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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裙下(610)

这时候她胆子必须大,是舅舅的眼睛!

舅舅平和地睁着眼,目光暖的比正午的太阳还要暖,

给了子牛勇气和心静,

不说扎,轻轻一碰,一滴血珠就满溢了出来,舅舅教她,只需要将小瓶瓶口对着血珠出来的地方,自然而然,血就溢了进去……

“舅舅……”子牛忽然看痴了,

血已经取了出来,

子牛两手捧着小瓶蹲在舅舅跟前,

舅舅似缓口气地,慢慢呼吸着坐直在椅子上,他合着眼,一条血痕从他左眼润坠下来……子牛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舅舅这神态,美得神魔不分……

子牛忽然问,“舅舅,你有翅膀么。”

舅舅没睁开眼,

只是微笑着,

“你就是我的小翅膀。”

子牛也笑起来,忽然觉着就算前路再多艰辛与不测,都值,都无惧了。

欲高飞,先得自己结实起来。

☆、5.114

子牛把舅舅扶进去休息后,继续在小院儿捶被子,贤惠的样子跟一般居家女孩儿无异。

小枣推开门进来,见到阳光下辛劳的子牛,由心感到心暖,喊她的声音都不敢大,“子牛,”

子牛回头,见是她,直起了腰,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为了东东,她们先有仇后和解,也谈不上熟稔。

这时候婆婆的猫跑出来,一蹿。打翻了台阶上的水盆,子牛刚要放下棒槌过去收捡,小枣已经先一步快步走过去麻利拾起水盆,拿过拖把将泼了的水攒干。

“谢谢,”子牛接过拖把。“找我有事么,”将拖把放回原位,

小枣两手垂着,格外真挚,“那幅梨子恨能叫我看一眼么,我真的很好奇……”

“翀心拿去了,没给你看么?”子牛挺疑惑,

小枣摇头,

子牛稍侧头一咬牙,

这翀心。人都把东东放了,你怎么还食言了,本就是个赝品,给她都无所谓,说好给人看一眼还掖着干嘛……

子牛暗自埋怨着,是没见,小枣也有愧色,眼睛稍看向别处……

子牛抬头,小枣也赶紧恢复神色看向她,

“这是她不该了,没事,我带你去找她。”子牛放下棒槌,进去拿出外套穿上,很仗义地说是领着小枣去找翀心了,

却,

当上了小枣的车,行至中山路口,

车停下,

子牛都还没会过来,

一旁停靠的一辆越野车下来两人……

子牛惊怒,“你!”是对着小枣,

小枣一边给千岁让驾驶位,自己往副驾挪,一边不晓得几抱歉地对子牛,“对不起对不起。翀心没有食言,已经给我看过梨子恨了……”话感觉都来不及说完就着急从副驾这边下去了,她一下去,千岁就锁了车门。

而这边,易翘已经坐上后座。一把搂住她,“又撅嘴巴,给你挂个猪油瓶,”低笑着揪她的撅嘴巴,

子牛肯定更不饶他,对他俩儿,什么时候都是她的一碗菜,想如何撒野就如何撒野,子牛也抬手揪他的脸呐,比他手劲儿大。直揪的易翘叫唤,“轻点,你老公还要见人!”忽然意识车一直没开走,易翘一边抓住小怒爪,一边侧头看驾驶位。“开车呀!”

千岁靠着椅背,瞧一眼后视镜,不做声。

易翘扫他一眼,显得不耐烦,“好好好。我来开。”接着抱着子牛往左边移,

千岁也利落,起身转头一个跨步跨到后座,从易翘怀里接过气嘟嘟的大别扭,怎个霸道而言,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就堵住了她的唇!

易翘冷眼瞧他们一眼,跨向前座,坐好,衣领扣子摇松了一颗,好好放了口粗气出来……车开走了。

千岁这一吻漫长啊。

子牛还不是一开始又抓又捶的,

渐渐,

渐渐,

真是见了鬼不是!

千岁也完全被惊震住了!

脑海里,他和子牛的一幕幕……

她说她想吃面窝喝绿豆汤,他立即开车出去给她买,

她一颗纽扣掉了,他买来一件新的还骗她是在地上找到的,

他看见车里,她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他几近疯狂地挥起棒球棍砸向了车!……

而最叫千岁震在那里的,是,

他如何激动情深地吻着她说,“我终于娶到你了,子牛,我终于娶到你了……”

车里静极了,

易翘此时也感受得到那份不同寻常的撕心裂肺的牵挂,

两人唇齿已分开,

千岁和子牛彼此怔怔看着彼此,

脑海里浮现出的一幕幕那样的真实,那样的真实,

倒是子牛先开了口,

像个二愣子,“咋回事?”

千岁接的也快,

“老韩托梦给我越亲近越看得清楚。”

子牛还没会过来呢。

只感觉车已停下,易翘铺天盖地地也过来了……

窗外,

午后的太阳懒洋洋,

车里,

简直。没法说儿,

沉沦和那撕心裂肺的过往撕扯着交相辉映,

上辈子的事儿在汗水淋漓里一一展现出来,

而这,

还不是最揉碎人心的时候。

最潮头时,

“啊!”子牛一声惨厉的叫声,把千岁和易翘都弹开了!

“子牛!”

想想后车座这么点狭小的空间,他们该是能多么容易靠近她呀,

但是。

就这么咫尺的距离,

仿若就有一层厚厚的模将他们阻隔,叫他们无论如何都碰不着她,

模里,

子牛痛苦地慢慢爬起,

跪坐着,

鸭子坐,

她的长发全散开,头垂着,

子牛多么难过地窝身两手向后环抱着自己,其实,更想抱住的,是自己的脊背,那就要裂开的脊背……

饶了我吧,

饶了我吧。

子牛痛哭地哑叫着,

“子牛……”

千岁和易翘此时确实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子牛的那份痛苦,再没有一丝一毫地保留,整个生命都在爱惜地念着她。“子牛!”他们多想打破这层模,哪怕粉身碎骨。但是,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啊,眼睁睁看着子牛独自在撕裂里乞求着,承受着……

最后,

还是给了她痛快的,

这一刻,

车厢里爆发一束金光,

辉煌耀眼得千岁和易翘都不由自主抬起胳膊挡住它的炽烈,

待他们再艰难缓缓睁开眼。看向……

一眼亿年。

他们或许不记得了,

但是,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见到子牛大盛大美六翼之翅了!

如果他们还记得上一世的两次亲见,

一定能准确分清这三次所见不同,

第一次,

是金色,

第二次,

是银色,

而这次,

全然的透明。

却依旧挥舞壮阔!

透明六翼招展,

子牛也慢慢一手撑着抬起了身,

她向上望去,

三人所在之地早已没有了“车厢的概念”,

一个圈儿,

仿若在浮动的天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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