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忽然稍坐起望着他抬手招招,
全兴这才走近,
稍弯下腰,“怎么了,”有时候他们这些人真是往死里忠着他宠着他的模样……也是,他们这一帮孩子,不知道其它的‘天生宠儿’是怎样成长的,而他们从小到大的记忆可都离不开正阳。他们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一小就都深深烙着‘熙正阳’的印记!……
正阳单手虚握拳枕着额角,眸子依旧望着窗外,“我上次要的老式武装带送来么,”
“送来了呀。你现在要?”
“嗯,”
“行,马上叫他们送过来。”
“还有,”
正阳咬了下唇,看上去纯死了。像做作业的孩子,“找几个女孩子过来,出不了事儿那种的。”
全兴还是一点头,并未显得很吃惊。……你知道,他们“玩坏了”的女孩子数的过来么。有些“得出事儿”,或许刻意,或许随兴儿;有些“不能出事儿”,他们也自有法子叫“事儿”出不出来。
武装带送来了,
女孩子们也送来了。
正阳始终坐在那头窗边,
不过换到了对面沙发,
茶几上,摆着他爱吃的肥肠,一些青菜,还有扬州炒饭配腌萝卜。……谁又知道。这几样,几乎曼丽每天都在吃,她反正一个人,有时候马虎点,就爱亲自炒扬州炒饭。配上脆甜的腌萝卜,再来一叠青菜,边吃边看电视,可高兴。咳,家里一没小姨管她。二没孩子需要她做表率,曼丽就过起“放纵”的日子,要知道,从小到大,“边吃饭边看电视”这样的事是不可想象滴!……
正阳手里端着炒饭,边慢慢扒边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们,都是九一舞蹈学院的顶尖儿美孩子们,是的,
现在啊,这样单位新招进来的拔尖孩儿,愈是天分好,愈是出众,就愈不容易出事。着实竞争太激烈了,有时候“不屈从”点什么,无声无息被淘汰的例子太多了……
模样好。
身材好,
更贵在气质好,
所以再朴素的军装穿在她们身上也是绝对的赏心悦目。
每个孩子腰间都被系上了粗厚的武装带,叫她们干什么呢?
真是太荒唐,也是太会玩儿,
端进来那种碗粗的大木头,
架在三米高的铁架上,
底下铺满真正钢钉密麻扎起的软垫,
叫孩子们赤脚往木头上过独木桥……
嘶!
饶是这些孩子都是从小就练舞的,赤脚过平衡木也非难事。
但,
看看底下是什么呀!
得多大的心理压力!
这万一……万一掉下去!……
女孩们一听规则……就算男人们给出的诱惑真是诱人!军庆大戏的主角!……还是各个变了脸色,无一敢上前赌上“残疾”为了这份大礼……
男人们有的轻松靠在台球桌边,两臂交握,看热闹一般。
有的坐在高脚凳上,抽着烟,眼神曼妙地一一刷过女孩子们,还有蹲着那儿,仰头望顶上那三米高的木头,这是纯技术型的,在考虑更高是不是更刺激,反正,
这也不算他们玩的最过分的一次,
当然,他们深知这么玩到底享受的是什么,对,
就是“他人的恐惧”,
人的战栗感,你说多珍贵,可不是常见的景色。
第233章
正阳嚼着脆萝卜嘎嘣响。
全兴望他一眼,
这是只儒雅的鬼,
无框眼镜下眼睛不大,却闪烁着叫女人很容易产生温柔错觉的横波,单手插在军裤荷包里,全兴并没有穿军装外套,窄实扎着的皮带很有品位的精致,抬起食指指了指一个娃娃脸的女生,
“你先来吧。”
女孩子洋娃娃一样的眼睛眨眨,笑起来,尽管讨好小心,可毕竟带着怯意,“我有恐高症……”
听见身后那边正阳的笑声,
全兴扭头过去看,
这样提着筷子点点。“我喜欢她。”显然很满意。
女孩子就那么痴望着他,……这里每个人,此时站在这里,谁又不是为了取悦他?就因为这四个字“我喜欢她”,女孩儿心中敲山震鼓的。我为他死都可以!
女孩儿已经往木头上爬了,脸上沉着决心。
哪知,
这时不止一个女孩子也抢着往上爬,“我也可以!”
男人们始终看笑话似的,已经有人手握虚拳放鼻下弯唇笑了。
正阳垂眸在大肠盘里翻找,好像还要找长得最滑溜的那块,“换火盆。”轻描淡写一启唇。
全兴微笑着望那边群力,
“好咧!”群力似兴致十足,卷袖子。“火盆伺候!”
一时,
争抢着往木头上爬的女孩子甚至尖叫着又都往下躲!
全兴一把抓住那个娃娃脸女孩儿,
温柔笑着,“你可不能躲,正阳喜欢你呢。这可是火坑你都得跳。”
娃娃脸女孩儿吓得脸色全白,“我……我,饶了我吧……”
全兴笑容不变,明显眼神更深邃,轻声细语,“这说的什么话,正阳喜欢你还害你不成。”
女孩儿腿已发软,人往下摊,
全兴松了手,
跟在悬崖边松了一条人命一样简单,轻易。
那边,
正阳用餐巾抹着嘴慢慢走过来,
站在台阶之上,
笑着,
“没办法,我实在太喜欢你了,”顿了下,“都撤了吧,你再敢走了吧。”
话一出来,
那边横木下,真的连钢钉垫都撤下了,一条简单的木头,静静的横在那里,如何考验人心,它根本就不在乎……
女孩儿摊在地上,
头低着,乌黑的长马尾流泻一地,
她不敢再抬头看他了,
知道,这个“太喜欢”实在如毒噬骨,永远无法拥有……
见女孩儿不动,
正阳只从她身上眼神一滑,滑向另一个女孩儿,“你呢,”女孩儿两手放前手指紧紧纠缠,低下了头。
“你呢,”
一个个看过去,
无一敢应。
正阳忽然露出了格外落寞的神情,
望着那只横木,
“肯定有人敢上去的。但不是为了我,很有可能,还是为了你们……心善的人,把她逼急了,她胆子才大……”
谁也不知道他喃着的“ta”是他还是她。就是觉着正阳今天确实很不一样,情绪十分低落,甚至,忧伤……
他将手里的餐巾随手轻轻往一旁沙发扶手上一搭,又似有感慨地看着全兴说,
“你看看,讨好人容易也不容易,关键是看你想讨好的是谁。像我这样,”他食指指着自己脑袋轻敲敲,“坏东西。轻易讨好得了的?我总看得清人最脏的一面,把人往最坏里想,觉着,这般讨好有套路吧?设计好的?世上哪有那么多瞎猫碰死老鼠。可,有的人不一样,真是太不一样,想讨好她,太轻易了,因为她看到的永远是人最漂亮最好的一面,完全不设防怎么办……”
一场的人。就听他说,