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是观月一。”她看着他。
他点头:“我知道,交流生嘛。你好,我叫仁王雅治。”
她的内心忽的沉了下去,有种无尽期待与忐忑之后猛然得到不想要的结果时那种难以言说的压抑感。
他看着她黯淡下去的神情,依旧不多言语,等着她说。
她沉默半晌,点点头:“抱歉打扰你了……没事了。”说完,便侧身好让他走过去。
他也不多说,只把换下来的鞋子放入鞋格,关上小门,提起放在一旁的网球包,走向她的背面。
她在原地发了愣,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好似能看出一朵花来。
他走到出口处,停下脚步,侧身回头看她低下头去的背影,笑出声:“诶,现在没再被螃蟹咬过了吧?”
她一愣,然后迅速抬头,回过身子去看他。
他笑得甚是吊儿郎当。
她抿抿嘴,笑骂他:“你个骗——”
“仁王雅治你还在这里混吃等死?!”忽然的一道呵斥声打断她的话,从外面跑进来的黑发女生发型与自己非常相似,只不过比自己看上去要更为瘦弱一些,她一把扯过仁王雅治的网球包带子,吼道,“还混下去就连米粥都没得你吃了啦混蛋!”
仁王雅治调笑:“放心吧,到时候我卖身能养活你的。”
女孩子伸手就去拽他辫子:“听你胡说八道啊!又在诱骗漂亮女生对不对!”说着便看过来,看到观月一,很明显对她与自己相似的发型很是在意了一下,然后朝观月一笑道,“你好,我叫切原紫沫。”
观月一忙说:“啊,你好,我叫观月一,是圣鲁道夫到立海大的交换生。”
切原紫沫朝她笑得灿烂:“那么祝你在立海大过得开心!”
她微笑回答:“谢谢,借你吉言。”
然后切原紫沫回头去揪仁王雅治的衣服:“快点了快点了等下迟到了会连我一起被炒鱿鱼的拜托!到时候我一定会咬死你一万遍啊一万遍!”
仁王雅治被她扯着往前走,回头对她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然后回头去抗议:“经理你怎么忍心扯烂我衣服让如此美男大庭广众之下走光!”
切原紫沫一个眼刀扔过去:“闭嘴!你这样子算美男你让水无轻扬自杀去吧顺便幸村可以殉情!”
“诶不要每次都用这两个人来打击我!”他一脸受伤状。
“谁让你没有自知之明!”她毫不留情道。
她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
一路走着打闹着,切原紫沫突然停下来,走慢了些,想起了什么似的,张张嘴想问什么,又立刻闭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仁王雅治倒是好奇不已,也放慢了脚步,退回她身边:“有人给你宝贝弟弟递情书?”
她立马反应剧烈:“去你的!赤也一辈子是我的!赤也以后要和我结婚的!横刀夺爱的都去灌水泥填东京湾╭(╯^╰)╮!”
他连连摆手:“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我要抢你弟弟。”
“你肯定早就见我家赤也可爱然后你就心怀不轨了!”她质疑道,“不行不行你晚上还是睡客厅吧省得你居然背着我偷占小赤也的便宜!”
拜托谁要去占他的便宜啊!仁王雅治在内心默默吐槽,然后决定英明地转移话题:“那你刚才伪装什么忧郁?”
她立刻又忧郁起来,很明显还掺杂了些做贼心虚,左顾右盼的做了一大堆小动作,尔后又偷偷瞥他两眼,看向另一个方向,故作不经意问道:“哦哦,你和交换生很熟啊?”
他微微挑眉,随即撇了嘴角笑,伸手揽住她的肩,故意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问:“诶,经理,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她立刻仿佛炸了毛的猫一样迅速甩开他的手:“神神经病啊你!谁谁吃醋了?!”
他摆摆手:“一身酸味儿的那个就是吃醋了的呗~”
“神经病!都懒得跟你说!”她连瞪他都省去,径自大步朝前走,一边走一边碎碎念,“回去我就在你水里下毒我毒死你然后送给小莎做标本!”(小莎:我要这个干嘛= =)
他笑,然后跟上去:“小时候比较熟。”
她立刻停止碎碎念,偏过头,一边走着,一边八卦:“啊?你们俩小时候就认识了?”
“唔,那时候我妈和她母亲是好朋友,我妈经常带我去她家那里,大人说话,我们小孩子自然就一起玩了。”他自然道。
她却突然沉默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仅只是直觉而已,她隐隐的就是不想提起他妈妈,总觉得提起来了,就有些事情不对了。
这样想着,她想要扯开话题:“诶你说今天我们会穿什么玩偶的衣服诶?好想知道诶!”
今天是中心百货公司成立三十周年纪念日,策划的一系列活动中也有一项是让人穿着玩偶装在百货公司前面的广场给过往小孩子们发放礼品的,千本雁卿从熟人那里知道了这么一项优差,立刻就承包下来给切原紫沫。因为需要两个人,切原紫沫秉承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信念,决定讲义气找水无轻扬去一起,结果被千本雁卿告知对方老早就拒绝说今晚有事要做,去找隔壁柳某人和自家弟弟,而这俩人正好凑一对儿cp(大误!)说是补习英语,既然是学习,她自然无论如何都不肯打扰的,然后就轮到抓这个整天混吃混喝装傻充愣来等死的家伙仁王雅治了——更何况她的理由冠冕堂皇让他还无法反驳:你吃了我的住了我的没交过一分钱房租费你以为天上有拣啊!有拣的话拜托你先告诉我,我立刻去拣=。=
当然仁王雅治还是进行过微弱的抗议:“不是给了你一个玩偶……”
被立刻镇压:“我给你一百个你给我一百万好不好啊?”
= =+
仁王雅治看着她一个人努力扯远话题,笑出声:“诶,经理,我发现你真的挺不喜欢谈到我妈的,这样可不好,以后嫁过来了怎么指望你侍奉公婆啊?”
她兀的一愣,随即语无伦次大声道:“什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什么侍奉公婆啊?我肯定能做得如鱼得水啊!像我这么温柔贤惠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等等我干嘛去侍奉公婆啊!仁王雅治你有病啊!”
他只笑得狭促意味悠长。
她脸红透了,气急了伸手就去打他:“神经病啊你!笑什么笑啊不准笑!不准笑听到了没?!还笑?!……”
内心之刺
十三年后的日本神奈川某民居。
原本应该是秋高气爽的季节,静谧着落叶纷纷,无比悠闲舒适,只不过被一声尖叫给打断。
“姓柳的你给我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院里树枝上两只原本交换家庭地址的小雀儿扑棱着翅膀慌忙各自逃难。
不爱护小动物的尖叫者继续往门口砸枕头,门一开,开门的人很轻松接下枕头,看着里面坐在床上怒目以视的人,淡定状。
从开门者腰部及门框空隙中挤进一个头的男孩子不满抱怨:“这里不是一屋子都姓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