如此湍急的水流,乱石暗礁又随处可见。除非我想找死,否则,绝不可能潜到水中。 

 现在唯一可以祈求的是,他身怀武功,也许在水里憋气的时间能长一点,命好再遇上个渔民什么的,看能不能保他一条性命? 

 这段水域却该死地处在皇家围场,谁有那个天大的胆子来此捕鱼?况且,天降大雪,希望自然是非常渺茫…… 

 “不管了!让他去死好了,这个傻瓜!笨蛋!猪头!”我心中凄惶,一片茫然,恨恨地痛哭着,怒骂着,心痛着,焦急着…… 

 脸上不断有液体滑落,早已分不出是泪还是水…… 

 也不知道到底顺着水流飘了多远?好容易到了水势平坦之处,我游到岸边,生拖活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云书桐弄上了岸,已累得快要虚脱。 

 我象一条死鱼般仰躺在洁白的沙滩上,眼中的泪早已流干,脑中乱纷纷的,明明已精疲力竭,精神却异常地亢奋。 

 哈!贼老天,你就折腾吧,都已折腾到这份上了,看你还怎么折腾?我方萌不信邪,偏还跟你扛上了! 

 四肢百骸里都透出酸痛,倦意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真想就此躺在地上,先美美地睡一觉再说。 

 睡,就意味着死亡。 

 而我,还不想死。 

 对,不能就此放弃,更不能被老天爷打倒! 

 放弃了,岂不正合了君怀彦那臭小子的意?至少,我得留一口气回去,看看那家伙怎么解释?死,也得明明白白吧? 

 况且,云书桐和江子枫都还等着我救呢!我死了,他们不是更没有了希望?

正文 人工呼吸

给自己做足了精神动员,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我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往岸边走去。 

 风平了,河水温柔地拍打着河床,全没了刚才风助水势,巨浪滔天的威风,宛如母亲在摇着她至爱的小宝宝。 

 纷纷扬扬的大雪,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一轮上弦月清冷地挂在天际,挥撒着冰冷的银辉。* 

 月色,使山峦,树木,河流……全都披上了一层轻纱,一切都显得蒙胧了起来。这个世界,竟是那么的宁静与详和。 

 四周寂静得吓人,我踩踏在盈寸深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偶尔有树叶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啪嗒一声掉落下来,发出沉闷的声音,在静夜里传出很远很远。 

 湿透的衣衫被冷风一贯,竟好似结了冰一样坚硬,变成了薄薄的利刃。每走一步,都在切割着我的肌肤。我咬牙忍受着,蹒跚地行走,左右张望,寻找一个可以御寒的庇佑所。 

 前面的沙滩上,隐隐约约有一个暗影横呈着,一动不动。似一截枯木,又似一条大鱼,更象是一个……死尸? 

 我心一紧,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不会是子枫吧? 

 “子枫?”我颤着嗓子,试探着轻轻叫了一声——当然什么回应也没有。 

 壮着胆子往前急走了几步,那暗影的轮廓逐渐清晰了起来——的确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了无生气地仰躺在沙滩上——不是江子枫是谁?* 

 “子枫,子枫!”我嘶声大叫着冲了过去——子枫全身冰冷,也不知躺在这里到底多久了? 

 我将他的头抱在怀里,慌乱地摇晃着他,摩挲着他略显粗糙的脸,伤心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哽咽着泣不成声:“子枫,你不能死啊,你给我醒来,我求你了!” 

 “我只是生你的气,气你没脑子,我没想过真的要你死啊!你快点醒来!”我抱着他,用力摇晃着他的身子,哭得肝肠寸断。 

 等等,他的胸口还有热气! 

 我忙忙地将他放平了,撕开他胸口的衣衫,半跪在地上附耳倾听——有心跳!他的心还在跳! 

 对了,人工呼吸!他溺水了,得用人工呼吸。 

 不知道野外生存教的那点技巧我还记得多少?早知道有一天要派上用场,当初我该多花点心思去学! 

 好象要先从嘴里往外掏淤泥——这个步骤有点恶心,也较滑稽,所以我记得牢靠。 

 胸外按压到底是要按几下,然后再人工呼吸一次?唉!想不起来了!我慌乱极了,脑子里乱糟糟的。可现在形势危急,却已没时间让我仔细回想了。 

 不管了,我的肺活量小,力气也不足,手法还不专业,就定三下做一次好了。 

 打定主意,我立刻将他的头微侧,伸指进他的嘴里掏泥沙——可能天雪河水质好,倒没有恶心的泥沙掏出来。 

 我伸指捏住他的鼻尖,深吸一口气,头一低已吻上了他的唇。直到肺里的空气全挤光,我憋不住了,这才抬起头来,给他做胸外按压。 

 当我再一次深吸一口气,堵上他的唇时,突然发觉他的唇在动——他热烈地反应着我,一条手臂缠上了我的腰,一只大掌捧住了我的头,居然吻得如醉如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